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灵山一角
灵山脚下有个村子,这村子在山后方圆三百里处,当地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官家也很少问津。村子里住户不多,都是些从外地流亡过来朝廷追查的要犯,这地理位置比较偏远,又坐落在山脚里,所以朝廷也懒得管。来这里躲难的人也就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这村里也就住着区区可数的十几户人家,几十年来这十几户人家,从不踏出村子的地界,最远也就在灵山采药砍柴。他们隐姓埋名,早已远离世事,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泥巴柴草围成的栅栏,这是一个山民的院子,院子里堆着柴垛,三间简陋的茅屋。此时茅屋的烟囱里正冒着阵阵青烟。 “这是哪里?” 茅屋里一个少年郎的声音惊起这茅屋主人和他孙女的注意,他们凑到少年郎面前,看着渐渐苏醒的少年郎。 这少年郎正是刘岩,他一醒来看到这一老一少两幅陌生的面孔,有些纳闷,疑惑地转动着朦胧的双眼呆呆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子你可醒了,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你们是?这里?” 一旁的小女孩眨动着水灵灵的双眼看着醒来的刘岩,凑到他的前面来。 “这位哥哥,你在灵山负了伤,是我和爷爷救你回来的。” “这样?” 刘岩脑袋里一片空白,此时此刻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师父曹成倒下时的情景,别的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位少年郎莫惊,老夫行医之人。路见伤者救人一命而已。”老者捋着额下一缕白须道。 听到这里刘岩头有些痛,他似乎想起来了,自己和师父中了埋伏,后来被利剑所伤。师父,他突然目光在屋内搜寻着,可是屋内除了这一老一少,再无他人。 “师父,老伯,我师父呢?” 师父?老者有些诧异,他看着少年郎怪异的表情。 那死去的壮士不会就是他的师父吧!随后老者便把他和孙女在山里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刘岩这才明白过来师父曹成已经命丧黄泉,顿时伤心欲绝,痛哭了一场。老者和孙女百般劝慰才让刘岩心情平息了下来。 “东厂为何要杀你们?” “东厂?” “我在发现你和你师父时,发现了这块东厂令牌。” “老伯,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我和师父中埋伏了,至于杀我们的人,我是不知道的?” “哦?这样?少年郎你我在灵山相遇必是有缘,敢问少年郎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我本凤州城,刘府小公子,家父刘通原为青州知府,五年前告老还乡,在家中经营地产。我上有一个哥哥,名叫刘业,我叫刘岩。” 老者听到这里捋着额下一缕白须,眉宇略略一展,豁然道,“原来少年出生书香门第,官宦世家。” 刘岩听到这里,眸中有些湿润,那伤心的往事又浮上了心头,想起那死去的爹娘,还有那几十口人,他的心是那般痛。如今这世上就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当他得知家人被朝廷满门抄斩时,他已经心灰意冷,为此流干了眼泪,他的眼睛里如今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他愤恨这个世界,愤恨朝廷。 “老伯,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他们已经全都被朝廷满门抄斩了。” “满门抄斩?少年郎的家人怎么会?”老者眼眸里闪过一抹悲悯和怜惜道。 “老伯,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请少年郎节哀,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老者安慰着刘岩,关切地说道。 刘岩看着老者一身粗布长衫,脚上也只是穿着麻布长靴,衣着打扮甚是简单,但是那清雅脱俗的举止却是透着儒雅大家的风范,这老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山野村夫,定是有些来头的。 “敢问老伯怎么称呼?日后也好报答救命之恩。”刘岩有意打探老者的身份。 老者和蔼地一笑,望着刘岩那好奇的眼神道,“老夫姓卢,以后你就称呼我卢老伯,刘少年郎你就再此安心养伤。” 老者不便告诉自己的身份,刘岩也不好在打探,只好安下心来在这里养伤。 乖巧的小女孩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汤盛给刘岩,她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温柔地说道,“岩儿哥哥,这是我刚刚煮的,你趁热喝了。” 刘岩接过汤,他把汤捧在手里微微笑道,“敢问小妹怎么称呼?” “我小名婴燕,你就叫我燕儿吧!” 婴燕说话间那一双水灵灵似玉珠般的眼睛转动着,让人觉得甚是乖巧。 刘岩在这个荒山野岭的村子里住了下来,从此他不在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而是有了婴燕meimei和一个老伯。在这个幽静而没有喧闹的山野里,刘岩的伤势在婴燕meimei和老伯的照顾下一天天好了起来,渐渐地他可以自如地下地走动了。 在这里刘岩每天和婴燕meimei一起上山砍柴,采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亲如兄妹,刘岩常常爬到山上给婴燕meimei摘野果子吃,到鸟窝里掏鸟蛋给婴燕meimei吃。婴燕meimei也给刘岩煮野菜汤喝,在婴燕的心里她觉得刘岩哥哥是最能干的。
他有一身好武艺,会打猎,能上树,砍得柴永远比村里任何人都多。而且他的轻功又那么好,在山里腾跃翻爬,无所不能。总之婴燕打心底里喜欢刘岩哥哥,刘岩也对这个meimei关爱有加。 直到有一天他知道了婴燕meimei的身世,婴燕meimei原本是个大户人家里的女儿,只因三年前她的爹和娘,还有那襁褓中的弟弟被一伙强盗杀死了。婴燕meimei才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后来被这卢老伯收留了下来。 三年来,她已经淡忘了许多, 只是还记得当时还在襁褓中还只有两岁的弟弟被娘抱在怀里,爹爹站在屋里被一帮强盗用刀逼着。他们逼着爹爹让爹爹拿出财宝,爹爹誓死不从,他们拔刀相向,一帮强盗对手无寸铁的家人大开杀戒,他们杀了爹娘,还有娘怀中的弟弟,又对家中仆人丫鬟百十口人进行屠杀。 婴燕流着泪将家中的遭遇给刘岩娓娓道来,让有着同样遭遇的刘岩更加愤慨,他发誓要为自己和婴燕meimei报仇。 “燕儿meimei,看来你也是个苦命的丫头,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我们就做亲兄妹。永远不分开。”刘岩伸手帮婴燕擦着脸上泪水道。 婴燕听到刘岩要做自己的哥哥,那种忧伤瞬间就没有了。自从失去家人,除了收留自己的老爷爷,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如今有了个爷爷还多了个哥哥,她的心里舒坦多了。 她微笑道,“刘岩哥哥,以后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是我唯一的哥哥。” “好,我们摆个香案正式结拜。” 刘岩微笑道。 “我去拿禅香。” 婴燕说着走了出去。 片刻,她拿来了禅香,香炉,随后禅香点燃插在香炉里,婴燕把它供奉在木桌上。 香烟袅袅,刘岩,婴燕对着木桌上的香炉互相起势。 刘岩道,“今我与燕儿meimei结为兄妹,必誓死相依,亲如一家。” 婴燕道,“今我与刘岩哥哥结为兄妹,必誓死相依,亲如一家。” 随后刘岩从衣衫里拿出一个玉佩带在婴燕meimei身上。 “meimei,这个送给你,算是哥哥给你的礼物。” 婴燕把胸前的玉佩反过来,她微笑道,“咦,这后面有个刘字。” 刘岩看了看,他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