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年少轻狂
盈盈烛光闪动着，透过橱窗那点点缝隙，刘岩将屋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此时那个红衣公子捧起桌上酒壶往两个酒杯里满满地斟了两杯酒。他放下酒壶，将两杯酒捧了起来， 笑盈盈道，“嘿嘿！你只要把这杯酒喝了，今晚我可以不碰你。” “无耻。”那女子柳眉倒竖，眸光一转，看也不看这红衣公子。 红衣公子见这女子并不理他，也不恼火，将手中杯子往前伸了伸道，“一杯酒而已，姑娘，就喝了它吧！” 女子听他说话头回也不回，依旧不理睬。 红衣公子有些恼了，他把酒杯往前一伸，贴在女子薄薄的红唇上，怒声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老子怜香惜玉，早就把你收拾了。” 那女子听罢言来，却没有一丝怕意，她转过头来，一双锐利的眸子望着眼前这个红衣公子。 红衣公子怒目而视，女子眸光迎上，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酒杯被那只光洁的手用力往女子嘴里塞去，他一边塞，一边连声喝道，“喝，喝……. 女子眸光坚毅，紧紧咬着嘴唇，誓死不从。 刘岩看着那女子，看着她唇角渗出的点点血迹，从那双坚毅的目光里，可以看出她的几分倔强和坚强。 “好，你性子硬，那我就成全你。”红衣公子将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摔到地上，转身走到一旁，手伸到床前挂着的一把银色佩剑上，顺手一拔剑柄，向前一挥剑身架在女子的削肩上，冷冷的道。 女子看到身上的这把剑，依然端坐在那里，丝毫不曾惊慌，她眸光一闪，整个人平静如常，从容淡定地道，“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红衣男子眸光冷漠地闪了闪，握紧手中剑柄，将剑身稍稍往女子脖颈处移去。 剑尖顶着女子脖颈，浅浅地刺着一点血rou。 刘岩看着那女子，看着她脖颈被剑尖稍稍刺出的点点血迹。双拳紧握，已经按耐不住了，他想马上冲进去救这女子。 屋外四处静寞，一片漆黑，一条黑影掠过走廊，纵跃门前，刺啦一声屋内两扇门大开，刘岩一个纵身，纵入屋内。 “休得无礼。”一声大喝，便惊得那男子手中剑抖了两抖。那男子把目光转到刘岩身上，他看着这个跃到屋内的少年，突然眸光睥睨般一闪，将手中剑指向刘岩大笑道，“我原以为是何方好汉，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刘岩眸光抬起，瞟了两眼这个看似儒雅的男子，冷冷地道，“放了她。” 那男子一听刘岩语气强硬，更加不服，挺了挺胸站在那里举着手中剑道，“放她可以，但要看我手中这把剑同不同意。” 男子放出了狠话，刘岩也不畏惧，他站在那里，看着男子手中那把剑，突然脚下一抬，整个身子跃起，如一道鬼魅般迅速闪到男子身后。 那男子随即举剑迎着刘岩身形，迅速转身，剑柄一扬直指刘岩眉心。 刘岩脚下后退，撤到距那男子三尺之远。男子移步紧逼，举剑直往刘岩身上刺来。横，扫，劈，砍，剑在那男子手中舞动，步步不离刘岩要害。 刘岩稳住身形，向侧身闪来闪去，动作灵活，顺利躲过几次攻击。 剑光闪闪，烛光盈盈，那剑心横扫过来，如一道游蛇吐信，紧紧缠着刘岩，刘岩只得翻身，一个倒挂跳到床上，双脚落于软软的被褥上，随手拾起床上被褥向那男子掷去。 被褥散乱飞来，那男子剑光一挥，便把被褥砍落在地。随后他举剑直逼刘岩而来。 刘岩见被褥未能盖住男子，便一个纵身，脚下腾起向屋外闪去。 那男子眼见刘岩到了屋外，一脸愤恨，他手持利剑，身子一纵也追了出去。 屋内，酒水野果洒了一地，床上被褥粉色帷幕七零八落地散落着、 整个屋子看去显得凌乱不堪。桌上的蜡烛被打落了一根，还有一根燃烧着，泛着隐隐的光晕。 那方才的女子还静静地坐在那里，昏暗的光晕里映着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她凝望着屋外一片漆黑，心中不经奇道，方才那个舍身救自己的少年郎，不知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对了。女子眉梢一动，眸光更亮了，心中一阵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不就是那个和我们一起压上山来的吗？他怎么逃出来的？他不是和二叔关在一起吗？那二叔呢？ 女子想到这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屋外漆黑一片的夜色，不免担忧起来。 刘岩一到屋外，便停也不停地向前跃去。刚才他已经领教过了那位男子的武功，虽然交手只有两个回合，但是仅凭他这一年的习武经验，就可以亲身感受到那男子绝不是等闲之辈。 那种持剑在手的沉着，眸中杀气使然的气场，刘岩都从来没有见过，以他自己在武学上面的天资，一年之内可以自如掌握师父教授给的轻功，和一些防身的武功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对于感知一个人的武功和内力是完全可以的。 漆黑中，刘岩脚下速度更快了。只是他的速度在快还是没有快过那个男子，一道黑影鬼魅般从空中闪过，只一会功夫一纵一横间，便闪到刘岩前方去。那男子在空中一个腾挪转身，便双脚着地，犹如一个木桩一般背着身影立于刘岩身前三丈开外，挡住刘岩去路。 “嘿嘿，小子，想跑，没那么容易吧！”那男子冷笑一声，突然转过身来，一剑指道。 刘岩停下脚步，看着这男子一副冷冰冰的身影，他目光锐利，双拳紧握。此时也不怕了。 剑光所指，男子跃步而起，剑在手中，身在空中，只当头向刘岩砍去。 刘岩身子一侧，纵步而起，他双拳紧握，用尽全力与这男子决一死战。 此刻他已经不是多么怕了，因为他知道这高手一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如果他在逃的话，也是逃不掉的，还不如用尽全力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拳脚刀剑相交，一弱一强，剑心直指，猝不及防，刘岩与那男子战了三个回合便有些吃不住了。 一剑穿进血rou，刘岩左腿受伤，鲜血直流，拔剑在刺，刘岩反身一躲，那男子又是一剑，不料左胸中剑，一阵剧烈的疼痛。 血在胸口缓缓流了出来，刘岩捂着胸口，又是向侧边一闪，那男子举剑急追。挥剑往刘岩肩部架去。正待要将剑刺进刘岩胸部，可是看着此时刘岩那坚毅，誓不妥协的目光，他迟疑了一下。 刘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始终没有一丝退缩。 男子看着刘岩，剑柄握在手中。 “你为何不杀我” 刘岩盯着男子，冷声道。 男子望着刘岩，眸光冷峻，冷冷地道，“我杀不了你吗？” 刘岩鄙夷地看了一眼男子道，“胜者王侯，败者寇，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男子一听这少年一副不服气的口气，本想按下刀柄结果了他的性命，可是一看到他那坚毅而深邃的目光就不忍动了恻隐之心。纵横绿林这么多年，他很少见到过这样的目光。 虽然今天这个少年惹恼了他坏了他的好事，但是他最敬重有胆识的人，身为黑龙寨二当家，打家劫舍，杀人无数，只是今天他下不了手了。 “嘿嘿！你不怕死吗？“那男子按着刀柄突然一笑道。 刘岩昂起脑袋，目光如炬，大声道，“人生来就是要死的，死又何惧。” 男子望着刘岩那不怕死的样子，一下子被折服了，放佛看到了自己的当年。当年自己也不就是像他这样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曾眨过眼，这是个好苗子。如今的黑龙寨大当家已不是从前的大当家了，只顾自己享乐，从来没有把兄弟们放在心上。 他阴谋诡计多端，常常因为跟自己争夺寨主之位，闹得不可开交，虽然他们还在一起共事，但是已经是貌合心不合，当年的兄弟之情一点没有了，他早就想取而代之。只是身边信得过的兄弟不多，如今身边正缺人手，有这样铁一般坚强的少年，只要好心说服，必为自己所用。 那男子正要收刀，突听黑暗中一阵大喊，“二当家，大当家被人杀了。” 一行****着两条臂膀的大汉拿着大刀追到男子身边来，他们把大当家被人杀的消息告诉了这男子。很多山寨的人都指着说是刘岩杀了大当家，当即要把刘岩碎尸万段，谁料一直与大当家不合的二当家一直力保，才把众人的气焰压了下去。 二当家也就是这位男子，他把架在刘岩肩上的刀拿开，举在手中，随手一扬，掷了出去，那刀落在黑暗中，好远处，咣当一声坠下山崖。 男子向众人冷冷地道，“大当家已死，谁要是不依不饶地在追究此事，如同此刀，丢下山崖，赶出黑龙寨。”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静默无声，无人在敢说话。 刘岩看着这一切，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懵了，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却又一次从死亡边缘被拽了回来，他不知道原本把刀子架在自己肩上的男子为什么又不杀自己了。 刘岩起身站了起来，他看着那男子，两拳握起，冲到那男子身后，举起拳头，正要向他的头部砸去。。 谁料想拳头还未砸下便被一支强有力的手紧紧攥在手中。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笑声道，“少年郎，年轻气盛，太过锋芒，还得好好历练啊！” 刘岩抬头一看正是那男子，不过那男子已闪到了他的身侧。不过那只手却是充满无形的力量，只轻轻用力捏着刘岩拳头向后一推，一个趔趄，刘岩脚下一滑，脑袋眩晕，两个屁股蛋子一阵疼痛，整个身体像是失去重心般坐在地上。 刘岩看着男子的背影，缓缓地站了起来。只是他不敢再轻易动手，他已知道他的实力不是那男子的对手，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男子的脚步向前而去。 只听耳边不断传来的声音，“小子，我知道你求胜心很强，要想打败我，你就在黑龙寨呆着，总有一天……… 望着那消失在前边的背影，刘岩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此时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