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凤州城
寒冬时节,纷飞的雪花在刺骨的寒风中飘落着,将整个凤州府大地萦绕在一片银装素裹中。茫茫飘飞的雪雾里,是那魏然而立的城池,高大宏伟中显示着一种肃穆与庄严。红色朱漆的城门前那一对被白雪覆盖的石狮子威武地屹立着,门前两个带刀的士兵顶着风寒站立在雪雾里。 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清寂寥,凛冽地寒风中望角楼上那个写着凤州二字的旗帜翩翩纷飞着,随着那渐渐落下的雪花,也变成了白色。阴沉的天空,风雪弥漫的大地,那被冰霜封冻了的护城河,整个世界远远望去单调地如同一张白纸。 那城池下的城门口进出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守城的士兵瑟缩着身子盘查着来往行人。 冷风邪,飞雪落,前方不远处,正有两匹马奋力狂奔,踏着飞雪,迎着冷风,闪电般驰聘到城门外。一到城外,马便停了下来。 “师父,我们快进城吧!我想早一点见到家父。” 一勒马缰,便从马上下来一个穿着虎皮大衣,头戴藏青色棉帽的少年郎。 看这少年生得皮肤白净,高额阔骨,浓眉大眼,尖尖的鼻梁,莹润俊秀的脸颊,还有那一双闪闪而动,英气逼人的眼睛,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他恭敬地对旁边一位还骑在马上的一位鬓字胡须的壮士说着。 “岩儿,不急,让我在凤州城外在停一会。”一身虎皮大衣,头戴黑色棉帽的壮士看了看少年郎,只是捋了捋额下一缕胡须淡淡地说道。 这壮士看起来有些沧桑,消瘦的脸颊上皱纹满满,岁月磨砺的痕迹像抹不掉的印记永远携刻在他的脸上。饱经风霜的目光,还有那一双弯如刀的眉毛,那方脸阔眉,富有城府的容颜给人一种敬仰的感觉。 雪花在天空中纷飞,落在少年郎和那壮士身上,一股清冷和寒流瞬间在他们身上肆掠。 城门口的行人越来越少,守城的士兵冻得不停地打着冷战。 “岩儿,上马,我们进城去。” 少年郎一听壮士吩咐,马上翻身上马两个人骑着马往城门口方向驰去。 “你们是干什么的?下马查看身份。”士兵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按着腰刀威武地立在那里。 “这位军爷,我们是进城省亲的。” “省亲?你们不懂这城里的规矩吗?凡是进城的人都要查明身份,但凡有骑马者都要下马验明正身才能进城。” 那大汉一脸铁青,冷眼道。 “军爷,多有得罪,莫怪我家少爷不知,这里老朽给军爷赔礼了,还请军爷大人大量。” 壮士也翻身下马走上前来,忙给这位士兵好言赔礼道。 那士兵见这位壮士和善的样子,并没有说话,只是给旁边的两个士兵递个眼神,那两个士兵走上前来便在少年郎和壮士身上搜了搜。然后向那按着腰间佩刀的士兵点头示意了一下。 那大汉得到两个手下的回应便对他们放了行 两个士兵让开一条道路,少年郎和壮士牵着马进城去了。 凤州府分为南北三条街,沿着官道一直往城内走便是正阳街。 正阳街是凤州城的正街,也是凤州最繁华的一条街。凤州城往南便是凤河,清澈的凤河将凤州城分成了南北两个天地。 凤河以东是清河街,清河街相对来说比较萧条,整个正街上交相错落着两条小巷,分别是柳家巷,胡家巷。这两条小巷分别住着小门小户的人家。 凤河以西是崇阳街,崇阳街上相对来说比较繁华,街上酒家,客栈,胭脂花柳随处可见,这里有个文昌巷,是当地士绅的居所,巷子里豪府大院临立。 连日来的大雪让整个凤州城内冷冷清清的,沿街的许多店铺都已经关门歇业,只有几家客栈和药铺还在营业着。 少年郎和壮士牵着马慢悠悠地走在冷清的街上,那从空中飘落的雪花不断落在他们身上,马背上。 弄得全身上下一片雪白,红色的两匹马也成了雪白色。 转过城内的正阳街,他们便到了凤河。 此时寒冬时节,那河里的水早已结成了冰,凤河空无人烟。雪花缓缓地飘落着,少年和他的师父牵着马走在石磙桥上。过了石磙桥,他们便来到了文昌巷。 “刘府”一座庞大的宅院,红色朱漆的大门,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一对威武的石狮子。 这座宅院便是少年郎的家,他本是青州知府刘通的小公子刘岩。一年前,受家父教诲跟随现在的师父曹成到济南学习兵法,武技,希望有一天能立于朝堂,光宗耀祖。 这曹成本是刘通在官场的至交好友,因为向朝廷觐见漠北用兵之事,被谗臣陷害,从此罢官飘荡江湖。刘通见他有才不受重用,便拜托曹成教诲自己的小儿子刘岩。 刘岩和他的师父曹成走到府门前,他第一个走上前去扣动着门环。 过了片刻,便有一个粗布麻衣的老者过来打开了府门。 “这位少爷,可有拜帖。” “拜帖?”刘岩看着这粗布麻衣的老者,心中一愣,王管家呢?这面孔怎么这么陌生,不会吧,王管家可是伺候了爹大半辈子的,怎么能说换就换呢?难道是府里添了新人?莫非?待我上前问个清楚吧! “你可是府里新来的家丁?王管家呢?” “什么王管家我姓吴,你说的那个王管家,已经去给他的主人收尸去了,这里只有吴管家。” “什么收尸?”刘岩有些疑惑。 老者看着这陌生的少年,也不便多问,伸手就要关上府门。 “哎,哎......老人家,别关门啊!”刘岩见老人说罢就要关门,便上前阻止起来。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要找人没有拜帖,还不让老奴关门,要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老者气得老脸通红正要转过身唤家人过来,幸好刘岩反应及时,他上前一阵好言赔礼,才稳住了这火爆脾气的老人。 “老人家,冒昧向你问问,这刘家到底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刘老爷出言不逊,冒犯当今圣上,已经被下旨满门抄斩了。” 他说着随手关上了府门。 “满门抄斩?”刘岩心中一惊,霎时愣在那里,家里的一切不是好好的吗?爹不是前几天才从济南府给自己捎信说家里一切都好吗?怎么会被满门抄斩呢?刘岩迷茫了,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更不知道那老者说得是真是假? 站在府门前的曹成见上前问话的刘岩愣在那里,忙走上前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岩儿。” 刘岩没有回应他,还是站在那里。 “岩儿,岩儿,岩儿.....曹成连唤三声。 刘岩这才耳旁一惊,恍然回过神来,他看着旁边的曹成吞吞吐吐地道,“爹他出事了。” 曹成听到此处,原本平静的脸色霎时一惊,“岩儿,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刘家被朝廷下令抄斩了。” “怎么会?”曹成一听刘岩话一出口,先是一惊,随后脸色有些凝重,不过他看着旁边半开的府门,和那站在府门前的老者,感到这件事有些蹊跷。 “岩儿,先不要道听途说,你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我们弄清楚了在说。” 刘岩一脸迷茫和愁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命运是什么? “岩儿,你在这里等等我,为师上前去问个清楚。” 刘岩有些忧郁的眼神望着曹成那皱纹满满的面孔,暗暗点头。 曹成走上前来再次扣动着门环,随后老者再次打开了府门。 “这位长者,请问刘府出了什么事?以前的王管家呢?” 那老者冷眼看了一眼曹成。 “王管家和他的刘大老爷都已经被砍头了,现在这里是凤州府张知府张老爷的别院,本管家就是张老爷的管家,昨日奉张老爷之命接管了这座宅子。”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仅仅一年时间,刘兄竟招如此大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弄个清楚。 “刘大老爷到底犯了什么罪?” “无可奉告,老朽只是一个跑腿的下人。其中缘由一概不知。” 曹成还要在问,那老者便匆忙关上了府门。 紧闭的朱漆大门夹杂着一阵寒风,让站在府门前的刘岩不寒而栗。 “师父...... 曹成听到刘岩唤自己,他看了一眼关上的府门,走到刘岩面前。 “岩儿,这件事定有蹊跷,你爹一项为人谨慎,谦卑和煦,忠于朝廷。从来没有触犯朝廷律法,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冤枉你爹,才会遭如此大劫。” 刘岩听着曹成讲道,两行清泪已经夺眶而出。去年离别家门时,还是爹爹带着一家人欢送自己远赴济南跟着现在的师父学习兵法,武技。没想到仅仅一年时间自己便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刘岩站在那里泪眼模糊地望着举目无亲的府门竟是万般无奈。 “岩儿,走吧!我们去找客栈住下,这几日找城里的熟人打听清楚,再做打算。” 曹成安慰着刘岩,他轻轻拍着刘岩的肩膀。 两行清泪掉落,刘岩不舍地看了看朱漆色的府门,和那府门顶端两个刻着“刘府”大字的匾额,跟随在曹成身后一勒马缰翻身上马便消失在刘府门前。 离别了刘府,刘岩和曹成骑着马一路走过石板铺成的街巷小路,便踏上了凤河上那个被风雪覆盖的石磙桥。雪花在风中弥漫,潇潇地凤河水域冰封寒冻。凝冻的河岸上,南北相望的亭台楼阁,冰雕玉琢,与那天际浑然一体,犹如仙境一般。此时河船停滞,桥下静默无声。 纷纷的雪花中,刘岩和他的师父曹成走得并不是很急,他们骑在马上,目光暗淡,晶莹的雪花如鹅毛般落在肩上,背上,白茫茫间,把这人和马,天与地融合成了一体。 “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算了,何必这样畏畏缩缩。” “胡说,大人特别吩咐,我们只负责跟着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轻举妄动,你这样打草惊蛇,坏了大人的事情,我们谁也担待不起。” 说话的是两个男子,这两男子中,一个是秃头,稍瘦一些。另外一个是独眼龙,稍胖一点,满脸胡须。稍瘦些的秃头男子训斥着胖乎乎的独眼龙男子。 诺,那独眼龙男子挨了一顿训斥不在言语。他们两个人骑在马上,缓缓猥琐在刘岩和他的师父曹成身后。 “岩儿,过了桥,找一家客栈先住下。” 刘岩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听到师父曹成的话,他并没有作答,风雪在他的脸上散落着,晶莹的雪花如粒如豆般落在他的额头,鼻尖,然后顺着下颚,脸颊轻轻滑落。他迎着风雪,眉宇紧锁,凌厉的双目望着远方楼阁上的一团积雪。 “师父,我想去刘家祖坟看看。” “此时?” 曹成听到刘岩突然说出的话,目光凝重。 “对。” 刘岩冷冷地应了一声。 曹成望着刘岩一脸的稚嫩,目光中泛起一丝担忧。 “岩儿,你爹既然已经被朝廷下令满门抄斩,此去刘家祖坟必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果被人发现你是刘家人那就麻烦了。” “师父,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此时,只想去刘家祖坟看看。” 曹成看着刘岩那副失去亲人的悲悯,他不忍心再说什么了,一勒马僵。 “那好,为师就陪你走一趟。” “多谢师父。” 刘岩一拽马僵,抱拳向师父施一礼,便向前驰去。曹成随后骑着马跟了上来。 尘飞的雪花中,两个人驰着马,踏着飞雪向前而去。 凤州府三百里处,有一座山,此山高大宏伟,纵横连绵,山中林鸟兽禽生衍繁息,素有灵气宝地之称,被当地山民誉为灵山。 此时正值寒冬时节,山中积雪覆盖,山禽栖息冬眠,整个大山静默冷清,茫茫一片。飞雪漫舞,林中山脚下,刘家祖坟,墓碑矗立,寒风刺骨。 “刘家列祖列宗再上,不孝子孙刘岩敬拜。”刘岩脸色凝重地双漆跪在地上,他目光毅然,望着墓碑上刻着兵部侍郎刘建元老大人之墓的一行大字。。 这就是我的祖先,昔日居于朝堂之上,地位显赫,洪武年间官场上的风云人物。 刘岩紧紧凝视着墓碑上的一行大字,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那寒风肆掠,雪花洒落。此时他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反而浑身充满力量。 刘家世代居于凤州,祖上以种田务农为业。到了刘岩爷爷刘建这一代彻底让整个家族改变,出生贫寒的刘建凭借自己的才华,在大明洪武十八年考中进士,后来官居兵部侍郎。
从此刘家由贫穷变成了官宦世家。从刘建这一代开始刘家渐渐崇尚书香之气了,家里人代代读书,为功名而努力。而到了刘通这一代却家道中落。 刘通参加了好几年科举才中了个进士,官当到知府便升迁受阻,后来因为厌倦了官场争斗,就向朝廷请辞告老还乡了。在家乡以经商,经营地产为生,从此不问官场之事。 一年前刘通的大儿子刘业参加科考落榜,便把光宗耀祖,重振家族的希望寄托在了小儿子的身上,托自己在济南隐居的故交好友曹成教授小儿子刘岩兵法武技,希望他将来能成为文武双全的国家栋梁。 自跟随师父济南一年时间归来,没想到家里竟成了这般模样。刘岩目光茫然,在飘摇的风雪里是那般悲凉。墓陵静默,枫叶潇潇,曾经家族的辉煌与荣耀都已烟消云散。只有那刻着爷爷名讳的墓碑还依然矗立着,如家族昔日辉煌的印记永远刻在刘岩心中。 雪花倾泻而下,如梦里樱花般轻轻落在脸颊,耳畔。那眯缝的双眼,血染的睫毛,漂白的发髻,已经被风雪包裹了全身的刘岩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他颤动着已经通红的双手缓缓贴着地面,贴着那冰冷的积雪,狠狠地抓起一把攥在手里,用力将它捏碎,任由那寒流与冰冷从手中渗出。 此时在他的身后曹成头戴棉帽,穿着蓑衣,一直站在那里。他静默无声,只是看着跪在那里的刘岩暗暗沉思。 一年来,他把刘岩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育,精心教授他,希望他将来能胜过他的父亲和自己,成为国家栋梁。没想到刘兄遭此一劫,让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他沉思一阵,略略展眉。 “岩儿,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刘岩全身僵硬,他的神智有些恍惚,师父的声音似乎没有听到。他继续跪在那里,目光依然盯着墓碑上那一行大字。 曹成见自己的徒弟一动不动,正要开口在唤,不料嗖地一声,快如闪电,前方一片白白茫茫中一支枯萎的树枝拦腰折断。 “岩儿,快闪开,有埋伏。” 曹成以他多年的经验,已经觉察到,他随即快步跃到刘岩身前,伸出一支手掌将刘岩的臂膀拽起就走。 慌乱中惊醒的刘岩这才反应过来,当他看到师父时,师父的身子已经跃在空中,他站了起来,迅速转身,脚下向后一滑,双臂向上一提便向一旁躲闪过去。这是师父教给自己的轻功,一年的时间他已经能够自如应用了。 “快到为师身后来。” “师父不必了,我能应付得了。” 刘岩意识到中了埋伏,但他并不怕,双脚用力腾空跃起,一个空翻,整个人便跃然在空。 嗖地一声又是一支飞镖从后面射来,这飞镖直指刘岩的后背,只一眨眼功夫便接近刘岩。 幸好曹成及时看见,他眼神一转迅速伸展手臂,敏捷地将手掌用力向后一滑,脚下腾空跃起,便闪身到刘岩身后。随后举起手掌集中力量,一掌挥去便把那支飞镖打落在地。 “岩儿,我顶着,你快从我身后走。” “不,师父,我不能丢下你。” 刘岩眸光如火地看着前方丝毫也不肯走。 雪花纷飞,风如电掣,从空中射来的尖尖利刃紧紧夹杂在风里,紧随刘岩和他的师父射来 “师父,小心。” 刘岩看到一支利剑从正前方射了过来,他敏捷地一个转身,向前腾跃而起,一脚将那射到师父身前的利剑踢飞。接着一个跳跃,双脚落地。刘岩这一跳一落恰到好处,有力躲过从四面射来的几支利剑。随后他脚下扭转,整个身体再次腾空跃起,双手伸展开来在身前挥舞着,将那一支支利剑打落在地。 刘岩身形矫健,在空中来回穿梭,他一闪一现中英气十足。 利剑如雨射来,仿佛布下了天罗地网,刘岩在天地间纵横来往着,他累得满头大汗,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 此时曹成见自己徒弟已经难以应付,他从空中一个倒翻,腾空跃起,手臂一伸抓起刘岩便走。 “岩儿,抓紧我,快走,看来躲在暗处的人不在少数。” 曹成手掌挥闪着,将一支射来的飞镖打落在地 刘岩紧紧抓着师父的臂膀,伸展着另外一支手掌替师父挥打着射来的飞镖。 “师父,小心。” 曹成郑重地看了一眼刘岩,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脚下步伐更快了,两人身体顺着漫天雪花和那吹起的寒风快速向前滑去。 飞镖射的更急了,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飞来,曹成和刘岩他们两人面对这么多埋伏显然对付起来有些吃力了,他们在空中由于内力消耗过大,轻功有些减弱,已经不能支撑在空中飞跃了。 当他们经过一片树林时,曹成抓着刘岩臂膀的那支手已经渗出了汗,不过他还是用力支撑着,为了不摔落在地,他脚尖轻轻一落踩在树枝上,只听树枝咯吱一声拦腰折断,两人也顺势落于地面。 随后他双脚跃起,一个纵身迂回,手掌挥出挡过一支支从他身旁穿插而过的飞镖,再这样险恶的环境里,刘岩的师父丝毫也不敢放松只要他一不留神,自己和徒弟的性命就会难保了。 他趁着四面的埋伏攻势减弱,便抓着刘岩躲到一颗被冰雪覆盖的老槐树下。 曹成的手臂把刘岩抓得更紧了,连续借着老槐树的掩护挡过几支飞镖。此时他正想翻身撤到三百米以外,不料后面又射来三支飞镖,这三支飞镖正对着刘岩的后背。幸好曹成及时,他看见三支飞镖已经到了近前,忙转身,一个空翻闪到刘岩身后去,手掌用力去挡那三支飞镖。 嗖地一声,不料,手掌一滑,只打落一支飞镖,另外两只飞镖从曹成的胸前射过去,直插进曹成肚腹。瞬间鲜血横流,他从刘岩身后顺势倒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蔓延开来从曹成的身体里流了出来,瞬间染红了一片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