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献诗 囚禁
我轻笑道：“首领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不过，我也只不过是一个俗人，不能逃离了诗的窠臼。好诗无非是情景交融，寓情于景，所以首领想要听到好诗，恐怕是得听我的才好。” 首领看着我也笑道：“那是自然，肯定听姑娘的。” 我微微韩颔了颔首，示意旁边的小圆拿过那壶酒来。小圆递过来酒，退了下去。 我说道：“自古文人雅士，都十分喜欢踏雪赏梅，烧鹿喝酒，醉卧睡榻。现在是燥热之时，想来各位也是难耐酷暑。我这里有一壶美酒，是初春的新米酿制，虽然是新酒，但是确实是十分甘爽，今日我喻诗于酒，希望您能感受到一丝清凉。” 我拿起酒，像首领走去，走到首领面前，念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说完时，我拿起首领面前的酒杯，往里面斟了满满一杯酒。 首领拿起酒杯，看着里面绿如酽茶的美酒，那酒就着月光泛着琥珀色的光芒，说道“果然是好酒，果然是好诗！”说完，冲我一笑，仰头饮下。 我笑道：“首领可不要喝醉了。” 首领笑道：“佳人美酒，人生乐事，不过如此。”说完，握住了我拿着酒杯的手。暧昧的笑容慢慢的荡漾起来。我故作娇羞的低下了头。 突然，首领握着我的手突然紧了起来。然后猛地缩了回去。我一惊，抬起了头。 眼前的景象是在是惊险，首领的面孔显得十分狰狞。他的眼睛向上面翻着，面孔呈现出十分怪异的酒红色。嘴里面吐出了一团又一团的白色泡沫。 他后面的侍卫看见情况不妙，上前一把推开了我，用南蛮之语不停的叫着。随后，周围的头人都围了上来，他们愤怒的叫嚣着。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我明白，他们以为我要毒死首领。我的手一颤抖，酒壶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酒洒了出来，地面泛起了一阵白气。很明显，酒里面有毒。 那些头人围着我叫了一会，突然，他们扭头看向了韦皋，韦皋身边的一个幕僚连忙上前说起了南蛮治愈，虽然说我听不全，但是我明白这是在解释，最后的那一句说道：“这件事情，和我们大唐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眼神暗了下来，与之相应的，还有我的心。我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韦皋，我想用眼光告诉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是韦皋的眼神里面确是慢慢的失望，夹杂着一丝沉痛与怀疑。他说：“将薛涛压入天牢”我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根本不相信我，我这么爱他，怎么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我的内心仿佛被痛苦占满：他根本就不会相信我。 我从他面前经过，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我想告诉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是，他没有抬头看我，直到我走出他的视线范围。 天牢里面很是阴森，可是对于我来说，确实最适合的地方。我坐在里面，感到一种从来没有的宁静。我不需要再去讨好任何人。伤痛的多了之后，我学会了自我麻痹。我告诉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想。不需要。 这几日没有人进来看我，只有mama买通了牢头，给我传过话来，说是，那酒里面没有毒，宁死都不要承认。我只是木然的点点头，我已经不愿意去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牢头告诉我，这里是天牢，是死囚才会进来的地方。我，又怎么可能逃出去呢？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过真情这种东西。为什么所有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都是这样对待我？爱情，对于我来说，太奢侈了。 这几天，我只被提审了一次，提审的判官我也认识，他也认出了我，对我也没有苛求，问题也不过是，这壶酒是从哪里来的。我只是回答说，这是我偶然外出，从市场上面买来的。既然我已经进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将别人拖进来呢？这对我来说，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我如行尸走rou般活着，我曾经想过自杀，但是，我发现，自己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我畏缩的缩在墙角里面，我拿着那里面装着发馊米饭的碗，我吃了下去，一点一点，那些馊味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感觉了。 也许那米饭都要比我干净一些。 我想自己就这样就会完掉，我会有一天走到断头台，手起刀落，也就结束了我的一生。可是突然，今天早上，事情有了一些变化。 今天早上的牢门突然开了，韦皋身边的一个幕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面容上带有笑容。他说道：“悲水姑娘，韦大人有请。” 我抬起疲惫的双眼，说道：“敢问大人找我是何事？” 那幕僚笑着说道：“姑娘可是立了大功，到时候姑娘就知道了。” 我一头雾水，说道：“大人何必拿我说笑？” 幕僚说道：“我这是实话。韦大人已经与南蛮首领订立了盟约。” 我一惊，说道：“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幕僚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姑娘还是去问韦大人吧。” 我道了声谢谢，跟着幕僚走了出去。 沐浴，更衣，我准备好了一切，向韦皋所住的内院走去。一路上，我都十分疑惑，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荒诞，刚才我还是在监牢里面没有任何希望的死囚，现在，韦皋居然要感谢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跟着那幕僚走了一路，终于是到了韦皋的寓所。 那幕僚说道：“姑娘请进去罢。” 我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韦皋正坐在书桌旁，看见我进来，站起身，向我走了过来。我冲他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韦大人不杀之恩。” 韦皋扶我起来，说道：“你怎么和我这个样子？况且，我怎么会杀你呢？” 我抬起头，说道：“韦大人，这个事情本来就不是您可以控制的”我顿了顿，说道：“何况您也不想控制。” 韦皋满眼焦急的神色：“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杀了你？” 我看着那双眼睛，我努力的看着，我想看出他的心思。可是我没有看出来，我只看到，他对我的关心，我一时无语，我又能说什么呢？责怪他当时没有管我？没有说：“不是她？” 我低头，说道：“这两日，在监牢里面我已经想清楚了，活着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