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心软
刚到安宅,正碰遇见马赛花与那叶清风正在风流快活,这个安宅被这jian夫****弄得乌烟瘴气,安宅上上下下的仆役敢怒而不敢言。 荣玉儿一来,金管家一如见着主子般激动,“荣大姑娘,万得替老爷亡魂作主呐,大奶奶实在太过分了,你瞧这光景,我家老爷尚尸骨未寒,大奶奶竟招个男人进安宅,我没用呐!没用呐!老爷生前如此信任我,我却叫老爷丢这样儿大的脸吶!” “我也不为了他说,他也着实活该,招惹那泼货如今叫我们替他收拾烂摊子!” “荣大姑娘,您可别冤咱老爷,老爷当真对姑娘有情有义,咱们旁观者清呐。” 荣玉儿摆一摆袖子,“别的不说了,咱俩去一趟刘记,今日非休了这不守妇道的东西!” “荣大姑娘您亲自作主?”金管家虽晓得休书的地方,倒底不是他媳妇儿,他也休不动她。 “西主子叫我来的,你说作不作得主。”荣玉儿插着腰,摇着蒲扇,总算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作得,作得。”金管家一个劲儿地点头应承着,“早该了!小的就备马车去!” “麻烦什么,备个马车还要喂马牵马,等准备妥贴了事还办不办了!”荣玉儿领着金管家几步路便到了刘记,荣大姑娘不耐烦地拍了拍前柜上打瞌睡的伙计,“大白天儿的偷哪门子懒呐!” 伙计一惊,“安大奶奶?头还没到呐,您的例钱儿上头还没派呐。” “瞎喊什么?谁是你安大奶奶,”荣玉儿故意抬起胳膊抖了抖,“你安大奶奶那味儿……是这样儿的么?!” 这伙计定睛一瞧,这皮相,分明是安大奶奶呐,“呦,您可别逗小的……” “谁有功夫逗你!这是我们荣大姑娘,九月的例银不用派了,我家老爷要休了安大奶奶,把你家东家叫出来!” “唉,小的立马儿去。”伙计挠挠头便进了里屋找东家,不一会儿。 刘老板便从里屋出来了,“呦,这不是元宝老弟么,这位是……” “这是你荣大姑娘。”金元宝与刘氏常有往来,尚有几分交情,见面寒暄几句金元宝也直接问了,“大奶奶休书在贵庄何处?” “休书?什么休书?安大总管未曾留下什么休书吶,只叫我好生照应安大奶奶,安大总管走前把宅子抵给刘某,说每月派的息钱儿作例给安大奶奶生活用,元宝老弟,安大奶奶毕竟一介女流,你一大老爷们不能为口舌之争把人赶尽杀绝呐,她人事刁钻了些,你也不能为这个叫这么个风流美艳的小媳妇儿睡大街去吶。”刘老板故意把有说成无,他便可以以此威胁马赛花,想保住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得陪他风流快活。 荣玉儿起初听得莫名其妙,有东西在刘记是米足告诉她的,安德海对马赛花的底细心知肚明,这刘氏看来也是看上那马赛花了,荣玉儿则将计就计,假意与金管家翻脸,“好你个金管家,是想骗本姑娘给你家老爷跑身后事罢!晓得你家大奶奶不靠谱,你自个儿又怕背污名里写什么休书了,你说他有情有义?不过留几个臭钱,晓得哪些是含了多少冤屈的!我要这钱,不知这一世还要遇到多少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那刘氏一听到“钱”,脑袋都跟着放光了,他怎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安大总管把钱都给了荣玉儿,荣玉儿若把这笔钱放在别家钱庄去了,他可遇着了大麻烦,小对手变成大敌手,色字头上一把刀吶!刘氏忙扶了荣玉儿坐下,“荣大姑娘,小的近日忙糊涂了,一时又想起,安大总管有个匣子给小的,里头是什么,小的也不知呐,荣大姑娘……,呵……您别拿钱儿作气呐,您放心交给小的打理,保管您一年翻番地收益。” “哼……”荣玉儿冷冷地哼了一声,“方才来之前可不是这么打算么,只是刘老板冒似没什么诚意呐。” “诚意?有!”刘氏立马跑进里屋亲自取那匣子。 金管家望着荣玉儿松了口气,“小的当您真信他的呐,那小的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金管家抹了抹额头上汗珠子。 荣玉儿递了杯茶给他,“瞧你把我想的,您待会可别说什么,检查检查匣子里东西是不是你家老爷写的。” 刘氏捧着匣子便出来了,“荣大姑娘可用验验?” 荣玉儿撕开匣子封条,假模假样地抖开休书,挡住脸朝金管家使了个眼色,金管家趁机仔细瞧了瞧,却是老爷生前亲自写的休书不假,荣玉儿把休书放回匣子,刘氏忙拽住匣子不撒手,荣玉儿上过马赛花儿一次当,这回是有备而来,她把匣子顺势一推,塞回刘氏怀里,“刘老板,有些东西,你在乎它,它便是宝贝,你不要它,它也就什么也不是,可对?” 刘氏气得满面通红,“你,你敢耍我?!” “耍你怎么了,方才问你你不说实话,你开钱庄这点信用不讲我荣大姑娘几十万两银子放你这不等于rou包子打狗么!” 金管家耐不住站出来说公道话了,荣玉儿拦了拦金元宝,“耍阁下的话却严重了,只是刘老板,这普天之下谁最大?” “哼,自是‘夫’为最大,‘夫’比天还高吶,没这休书,你也奈何不了安大奶奶,你便是握了安大总管全部身家又如何,我刘某可不是街边摇尾乞怜儿的狗儿。等着你打赏什么过活儿的!只念往日安大总管照应的几分旧情继续打理这笔钱财,你不知好歹的话,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来人!送客!”刘氏转过身去胖硕的身子好不威风。
“唉!你来劲了不是!本姑娘话未说完你轰谁呐!”荣玉儿拿出懿旨,递给金管家,“金管家,宣旨罢。” 金管家接过西主子懿旨人也颤了起来,刘氏想荣大姑娘那话儿分明有底气儿来的,再一瞧,圣母皇太后的懿旨,这下惨了,若招惹了荣大姑娘,他刘氏在京城怕难有立足之地。 荣玉儿把懿旨拿了回来,“金管家,你抖个什么吶!让你宣个旨给吓的!” 金管家哆哆嗦嗦地说道,“娘娘…娘娘要杀大奶奶…” 刘氏吓得手一抖,匣子也掉地上了,荣玉儿走两步拾起匣子,“不会罢?马赛花是有点讨厌,娘娘也不至于杀她罢?” “是真的…”金元宝也未曾想到结果这么严重,荣玉儿一时也没了主意,“那怎么办这…” 刘氏忙把匣子塞给荣玉儿,“荣大姑娘,容大姑奶奶,荣大大姑奶奶!荣大大姑姑奶奶!!小的是蚁儿虫儿老鼠,这匣子你高兴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您今儿个没见过小的对吧,小的今儿个都是喷粪的,放屁的,”刘氏虚摸着给了自个儿两耳光,“屁股,这是屁股,您怎会跟个屁股计较吶!” 荣玉儿和金元宝也是瞧刘氏这模样忍俊不禁,两人便离开了钱庄,荣玉儿也不愿要马赛花性命,她将装有休书的匣子和一千两白银递给金元宝,“金管家,这旨宣不得,回了安宅,你负责代老爷休了她,给她一笔银子生活罢了,我先回去了。” 荣玉儿握着懿旨,走进一间酒馆,“小二,给本姑娘几个下酒菜,再来几壶好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