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藏兵藏月山

    抗日武功团第二营常苍昊营长带着战士们在南河谷全歼了从南桥镇来增援十二里镇的鬼子后，立即就驰马奔赴藏月山来打从南桥镇到藏月山来危害曹家村的乡亲们的日本鬼子。此行的目的王团长已经说得非常的明确，就是解救乡亲们，杀敌多少不是主要目的，打退南桥镇的鬼子回南桥镇，解救曹家村的乡亲回曹家村才是目的。

    常苍昊对大岭山的路径和地形是非常的熟悉，他曾经和几个共产党员在大岭山和双祁县的剿共团周旋了大半年，躲遍了大岭山的角角落落，最终是王团长把他和他的几个同志救去了江西红色革命根据地当红军。后来常苍昊又带了一个连来攻打双祁县的剿共团，用诱敌深入的战术把剿共团引到大岭山的藏月山藏月谷，打了剿共团一个大伏击，基本上把剿共团消灭了。这一次常苍昊又要来藏月山打鬼子，他就浮想联翩了，是不是又会在藏月谷干上一仗，打鬼子一个伏击，打鬼子一个围击，打鬼子一个突击，他在心里反复思量了。

    路很熟，马很快，常苍昊带着战士们在夜间二点多钟就到了藏月山。藏月山是个大地名，包括藏月岭、藏月洞、藏月谷、藏月溪、藏月塬、藏月甸以及藏星岭、藏星谷、藏星甸和半月岭等地。半月岭是在藏月岭东面的一座长山岭，中间是藏月谷，谷中东侧有藏月溪。

    这儿的地名里为什么大都有“月”字呢？那简单的解释就是像形，凡山凡洞凡谷凡溪都像月，而且不是圆月，而是藏了一大半的弯月，所以就有藏月山、藏月岭、藏月洞、藏月谷、藏月溪、藏月塬、藏月甸之称了。当然也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儿的山险岭险洞险谷暗溪暗，月亮从天上照下来不太清楚，光亮是躲躲藏藏的，所以地名中就有藏月两字了。

    常苍昊当然没心思去考究这里的地名的奥妙了，他在心里究考的是这一仗的打法，要快、准、狠地打敌人一个突然袭击，让敌人立即胆寒，感到是大部队来了难以招架而落荒而逃，这才是这一仗的最佳和最理想的效果。

    常苍昊计算着自己的兵力和日本鬼子的兵力，日本鬼子有三四百人，自己呢，全部战士只有一个连四个排，其实只有三个半排，第三排只有两个班，总人数还不到一百二十人。要以自己的一百二十人去对付鬼子的四百人，那作战的艰巨性是可想而知了。虽然自己的战士个个有武功，可以以一抵十，但自己还不能让这些战士去以一抵十拼命啊，这些战士是革命的火种是抗日的宝贝，一个都不能让他们去牺牲啊。这样，重担就落在指挥官的身上了，又要打胜仗，又要不牺牲一个战士，那就必须要用智慧来打仗而不是和敌人拼人数拼身体了。常苍昊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这一仗该怎么打？

    这一仗该怎么打？常苍昊琢磨了一路上也没有定论。因为敌人在哪里他都不知道，他所琢磨的各种打法都是在假想敌人在哪里的打法，是在头脑中的形象思维调兵遣将，只不过是一次次的脑中演战而已。但指挥官的这种脑中演战对实战那是有很大帮助的，它可以使指挥官在一旦有了实际的敌情后立即作出快速而正确的作战部署来。

    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常苍昊在到达半月岭后立即就派出三个小组到藏月岭、藏月谷、藏月甸等地去侦察敌情。一个小时后，三个侦察小组全都回来报告了，全都没有发现敌情。常苍昊纳闷，这就奇怪了，日本鬼子到哪儿去了呢，难道日本鬼子没有来，难道日本鬼子来了又回去了，难道日本鬼子知道他在南河谷打了他们的伏击回去增援了吗？但常苍昊立即就否定了自己，日本鬼子回去的可能性为零，因为南河谷的鬼子是全部被消灭了，没有鬼子回去报信，也不会有鬼子来这里报信，那这里的鬼子就不会回去，而很有可能是在别的地方。那么日本鬼子在什么地方呢？

    这时高攀峰、唐兴喜和贺开船三个人急癫癫地来到了。他们向常营长报告了来这里的日本鬼子在哪里。高攀峰还向常营长报告了响鼓岭的敌情。贺开船则报告了这儿的藏月洞藏有曹家村的大部分乡亲的情况。

    常苍昊说：“这儿还没有发生过战斗的迹象，估计乡亲们在洞里没有被鬼子发现，目前仍是安全的，你们只把鬼子的情况详细地说说吧。”

    高攀峰立即说：“鬼子驻扎在圆月甸，我们从猫头山来，要经过圆月甸，突然发现甸子里有好多灯火，就想到可能是鬼子，就停下来细细地观察，果然发现是鬼子的帐篷，甸周围还有鬼子的岗哨。”常苍昊说：“原来鬼子到圆月甸去了，鬼子有多少帐篷啊？”高攀峰答：“鬼子的帐篷有八纵，我数了一纵是十个，算起来应当是八十多个。”常苍昊说：“看来鬼子还不少呢，圆月甸的周围有星星点点的小星山，小山上有鬼子吗？”高攀峰说：“我们从东面的小星山经过，那里没有发现鬼子，其他的小山就不知道了。”常苍昊说：“鬼子可真会选地方，圆月甸甸大山小，纵横开阔，最不利于打伏击，也不利于打包围，可给我们出难题了。”

    政委李计多说：“再大的难题我们也要攻克啊，否则藏月洞的老百姓就处在危险中。”一连长徐伟绩说：“营长，我建议我们趁夜黑从四面八方猛冲上去，打鬼子一个突然袭击，定可消灭许多鬼子。”常苍昊说：“这样虽然可以消灭许多鬼子，但不能全部消灭鬼子，我们冲向了鬼子，就处于鬼子的中间，和鬼子打起来就免不了有大的伤亡，这是我们不可取的。”徐伟绩说：“那怎么办呢，天亮以后，我们就更难对付鬼子了。”常苍昊说：“先冷静，要想一个万全其美的好办法来。”

    不一会儿，万全其美的好办法就想出来了。常苍昊叫徐伟绩叫各排排长都来听战。一会儿，第一排排长常胜军最先到了，接着第二排排长许铁达到了，紧跟着第三排排长徐书华到，最后是程成诚到。程成诚这一排就是从第一营里调给第二营的那一个排，现在还没有归属到哪一个连，是个独立排。第二营虽然在马甸子确立了四个连的编制，但现在实际上只有第一连有兵，其他各连都是空架子，只有连长和连政委而没有兵，还有两个连的连长和连政委都还在北云山呢。

    常营长见排长们都到了，就说：“鬼子在圆月甸宿营，圆月甸地形开阔，不利于打伏击也不利于打围击，但是有利于打突击，我们就照徐连长说的，先打鬼子一个突击，不过打法要作一些创新。”大家就等着听营长说出创新来。

    常营长接着说：“鬼子睡在八十多个帐篷里，相对比较集中，我们就利用这个集中，用八十束手榴弹炸鬼子的帐篷。”接着说：“鬼子的帐篷成八纵排列，每纵十个，我们就派出八队人马，每队十个人，用手榴弹猛炸鬼子的帐篷，其打法是，两边两纵帐篷由两个班分别潜到帐篷的旁边用手榴弹投掷轰炸，中间的六纵帐篷由三个班的骑兵从北向南快马投炸，每人每马只炸两个帐篷就行了，投掷了手榴弹后就立即向前冲，绝不要停留在鬼子的阵地中。”

    又接着说：“两边潜伏的两个班的战士投掷手榴弹的时间以骑兵投掷第一束手榴弹的时间为始，听到手榴弹响，立即就向鬼子投掷手榴弹，投完手榴弹后迅速向外撤离，撤离到外围后折向南分别向藏月岭和半月岭行进。”

    大家听了常营长的计谋后都兴奋不已。常营长说：“别先兴奋，我还没有说完呢。”又接着说：“鬼子受到了手榴弹的袭击，五分钟内可能是昏头转向，五分钟后就可能发现我们的人马，此时我们在敌阵中的人马已经冲出敌阵了，鬼子就会来追，我们的人马就一直向藏月谷而奔，距离要在鬼子的射程之外，引诱鬼子追到藏月谷来，我们的另两个排战士就在半月岭上打鬼子的伏击。”

    众排长又是兴奋，但没有说话。常营长接着说：“炸鬼子的骑兵一冲出藏月谷南谷口，立即就下马埋伏在谷口，阻击谷中的鬼子向南逃出。”接着说：“从圆月甸东西两侧的两个班的行进速度要和鬼子的行进速度基本保持一致，在鬼子进入藏月谷伏击圈后立即就在北谷口埋伏起来，打鬼子的归路。”接着说：“我们这次要力争把追到藏月谷里的鬼子全部消灭。”

    排长们都听明白了，异常的兴奋。常营长最后说：“当然，鬼子是相当顽强的，可能要从北谷口逃出去，逃几个就逃几个吧，我们只是把大部分鬼子消灭了就行了，让几个鬼子逃回去送信让圆月甸残留的鬼子滚蛋也未尝不可。”众人听完了常营长的计策，个个都轻轻拍手称奇叫好。

    常营长说：“现在离天亮也不是很早了，夜间鬼子看不清我们，是杀敌的好时间，这次战斗我命令全体战士都要穿上鬼子的衣服，在夜间扮鬼子杀鬼子有利于保护自己，特别是在圆月甸两边投掷手榴弹的战士们，穿上鬼子的衣服就是假鬼子打真鬼子，假鬼子分得清真鬼子而真鬼子是分不出假鬼子的，也有利于我们的战士从鬼子的阵地中跑出来。”

    众排长都说妙。常营长接着把炸圆月甸鬼子的任务交给了第一连。当然也只有交给第一连了，其余二连连长巩克成和和连政委厉兵纪虽然在这里，但他们都还是光杆连长光杆政委，手下还没有一个兵。

    第一连连徐伟绩接受任务后就分配任务。命令第一排为骑兵到敌阵中投掷手榴弹，一排长常胜军答应一声：“是！”就去安排行动了。常胜军叫一班长常开树、二班长柴宕豪柴宕豪和三班长毕镇浩各带全班成三纵从北向面快马插进圆月甸的鬼子帐篷中间分向两连的鬼子帐篷投掷手榴弹。徐连长命令第三排潜伏到圆月甸敌营两边投掷手榴弹，三排长徐书华答应一声：“是！”也去安排行动了。三排现在只有两个班，徐书华叫一班长陆尚方带全班到圆月甸东面向鬼子帐篷投掷手榴弹，叫二班长费用心带全班到圆月甸西面向鬼子帐篷投手掷手榴弹。第一连就剩下二排了，徐连长把第二排交给了常营长。

    常营长说：“第二排就到半月岭南段岭去埋伏打击藏月谷的鬼子。”二排长许铁达答应一声：“是！”就去带领二排战士们到半月岭南段进埋伏去了。常苍昊最后对程成诚说：“请程排长带你的排到半月岭中段山腰上埋伏打鬼子的伏击。”程成诚答应一声：“是！”就去带全排埋伏去了。

    贺开船见众排长们都走了，立即对常营长说：“常营长，怎么不派兵到对面的藏月岭上去埋伏打鬼子的两面伏击呢？”常营长笑笑说：“我已经没有兵力了，我这里的二连连长和连政委都还是光杆司令。”二连连长巩克成马上说：“营长，就让我们到对面山上去打伏击吧，我们二连还有两个兵呢。”他说的是他和连政委厉兵纪两人。常营长说：“算了，两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你们就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打鬼子，我身边也只有几个兵了。”

    贺开船立即说：“那藏月洞里还有兵，我去叫他们出来到藏月岭上打鬼子的伏击。”常营长说：“这当然好，但老乡们会打仗吗，别伤了老乡们。”贺开船说：“他们会打仗，就是武器不大好。”常营长说：“那好，你带两挺机枪过去，步枪和子弹你能带多少也带多少过去，这样就可以三面合围鬼子了，鬼子就插翅难逃了。”

    唐兴喜立即说：“我也去，我和曹家村的人都很熟，曹九影还是我的师傅呢。”常营长说：“好吧，你也带一挺机枪去吧，好阻止鬼子向山上冲。”

    高攀峰说：“营长，你也给我一挺机枪吧，我到藏月谷北谷口东面的山底下去埋伏，鬼子要是从那儿逃出藏月谷，我打鬼子一个冷不防。”常营长说：“好吧，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你可是段营长的心肝宝贝啊。”当下常营长就叫通讯员常加锋从马上卸下几挺轻机枪来，这些轻机枪都是在南河谷缴获的，现在可派上了用场。贺开船拿了两挺轻机枪和几支步枪与一些子弹，唐兴喜也拿了一挺轻机枪和好些子弹，两人立即去了。高攀峰拿了一挺轻机枪和许多子弹，也要走，常营长叫警卫员耿直飙拿一挺轻机枪高攀峰一同去。

    众人都走了，常营长自己也拿了一挺轻机枪前去埋伏到半月岭北山腰临近藏月谷北出口的山林中去了。二连连长巩克成和政委厉兵纪和他并肩作战，也是为了保护营长。警卫员于浩昰和通讯员常加锋也和常营长在一起。营政委地计多则到第二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