第23章 朦朦胧胧
丁一松本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了叶丽诗,就再也不会和其她美眉勾勾搭搭、暧昧不清了,然而当他春风得意地带着梅莉娅走出快捷酒店的那一刹那,宛若有一支羽毛轻轻撩着他的心,撩得他飘飘悠悠,心痒难耐。他浑身一颤,一个劈腿的念头油然而生。他脑袋一边想着用什么方法拿下梅莉娅,一边想着拿下梅莉娅后如何应对叶丽诗。 尽管丁一松觉得这样做既危险又有点不齿于人,甚至很不道德,然而现在道德又值几个钱呢?那些冠冕堂皇的人,不都是即娶老婆又找情人吗?至于危险,丁一松倒觉得也是一种趣味。有些时候,越危险才越刺激,刺激不也是一种快乐吗?想到这些,他竟骤然心跳起来,原本白净的脸也涨得通红。 丁一松和梅莉娅在路边截了一辆出租车,打车赶到河坊街。 河坊街确实很热闹,走进河坊街仿佛走进了纵情恣欲的市井风情里。张灯结彩的酒肆、茶楼,攘往熙来的超市、商店,引人眼目的大小药铺,无不氤氲着市井的喧嚣与热闹。 南宋定都杭州后,筑九里皇城,开十里天街,各类抱素怀朴的店铺突兀而起,形成繁华一时的河坊街。河坊街从南宋浩浩荡荡地走来,至今依旧保留着八百多年前的那种古风古韵。 丁一松和梅莉娅举步其间,耳闻目览,感觉自己像是骤然跌进了南宋繁华的市井天地里,陶陶兀兀。 河坊街不但人多,而且拥挤;不但拥挤,而且嘈杂。除了两边鳞次栉比的老字号店铺,街中央还摆设着一溜儿摊点。这些纷纷穰穰的摊点,尽管凡桃俗李,却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泥塑、捏面人、吹糖人、草编、葫芦烙画、米上刻字、蛋雕……一个个摊点,勾勒出一幅幅活着的“清明上河图”。 丁一松生怕和梅莉娅走散了,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湿润润、软腻腻的,带着柔情似水的信息,握在手里十分舒服和惬意,他的心里蓦然扶摇起进一步探究她的欲念。 而此时的梅莉娅,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其实,在丁一松抓住她手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子就在颤抖,不仅仅是颤抖,还有点心慌意乱、惴惴不安。她心里琢磨,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梅莉娅左顾右看,发现周围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这才释然了,心里竟腾起一缕温馨的感觉。品味着这种温柔甜美的感觉,梅莉娅突然脸烧耳热。 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让一个没有恋爱关系的帅哥握着手呢?这样听之任之地让他握着手,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轻浮了? 梅莉娅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竟没有抽脱。丁一松的手似乎跟她的手较上了劲,她的手越挣扎,他的手攥得越紧,搞得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干嘛呀?”梅莉娅烟视媚行地说了一声。 丁一松看着脸颊绯红的梅莉娅,嬉皮笑脸地说:“当我握着你手的那一刹那,就不想松开了。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老去的时候,会一块儿挽着手看夕阳……” 尽管梅莉娅谈过恋爱,但是当她听到丁一松的这一番话时,还是有些心旌荡漾。她不得不承认,他很会煽情,也很会把握时机。她嘴里咕哝了一句:“你还挺会忽悠美眉呀……” “哪里哪里,一般般。” “你的手轻一点握好不好?我的手都让你握疼了。” “那你的手别再挣扎了……” “你不怕熟人看见吗?” “怕什么?这里又不是浦东川沙,根本不会碰到熟人。再说了,我也是好心,这里人多拥挤,我怕把你给挤丢了。” “你还挺会关心人啊!我正好走得有点累了,你拉着我走,我还能省点力气。” “奇了怪了,美眉逛街还怕累?美眉喜欢逛街就像帅哥喜欢看美女一样,喜欢就不觉得累……” “快看快看……左边……” 丁一松朝左边一看,只见一个身强体壮的帅哥正背着一个漂亮的美眉腻腻歪歪地从他们眼前迤逦而过,那甜蜜的背影触目惊心,又让人艳羡。 “我也怕累,等一会儿走累了,你背着我好不好?” “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别说是背着你走,就是为你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你说话算话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梅莉娅笑而不语,眼睛里有一种异样的东西流淌出来。那一刻,她的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期待。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他正专注地拉着她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磕磕碰碰地艰难前行,他的眼睛炯炯发亮,挺拔的鼻梁和坚毅的下颌,曲线分明地组合出一个漂亮帅哥的脸部侧影。 老实说,他的形象有点让她着迷。 丁一松似乎感悟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扭头对她说:“你是不是走不动了?我背着你走吧……” 梅莉娅突然慌乱起来,嘴里说:“不用,不用,我现在还不累,还能走。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逛到傍晚,丁一松还拉着梅莉娅的手,舍不得撒开。两个人拉着手缠缠绵绵地一直走到吴山广场,才恋恋不舍地脱开手。 正是旅游季节,广场边上的大小餐馆,灯火辉煌,客流如织。 丁一松觉得腿走的有些疲软,肚子也饿得咕咕噜噜叫了,便招呼梅莉娅走进了一家名叫“知味观”的饭店。 “你别破费了,咱俩还是回快捷酒店吃吧。” “咦,那不行,我还欠你两顿饭呢!我不能当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啊!” “我开玩笑的话,你当真了?” “那当然!” 丁一松带着梅莉娅找了一个双人台坐下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那么客气干嘛呀?” 丁一松向女服务员要过来菜单,仔细翻看起来,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杭帮菜,你吃得惯吗?” “我吃什么都行,不挑食。” “你老家是哪里的?” “黄山的。” “哦,那你喜欢吃徽菜呀!我们换一个地方?” “不用不用,你不用考虑我,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丁一松点了西湖醋鱼、油爆大虾、叫化童鸡、油焖春笋,主食要的吴山酥油饼。 点过菜,丁一松看着她,开始滔滔不绝地挥洒博见洽闻。 “杭帮菜的口味以咸为主,略有甜头,但是不像苏州菜那么甜,也不像上海菜那么浓重,容易被人接受。‘清淡’是杭帮菜的一个象征性特点,这个特点恰恰顺应了菜肴要向‘清淡’化发展的趋势。另外,杭帮菜清淡平和,‘抢味’的元素不多,这一特点使它容易吸收南北各地菜肴的精华,所以现在的杭帮菜更像是‘万能菜’,容易博得南北食客的喜爱。” 梅莉娅心里明白,帅哥都喜欢在美眉面前夸夸其谈,以此搏得美眉的青睐,丁一松也不列外。她嘴唇翕动了一下,回应道:“我们家乡菜擅长烧、炖,讲究火功。特点是芡大油重,朴素实惠,保持原汁原味。不少菜肴是用炭火长时间炖、煨出来的,因而汤汁清亮,味道醇厚,原锅上桌,香气四溢。” “真是一个地方造就一方菜,一方菜滋养一方人啊……” “是呀,所以才有了东南西北的差异。” 等了半个多小时,菜肴上桌了。这家饭店很有点档次,上来的菜肴,色香形俱全。丁一松低头嗅了一下菜肴,芳香扑鼻,沁人心脾。 “喝什么酒?”丁一松盯着色泽鲜亮的菜肴,问梅莉娅。 “随便,喝什么酒都行。”梅莉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就喝点白的,怎么样?” “明天还要起大早逛西湖,喝白的度数太高,容易误事。喝点黄酒吧,好不好?” “好,听你的,那就喝点黄的。” 丁一松要了一瓶绍兴花雕酒,两个人举杯喝起来。 梅莉娅平时很少喝黄酒,觉得黄酒度数低,喝起来不过瘾,所以根本没拿黄酒当回事。她和他一杯接一杯地干起来,一瓶绍兴花雕酒很快就喝光了。 丁一松看着微醺的梅莉娅说:“喝酒有六步曲,斟酒时,和风细雨;劝酒时,花言巧语;喝酒时,豪言壮语;喝多了,胡言乱语;到最后,倾盆大雨;倒地上,不言不语。” “你现在在哪个阶段呀?” “嘿嘿,我现在在花言巧语阶段。怎么样,还敢不敢喝?” “有什么不敢的?喝就喝!谁怕谁呀?” 丁一松又要了一瓶绍兴花雕酒,两个人推杯换盏地喝起来。工夫不大,又喝光了一瓶花雕酒。梅莉娅喝得满脸绯红,眼睛看上去也有些迷离惝恍。 “怎么样?再来一瓶?” “不喝了,不喝了,头有点晕。” “想吐吗?” “不想吐,就是头有点晕。” “你喝点茶水吧,这样可以解解酒。” 梅莉娅“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我记得你挺能喝酒啊!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啊!” “嗯,我喝不惯黄酒。” “那以后你就别喝黄酒了。” 梅莉娅又“嗯”了一声。 “好点了吗?” “不行,还是晕。”
“你再吃点东西,吃完我们走。” “头晕,不想吃。” “那我们找一个地方休息休息?醒醒酒再回去?” “去什么地方?” “找个桑拿房,或者洗脚店之类的地方,行不行?” “算啦算啦,还是回去吧。” “你能走得了吗?需不需要我背你?” “没事,没事,不用你背。” 丁一松离开座位去埋单,梅莉娅从包里找出粉饼,轻轻地在脸上扑着粉,又摸出唇彩,在嘴唇上细致地涂抹着。她把自己的脸打理的称心遂意了,才站起身离开座位。 丁一松埋过单,眉开眼笑地和梅莉娅走出酒店。 他和她来到吴山广场。 广场似梦似幻,稀疏的星星和皎洁的月亮衬托着山顶被灯火装饰的璀璨夺目的城隍阁,勾勒出美轮美奂的广场夜景。 晚餐喝了黄酒,丁一松的感觉很好。他又毫无顾忌地拽住了梅莉娅的手。 梅莉娅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说:“你又拉我手干什么呀?现在人不挤,我丢不了。” “咦?晚上更可怕。特别是漂亮一点的美眉,说失联就失联了,找都找不到。” “口蜜腹剑,居心叵测。”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得为你的安全着想。” “不说了,不说了……这里离西湖远不远?” “不远,走路用不了二十分钟。想不想去?想去咱俩现在就走。” “算了算了,累了一天了,回去吧?” “我没事,你要是嫌累咱俩打的去。” “算了算了,回去吧,明天还得早起。”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辆出租车在他们身边停下来。他和她上了出租车,丁一松报了断桥附近的快捷酒店名字,司机将车子开得东摇西晃。 丁一松眼睛注视着前方,任凭车窗外吹来的风撩拨着自己的头发。车窗外的景色迅速地向后移动。这时,他又情不自禁地拉住了梅莉娅的手,并且中指还在她的手心里轻轻地点划着。 梅莉娅不明白他的手指点划她的手心是什么意思,略略迟疑了一下,便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伸手顺势揽住她的腰,心里一阵兴奋,但他的眼睛却佯装坦然地继续注视着前方,揽住她腰的手既调皮又温柔地轻拍起来,像拍着襁褓里的婴儿入眠。一下,两下,三下,他的手一直不停顿地拍着,很有节奏,拍得她浑身麻麻酥酥,难忍难耐。她身体僵直地坐在那里,时间不长腰部的肌rou就开始发酸。这种别扭的姿势,除了暧昧,一点也不舒服,弄得她很难受。 出租车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他们下榻的地方。两个人下了车,丁一松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才晚上九点多钟,便和梅莉娅说:“要不,再找个地方……干点什么?” “不去了,不去了,我得回屋洗个澡,黏嗒嗒一身汗,很不舒服。” 丁一松伸出双臂,想和梅莉娅来个分别拥抱,可梅莉娅身子一闪,轻盈地躲开了,嘴里说:“酒店有熟人进进出出,看到多不好呀!” 丁一松尴尬地摇摇头,咕哝了一声:“胆小如鼠。” 一走进院子里,花草的清香扑鼻而来,两个人径自走进大厅。前台的女服务员看着他俩走过来,急忙说:“欢迎光临!” 梅莉娅冲着前台女服务员笑笑,说:“我们已经住下来了。” 丁一松走到前台旁边的一个大玻璃柜前,浮皮潦草地扫了一眼,问前台的女服务员:“这些东西卖不卖?” 前台女服务员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说:“卖,你要什么东西?” 丁一松买了西瓜子、话梅糖、山楂卷、开心果。 “买这些东西干嘛?” “你拿回去吃。”丁一松把买好的一塑料袋东西递给她。 “你那么客气干嘛?真是的……”梅莉娅尽管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高兴地伸手接过了东西。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登上了电梯。 “你住几楼?” “三楼。” “我在四楼。”丁一松摁了电梯开关的3和4两个按钮。 电梯显示屏显示着楼层的数字,当快到三层时,梅莉娅问:“你住四零几?” “四零一房。” 电梯缓缓上升着,转眼间就到了三层楼。梅莉娅走出电梯时突然转过身,在电梯门临关闭的一刹那,冲他摆摆手:“谢谢你!拜拜!” 丁一松本能地回应道:“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