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春秋乱在线阅读 - 第三十二章 商人交换

第三十二章 商人交换

    再见到沈少瑭时,毫不意外地在他脸上看到了几块淤青,虽然颜色淡了许多,但还是能想象到某人下手有多重。

    所以,一见到云殃,他立刻用折扇把自己的脸挡上,一手指着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楚弋,还生动地抖起了指尖。

    云殃直接无视,绕过他从后面推了他一把,也不知是不是力气用得太大,沈少瑭整个人朝君澈扑了过去。君澈像是早预料到一样,向侧方轻跨一步,毫不理会。

    四人未多言,云殃上马先行,楚弋驾车,让沈少瑭为君澈诊脉。表面上看是这样,但车帘后的情况究竟如何外面人就不得而知了。

    沈少瑭坐得端正,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君澈,语气如世外高人一般:“你知道她为什么叫我吗?”

    君澈挑眉:“显而易见,因为你是惟一一个会帮我隐瞒做戏,又能给我治病的人,可是我清楚我的情况,就不麻烦你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想提醒你不要笑得太得意,因为楚弋下手并不轻,容易让你乐极生悲。”

    沈少瑭怒目而视,结果扯到眼角的伤,“嘶”了一声,捂着伤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君澈忍俊不禁,去外换回楚弋,擦肩而过时,他在楚弋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换来后者目光微凝,动作却未停下。

    一切如常。

    且说那边龙冉被人引进安业镇外一处私密别院后,百无聊赖地在园子中逛来逛去,百无禁忌,畅通无阻。假山之上的观景亭中,石案上散有翡翠象牙棋子,有几颗还滚到了角落,上面都落满灰尘。

    这座院落她曾派人查过,只知是昔日沈家名下宅院,沈家倒后被一商人买下。当时看上去普普通通,却不知有这么深的牵连。

    脚步声响起,龙冉循声望去,见下方枝叶缝隙中,有一个灰色身影移过,正欲细看,反被身后忽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抓起一把棋子反手扔进水中,脸色有些难看:“没说错的话,是你有求于我。”

    灰衣男子朝水声响起的地方看去,淡淡道:“现在扯平了。”

    龙冉越看越觉得这人欠揍的样子似是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于是便不再想,又抓了一把棋子,丢到了水里:“那么现在,你可以命令我了。”

    男子扬了下眉:“很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我可以通过你,知道所有有关云……哦,是云殃的消息。”

    “好奇心不只你有。”龙冉说。

    “可是你想知道的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她的立场与出发点一样。不过,若是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考虑在目的达成时先她一步为你解密。”男子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毕竟对于一个聪明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知道真相的诱惑力更大,比如说,当年龙家灭门案是否与某位夫人有关系,再比如说,为什么看轻嫡庶只分的龙老太太会单单苛责一个聪明伶俐招人喜爱的小丫头。”

    “你的前半段话我拒绝,至于后半段话,我听得多了,厌烦了。”龙冉伸出手,指甲刮过男子衣袍上精致的绣纹,“人们都说,丑恶被美好包裹。但是,你的精心包装还有你这张走到哪里都像是头牌的脸还是不能够让我相信你。”

    “头牌?真是跟什么人说什么话。”男子退后,抚去衣袍褶皱,“你必须相信我,因为,我要给你最后一个提示。”

    话音一落,有人自山下而来,右侧肩膀有血洇过衣衫,露出一小块暗红。龙冉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瞥了他两眼便再无表示。

    灰衣男子看上去不甚关心她的表现,问那男人:“她说了什么?”

    “这就是耍把戏的下场。”

    “其实,她只是想捅你一刀,谁让你很多年前曾从树上跳下来吓到了她,虽然是我授意的。”男子低笑几声,转头看向龙冉,“怎么样,龙姑娘,想起来了吗?”

    见龙冉双眸微眯,他又继续问男人:“她还说了什么?”

    “帝都清和居,看您诚意。”

    “嗯。”男子抬手示意男人退下,继续对龙冉说道,“她的心思不难猜,你知道的,所以答应我不算背叛她。”

    龙冉笑笑:“我是个商人,从不做让别人不亏本的买卖。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拿什么实际的东西来换。”

    “比如?”

    “钱或你的rou。”龙冉说。

    男子盯着她看了许久,道:“我可以帮你填平因为百里宸造成的一切损失,并且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可以多拿五成。”

    “成交。”

    夜幕如期而至,夏日的林间潮湿闷热异常,逼得人额际汗水不断,形象尽失。但只有云殃,她仿若未觉,一身黑色衣衫穿得清清爽爽,在其他人休息之后,一个人倚在水边巨石旁吹笛,打发时光。

    君澈并无困倦之意,一人前来寻她,刚靠近一点,笛音定格,尾音渐收。余光中似是有黑影移动,但并无声响,仿若错觉。

    云殃跃身站到了石头上,朝君澈的方向招了招手,待他上前,她问:“莫非在宸昭的地界上,真有一个地方冰封千里?”

    “为什么不可能?”君澈不答反问,“有一种玉石形成于冰雪,集至寒于方寸中,但质脆易碎,它依然可以存在。所以说,存在与未知并不是对立的。”

    云殃轻轻耸肩:“我并不喜欢谜语。”

    “学着喜欢。”君澈说,“就像我学着去为一个人着想一样。”

    “因为那个人白痴,或是不能够自理?”

    “也许。”君澈显得很认真,“但更重要的是,她似乎本性难改。”

    云殃勾唇一笑:“又是一个谜语,你总是能证明你与传言相同,机敏善辩。可有的人费心出了谜面,到头来却是别人谜语的一环,猜中前者就入了后者的圈套,那么,胜败如何区分?”

    君澈看向她:“很简单,做出题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