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节 暗流激涌
端木颜以“晋”为国号，三江城改名为晋武城，作为国都。不以三国之中的城市作为国都，既避免了厚此薄彼的埋怨，又向世人昭示了端木颜征服伊诺斯大陆的雄心。 因为面对敌视的依瑞斯帝国和坦迪伦特帝国，晋武城几乎可以说直接暴露在两国的兵锋之前。除了它的城墙，并没有什么山脉险隘可以拒敌，而端木颜对此怡然不惧。 同时宣告的还有他的皇后，慕容清。在端木颜率军返回南燕国的期间，她不仅率军挡住何龙黑旗军的猛攻，守住了钜城。更是借助端木颜的威名，在端木颜赶到之前，就成功分化了黑旗军，让何龙的部下杀掉何龙，瓦解了声势浩大的黑旗军。 正是看到慕容清如此的能力，才让端木颜再无顾忌和犹豫的迎娶了她。在称帝建国的当天，还同时举行了与她的婚礼。而晋国的国旗，则是一匹飞奔的白色骏马。即是端木颜对伴随自己一路走来坐骑的纪念，更是他锐意进取，驰骋天下的宣示。 晋国以白马为国徽的消息，传到了伊利尤斯山脉圣教废墟中。守护者布利诺·泰斯，看了一眼密探绘制的白马卷轴，然后将它递给了身旁的丽芬妮塔。 几乎在斐特城之战的同时，因为幕夜的背叛，冥语的势力，遭到了南燕国和坦迪伦特帝国军方的大规模绞杀。为了保存实力，丽芬妮塔只得下令，让幸存者暂停了一切活动，并分散转移到了隐藏在伊利尤斯山脉的圣教基地中。 “事到如今，不用去想，就知道端木颜一定是白马了吧！”聊懒的看着手中的卷轴，丽芬妮塔淡淡的说道。 “但你是否还记得，大长老的预言？”布利诺问道。 “浩劫将临，黑蛇狂舞；白马啸天，大陆危亡！”丽芬妮塔满是寒意和震骇的说道。 “哈哈哈，我们当时真是可笑。从始至终这预言中根本没有一丁点有关坦迪伦特帝国命运的描绘。它直接向我们展示的是伊诺斯大陆，不，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命运！黑蛇也从来不是浩劫的源头，而是拯救者！” “但白马呢？他也是拯救者吗？可他刚刚压制了黑蛇？大陆危亡？白马会导致大陆危亡吗？”丽芬妮塔不安的问道。 “我也不敢断言，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挖掘被埋在废墟之下的祭坛，打算再次重演这个预言。可进展实在缓慢！况且...” “况且还要重新采集足够开启预言的守护者族裔的血液！”丽芬妮塔补充道。 布利诺无奈的点了点头。 “让我帮助你吧！”丽芬妮塔说道。 “那你怎么对枫烈交代！他此时刚遭遇惨败，最是需要你的时候。事实已经证明，他就是救世者，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大危机，我们必须全力相助他，而不能与他有隔阂。” “冥语的大部分力量，早已经转移到了苍月帝国。真要与它更加紧密的话，应该是你麾下的这些炼金术师和学者，把他们都送到苍月帝国去，让圣教在苍月帝国重生！以便在未来，应对那未知的危机时，我们也能出力！预言虽然重要，但要是没有了执行它的人，那也毫无意义！” “嗯，就如你说的吧！只保留最低限度的祭司，然后让其他人全到苍月帝国去，协助苍月帝国的同时，全力重建圣教！而我们就竭尽全力，尽快搞清，白马是否是就大陆危亡的祸源！这就劳烦你了！” “说到劳烦，是你保存并培育着圣教的火种。而我这些年只不过是在白费力气罢了！”丽芬妮塔笑道。 同一时间，一直隐匿在菲勒斯特城中的奇什也得到了属下的汇报。自除掉了卢安，奉命返回“夕”的他，就突然一改自己cao切，积极的作风；借口自己负伤太重，需要修养，深居简出，甚至推掉了原本已经到手的长老职务，几乎不再过问“夕”的任何事务！ 虽然“夕”察觉到了奇什的异常，但他们一直事务繁忙，而且高阶教众们也乐得这样一个资深的高阶成员不与他们争强权位。所以这些年来，“夕”都快忘了这么一号人了。 在看完那汇报之后，一直宛如老僧坐定，仿佛已经化为了黑暗中的一块顽石的奇什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哈哈哈哈哈...卢安呐卢安，幸亏你的提醒！我才有今天，好友一场，你真是待我不薄啊！” “大人，您要出山了吗？”听到奇什的话，他的追随者们欣喜的问道。 “出山？出哪门子山？没看到‘夕’都已经日薄西山了吗？曾经满大街跑的阿猫阿狗，现在都是长老了！别说去了他们也不鸟我，我也对这破烂货，再没有一点兴趣！” 侍从刚开始很是失望，一直这么默默无闻的追随这奇什，除了对奇什的恐惧外，就是期盼有朝一日能平步青云，出人头地。毕竟他们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们最是清楚不过。可到头来，发现奇什竟然对“夕”的大权没有任何欲念。 感受众人的失落，奇什心中冷笑，对他们的小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不过这么多年的追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奇什并不打算这么打击他们。 “怎么后悔了？” “不敢！属下的一切都属于大人！”听到奇什的话，众人慌忙跪成一片。 “好了，不用口是心非！你们真要都无欲无求的话，就不会加入‘夕’了！我教中人，除了虔诚侍奉真神外，就是要追求强大的力量和灼人的权势！这样才不枉我们这短暂而无谓的一生！” “大人说得对！我们誓死追随大人！”听到奇什的话，众人立即兴奋，近乎狂热的大喊道。 奇什也开怀而笑。 “你们都清楚我的为人!我从来都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我之所以隐藏这么久，就是因为我先前得到了真神的启示！得益于这些启示，才让我避过了这些灾厄。‘夕’的下场就是证明，如果我当初我接受长老之位，那么你们和我现在早不知道烂在那个角落里了！” “大人与天地永生！能追随大人，我等实在三生有幸！”众人纷纷附和。 “哈哈哈哈...灾厄已过，现在就让我们去迎接，真神宣示的未来吧！” 成功暗杀卢安·齐萨安洛亲王后，奇什总会不时不由自主的沉溺在卢安死前的那番讥讽中。他以这只不过是卢安死前不甘而且愤怨的无助虚张声势安慰自己，可越是如此，奇什的不安就越是严重，特别是在他即将得到五长老之一的之位时。 他相信自己并不是畏惧死亡，从加入“夕”的那一刻，他早有觉悟，早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灵魂，放弃了自己的rou体。以追求“夕”向他展示那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强大力量！ 但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不畏惧死亡的灵魂，感到不安和烦躁呢？他问自己。得出的结论就是，他的信仰，理念和梦想！想通这一点，在即将为他授予五长老职务的当夜，他就以自己在与卢安的战斗中负伤严重，需要修养，无法履行职务为由，拒绝了这个他曾经梦寐以求的荣耀和权势。而没有一个人对此报以疑虑。 退隐之后，奇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他的追随者，带着卢安的头颅，再次来到了先前的那个被废弃的圣教祭坛。他抓捕了近千的周边森林部族族人和克诺尔斯人，将他们作为祭品，献祭给邪神，施展了一个法术，重现了卢安在死前看到的预示。 结果他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夕”发动的数次重大而近乎辉煌的行动，也看到了这些行动在伊诺斯诸国，乃至泰诺德拉世界各种族的反击下一一饮恨的结局。 而他还看到了，在这之后，龙与马的那场惊世对决！并聆听到了虚空中的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冰冷而沉抑，光是聆听仿佛都能将人的灵魂永久冻结。 每一个字响起时，都仿佛要将奇什冻结的灵魂震为齑粉。 “追随他们之中的胜利者！” 而当这这种前所未有的折磨结束后，奇什发现自己的力量大增！曾经在他眼前宛若神明的大长老，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个可怜而可笑的存在。并不是因为他的力量孱弱，而是因为他效忠的主人。 这全新的力量，让奇什能轻易洞悉“夕”之中每个人信仰力量的来源。这让他知道，原来看似铁板一块的“夕”，因为遵从着他们各自主人的意志，其实四五分裂，根本就是各自为战，所以才会最后一个接一个的以失败收场。 得知这一切的奇什，从此对“夕”再无任何兴趣，让他的追随者保持对各国关注后，他便回到菲勒斯特城隐匿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那场堪比之战的龙马相争！ 在得知斐特城之战的汇报后，原本奇什的第一个意念就是去投靠枫烈。很明显枫烈的力量，与他们同属黑暗。但印在奇什骨子里的那句话明确要他追随的是“胜利者！” 那个，此时借助斐特城之战，在拼命中伤枫烈，将自己塑造为伊诺斯大陆，乃至世界守护者，阻止了邪恶苍月帝国和它恐怖君王的正义救世主！ 这么一个人物，自己去追随他，他会接受吗？即使接受，自己纯粹的黑暗力量，行事的黑暗风格能被他允许吗？这些考虑，让奇什担忧不已。但最后种种疑虑，还是被他抛在了脑后。因为那未知强大意志给他的那句话！ “胜利者！很明显就是端木颜了。虽然看上去很不可思议，但真神的旨意可不是我应该质疑的！” 就这样，当圣教的残余势力，决定倾其所有支持苍月帝国时，圣教的背叛者，奇什却带着他几乎没有一点损失的势力，赶到了晋国。 那个他们曾经亲眼见证，让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为之震骇万分的预言，已经应验了大半，而最终的结局也即将到来，为了避免，亦或实现这个预言，双方都倾尽了自己的一切。 端木颜对斐特城之战，苍月帝国和枫烈的恶意宣传，让枫烈这些年来为了这个大陆的艰险付出，以及他辉煌的传奇就此灰飞烟灭。他以及苍月帝国成为了拉瑟恩和维西南特帝国的代名词！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端木颜自己昭然若揭的野心和冷酷绝情的作风，让他无法利用这个机会和理由，统领伊诺斯诸国向他们当初联手剿灭维西南特帝国那样，发起对苍月帝国的攻伐。 伊诺斯诸国恐惧这枫烈和苍月帝国，但对端木颜更是戒备甚深，特别是深受其害的坦迪伦特帝国和自知无法与端木颜和解的依瑞斯帝国。就此两国，很快就结成了同盟，对抗这个新晋崛起的庞大帝国！ 对枫烈的恐惧，让他们保持了与端木颜的同盟关系，但他们却不想因为端木颜与依瑞斯帝国的仇恨，把任何一丝兵力浪费在依瑞斯帝国身上，全力戒备这苍月帝国。对枫烈的恐惧，让黑格蒂亚帝国保持着强大的武备，而这些武备，迅速消耗着矮人们掠夺而来的财富。 用不了多久，矮人们就会发现自己恢复的黑格蒂亚帝国，其实并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黑格蒂亚帝国！除了少数领主，奴隶主，高级军官外，不仅是少数投机当初支持他们的商会，甚至那些普通矮人，很快就会意识到，面对强大的苍月帝国，这份荣耀的自由根本得不偿失。 而最让意想不到的则是新建的安卡纳国。斐特城之战，以及之后的追击战，烈风城之战，他们都坚定的支持着端木颜。但战争结束后，他们却一反常态，变得和端木颜若即若离。对晋国的联盟不仅毫无表示，还一度传出他们差点驱逐了晋国的使节。 这样的消息，让人无不惊诧，一时都在猜测是不是光明圣教的领袖本尼希斯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背叛强盛的苍月帝国，给自己招惹了一个强敌后，竟然又打算与曾经的盟友分道扬镳！基于什么样的外交考量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亦或他们的光明之神，又给出了一个新的指示？ 还真是如此。烈风城之战的惨败，不，应该是斐特城之战，枫烈没有战死的消息传来后，本尼希斯一次对预言幻境的重温后，他发现曾经那个在赫尤尔协助下，清晰的预示，竟然笼罩上了一层原本最先他自己看到这预示时，还有浓郁的迷雾。 起先，他认为是却少了赫尤尔的关系，他并不在意。但之后，随着枫烈再次收拢残军，并一路闯关杀将突破端木颜的封堵，靠近烈风城，大感不安的本尼希斯再次重启了预示，结果却是，浓郁的迷雾几乎遮蔽了一切。要不是不时隐现的诸多身躯庞大的怪物，以及宛如海涛和雷霆般的嘶吼，杀斗声。本尼希斯都要怀疑这个预示是否没有开启。 之后，当烈风城之战结束，联军惨败，枫烈安然返回法尔科萨城后，本尼希斯就真的再也无法开启这个预示了。 惶恐之下，他的第一个意念就是，那个神秘而强大的男人，赫尤尔cao控并篡改了这个预示，就为了让他背叛苍月帝国。但仔细思虑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早在赫尤尔扫清这预示的迷雾前，本尼希斯从预示从就已经较为清楚的了解到，枫烈不是预示中的救世者，反倒是端木颜比较契合，因为救世者麾下的那支军队，在此时的苍月帝国中完全看不到一点影子。只是那支军队虽然有些华风三国的风格特点，但是他们掌控的力量和其中的成员却让见多识广的本尼希斯都震撼万分。 这支军队的战士，各个高大威武，悍不畏死；它的施法者能移山填湖，轻易召唤烈焰与寒冰的风暴；更是有无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种族加入其中。 于是，一个令他更惊恐的意念出现了，端木颜也不是光明之神预示中的救世者，或者说先前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经过斐特城之战后，他已经不是了！ “这是为什么？真神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请您给你虔诚的仆从一个明晰的启示啊！”惶恐，困惑中的本尼希斯对着光明之神的巨大雕像哀求道。 但光明之神毫无回应！ 正是在这样的困惑和惶然中，本尼希斯无视了晋国发起的对苍月帝国的正式结盟。甚至还下令驱逐晋国的使者，但是卡芙娜阻止了这个命令。以安卡纳国女王的名义，她同意了晋国的结盟邀请。并且得到了光明圣教部分高阶成员的支持。 毕竟此时本尼希斯近乎崩溃癫狂的心智，让他们确实感到很不安。而就算本尼希斯心智依然安好，面对这种自我孤立的外交政策，他们也会极力反对，强敌就在眼前，他们可不想独自面对苍月帝国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