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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番外【诅咒娃娃】

    “徐太医放心,我亦略通一些医理,知晓只要不与病患接触便不会传染。WW·”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容远目光微微一黯,芮盈的医理便是他所教;那时候的欢乐无忧已经一去不复返。

    “徐太医可有查到什么?”慕容仙在一旁问,素来精致绝美的容颜略微有些憔悴。

    容远闻言神色一正,道:“适才微臣在检查红才人时常时,发现其一件贴身小衣的领口与背襟相连处,有一个不起眼的污渍,微臣心怀疑,所以特意请几位同僚一道看看。”

    说罢他让众人捂上口鼻,然后着小厮将手的小衣拿与诸位太医同看,在仔细查看后众太医皆确认这衣上的污渍就是疫症患者身上痘包破裂后的脓液。

    这红才人的衣裳皆是新制,断不可能染上疫症,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故意要害红才人。

    所有想到此处的人皆是心头狠狠跳了一下,面面相觑,哪个也不敢先出声。轩辕晔脸色阴得如能滴出水来,手狠狠在桌上一拍,震得茶盏跳起老高,他瞧也不瞧溅了一桌子的水,冷声吩咐元福,“去查清楚这件衣裳是谁做的,经过哪些人的手,一个都不许遗漏!”

    就在元福领命小心地拿了那件衣裳准备下去的时候,向来很少说话的春贵人突然咦了一声,虽然很轻,但还是被人听到,小声道:“jiejie难道认识这件小衣?”

    另一边云妃已经紧紧抿了唇,眼睛盯着那件衣裳一眨不眨,冷汗不住自额间滴落。

    “这……”春贵人迟疑地道:“这件小衣仿佛是前阵子云jiejie送来的,那时我正好也在,因云jiejie说做衣裳的料子是年前皇上赏的素锦,素锦少见,所以我还特意拿在手里瞧过,这小衣的袖子翻卷处有一朵蔷薇花。”翻开小衣,果如她所言,一朵粉色蔷薇栩栩如生。

    她话音刚落,轩辕晔阴冷的目光已经落在云妃身上,“云悦,是真的吗?”

    “你一定要救我!”云妃飞快地朝芮盈说完这句话后,屈膝跪在轩辕晔面前,冷汗涔涔,“回皇上的话,妾身确实送过几件小衣给红才人,可是每一件妾身都仔细检查过,绝对没有污渍,更不可能染有疫症,请皇上明鉴!”

    “若是心无鬼何必急着下跪?”慕容仙眯了狭长的凤眼道:“再者说这件小衣出自你之手,又是你亲自送到流云阁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云妃未料到慕容仙会突然发难,且话语刁钻令人不知该从何接起,不由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辩解,倒是柳莺莺在一旁温声道:“皇上,妾身相信云meimei断然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里面应是有误会才是。”

    慕容仙冷笑,毫不留情地道:“jiejie自然是菩萨心肠,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jiejie如何敢保证旁人也与你一般?若查出来此事确为云妃所为,jiejie是否与她一同担这个罪?”

    这番话堵得柳莺莺哑口无言,脸上讪讪的有些下不来台,许久才憋出一句,“一切还是等查明真相再说。”

    对于这一切,轩辕晔只有一个字,“查!”

    周庸与元福的效率极高,很快就调来流云阁的起居册,所有送入流云阁的东西记载其,果然在八月二十二日记有云妃送来小衣五件、小鞋两双;同一日,春贵人送来福禄寿三星报喜锦被一床、小袜小鞋各三双。

    之后又传问专门侍候红才人的下人,并无可疑之处。疫症潜伏的日子约有十天左右,在这段日子内他们并不曾出府,即便有心加害,也无处寻得疫症病源。

    听着元福他们的回禀,轩辕晔脸色越发阴沉,额间青筋交错,显然心怒极。

    柳莺莺在一旁不住摇头,痛心疾首地道:“meimei你好煳涂!我知你因入府多年膝下无子而一直心存遗憾,可即便如此也不该迁怒于人。红才人不过是一个襁褓小儿,你如何下得去手?!”

    其实事到如今,疫症一事并未有定论,但柳莺莺一番话却在看似无意之下了定论。

    “妾身当真没有。”云妃不理会她,只一昧望着轩辕晔,神色哀恸,发间珠翠在磕头时碰到坚硬的青石地叮叮作响,本该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一刻听来却凄冷悲凉,犹如不知为谁而鸣的丧钟……

    她心清楚,这件事是有人精心所布的局。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奇怪,柳莺莺明知她存了叛心却不闻不问,初时只道是柳莺莺晓得她命不久矣所以懒得过问,而今却是明白了,她从未打算放过自己,只是在等一个更为适合的机会罢了!

    一箭双雕,这才是她的目的。

    可恨她无声无息就布下了局,等自己查觉时已经无处可逃。即便她现在当众指柳莺莺害她,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认为她得了失心疯,恶意伤。

    “她无子,自然不想别人膝下有子。”慕容仙不屑地一笑,转眸对轩辕晔道:“皇上,此事已经明了,云妃心肠歹毒,蓄意谋害皇嗣,理当夺其位份,然后圈禁冷宫。”

    “岂止啊,依妾身说,云妃做下如此狠毒之事,纵是一死亦难赎其罪过。”宋氏在一旁加油添醋。

    “不要!”云妃满面惶恐,膝行爬到轩辕晔面前抓住他的袍角哀泣道:“皇上,妾身对天发誓绝对不曾害过红才人,是有人故意陷害,求您相信妾身。”

    轩辕晔低头,眼里有令云妃绝望的冷意,“事到如今,你还口口声声冤枉,全无一丝悔意。云悦,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到此处,强行抑制的怒意在一瞬间汹涌而出,一脚踹开云妃,正待发落了去,目光一直落在小衣上的芮盈忽地开口道:“皇上,能否让妾身仔细瞧一瞧那件小衣?”

    “万万不可。”容远第一个反对,“小衣染有疫症,福晋万万碰触不得,否则母子俱危。”

    “凡事皆有规避之法,否则遇到疫症的大夫岂非皆死路一条?”说完这句后芮盈朝轩辕晔恳切地道:“求皇上应允。”

    “芮儿认为此事尚有疑点?”轩辕晔若有所思地问。

    目光在云妃身上扫过,复杂莫名,“妾身不知是否有疑,但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一丝错误,仔细一些总是没错的。”

    “也罢。”轩辕晔沉吟半晌答应了她的要求,同时让容远务必保芮盈安然无恙。

    小衣被远远放在桌上,芮盈在满是烈酒的盆净过手,以绢帕覆鼻走至小衣前,小心地避过领口污渍处轻轻捻着柔软光滑的衣角,果然……心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证实,只怕连始作俑者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微不可查的纰漏。

    见她退回,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慕容仙扬眉冷笑道:“不知meimei从那衣上瞧出了什么名堂?”

    芮盈将满是酒味的绢帕递给墨玉,微微一笑道:“我轩辕国在江南共设有三个织造衙门,分别是江宁织造、苏州织造、杭州织造。”

    “那又如何?”慕容仙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唯有柳莺莺微微皱了双眉,隐约察觉到她接下去要说什么。

    芮盈望着轩辕晔道:“这三府所织的素锦虽大致相同,但还是能看出细微的差别,其杭州织造所织素锦,比其他两府都要软一些,只是亮度略有不及。妾身若所记没错的话,皇上赐给妾身们的多是江宁、苏州两府的素锦,但是这件小衣所用的素锦却是出自杭州织造之手。”

    轩辕晔略微一怔,他倒是不曾注意这些,当下命元福去将高福唤来,他是府里的大管家,凡府所用之物他那里皆有详细记载,是为录册,只要将录册调出来一阅即可见分晓。

    闻得轩辕晔召唤,高福不敢怠慢,匆匆取了录册过来,据录册所记载,年前赏给云妃的素锦乃出自江宁织造府,与小衣所用的料子并不相符。最近一次有杭州素锦入府还是在三年前,宫里赏下来给柳莺莺的,云妃并不曾有。

    听到这句话,跪在地上的云妃长出一口气,她知道,凭着这个疑点,自己身上的嫌疑算是洗脱了大半;即便还有什么也无关紧要了。

    见轩辕晔望过来,柳莺莺连忙跪下道:“那些素锦妾身早在数月前便让玉树悉数送来了流云阁,含元居并无剩余。”

    她的话很快得到流云阁下人的证实,在示意柳莺莺起来后,轩辕晔将目光转向云妃,带了几分歉疚道:“你也起来。”

    “多谢皇上。”云妃感激地磕了个头,因跪了许久,起身时腿有些不听使唤,险些摔倒,幸而边上有人扶了一把,却是芮盈。

    “多谢,这个恩情我定会还你!”站稳后,她低低地说了一句,神色极是复杂,先前出言让芮盈救她的时候,心其实并未抱多少希望。说到底,自己与她不过是相互利用,并无真心可言,她不落井下石就算对得起自己了,未曾想她竟真的会救自己于危局。她不是傻瓜,看得出芮盈刚才是冒了多大的危险,固然有太医护持,可那毕竟是谈之色变的疫症。

    芮盈神情疏淡地道:“不必,我只是不愿事事遂她之意罢了。”

    今夜之事一波三折,到此刻却是大致清楚了,有人用素锦做了一件与云妃所送一模一样的小衣,试图栽赃嫁祸,若非芮盈细心,只怕现在云妃已被定罪送往冷宫圈禁起来。

    “既要栽赃,为何不直接用云jiejie送来的那件,而是要重新仿制,不嫌多此一举吗?”芸贵人疑惑不解地道。

    “芸贵人认为疫症好寻吗?”芮盈突然这样问。

    芸贵人侧头认真想了一阵摇头道:“疫症这般可怕,一般人见了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应是不好寻。”

    芮盈颔首道:“不错,疫症可怕,没有愿意染上疫症,所以当有人想要反其道而寻的时候,便成了一件极难的事,一个人纵使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寻得到,但若是有许多人呢?”

    “你的意思是有人制了许多件同样的小衣,然后四处寻找疫症?”慕容仙紧紧皱着眉,尽管觉得匪夷所思,但这种可能确实存在。

    “一切只是妾身的猜测,未必是真。”芮盈抚着无一丝折皱的领襟对一直拧眉不语的轩辕晔道:“不过既然杭州织造呈送的素锦府只得流云阁有,那么若是将流云阁仔细搜寻一遍,兴许会有发现也说不定。”

    轩辕晔微微点头,示意周庸领人将流云阁上上下下仔细搜寻,不得有任何遗漏。

    这个时候哭昏过去的慧贵人也醒了,听闻红才人得疫症并非偶尔而是有人故意陷害时,跪在轩辕晔面前泣不成声,直求轩辕晔为她门姐妹做主。

    搜完流云阁已是将近三更时分,周庸在慧贵人贴身侍女冬梅的房搜到与小衣料子相同的碎布料子,正当慧贵人发狂一般抓住面如土色的冬梅,噼头盖脸好一顿毒打的。冬梅不敢还手,只是不停地求饶,有一抹细微的银光从她衣袖间掉落,恰巧被芮盈看到。

    就在这个时候,周庸将一个浑身插满银针的布娃娃呈到轩辕晔面前,一见到这个布娃娃,慧贵人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僵硬,连打人也忘记了,披头散发的冬梅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手脚并用地逃开几步。

    芸贵人就站在轩辕晔旁边,见到这个布娃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为其他,只因为布娃娃胸口贴着一张纸,纸上只有三个被银针戳得千疮百孔的字——安云桥!

    “你竟敢以巫术咒其他宫妃?!”轩辕晔的脸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安云桥在一旁嘤嘤地哭泣着。

    “妾身……妾身……”慧贵人一心只想着找到害红才人的凶手,却忘了自己同样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许久,她目光倏地一亮,指在被她打得披头散发的冬梅大声道:“是她!妾身是受了这个贱人的怂恿才会一时煳涂!”

    “如此说来,你就是承认自己诅咒云桥了?”这一刻,轩辕晔的声音竟然出奇地平静了下来,令慧贵人燃起一丝希望,以为他肯原谅自己,连连磕头道:“妾身知罪!妾身知罪!求皇上饶了妾身这一回,妾身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