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祈愿 拜祭
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替身，爱情的替身。可是现在，我相信了，韦皋是爱我的，虽然说这种爱，本来就不属于我，但是，至少这是真实的，他爱我。 我静静的坐在书房里，已经是清晨，韦皋已经离去了。屋里面的扶桑花，已经不是那么精神了，我走出书房，来到那个开满扶桑花的院落，摘了几朵殷红颜色的，怀着虔诚的心，拿着花向里面拜了一拜，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感谢，还是一种向往。 对于爱情，我们总是耗费了太多太多的心力，那么，即使最后被背叛，她也轻易的就这样撒手吗？ 我回到书房，把花插到花瓶里面，离开了。 在路上，我想，但愿那些花，能让他安心一些。我想，他也许会觉得我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去。 我从韦府回来以后，每日就是练舞练剑，第一次，我心中帮韦皋的心思膨胀了起来，如果他开心，我也一定会很高兴。每当想起他的时候，我心内的阴霾仿佛是瞬间就消失了一般，满是他的笑容，那么安静，那么温暖。如果那样一直看着，该多好。 七月十五很快就到了，这天，mama在黄昏来到我的房间，她走进来，告诉我：“悲水，今晚来我这里。” 我点点头，我将我心中徘徊很久的想法说了出来，我问道：“mama，《辟邪剑谱》，真的可以让我逃离孤，贫，病的命运吗？” mama本来快要出去了，这时候，她缓缓扭过头来，仔细观察着我的眼睛，说道：“我只知道，它可以让你逃脱‘病’的命运。” 我避开mama的目光，说道：“谢谢mama。” 我在心里面有一种暗暗的祈祷，我想，如果我可以逃脱‘孤’的命运，我宁愿遭受贫困与疾病。我多希望，我可以与韦皋在一起，我突然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希望，如果，如果我与姜氏很像，我愿意代替她，爱下去。 晚上的时候，我穿好全套的衣服，来到mama的房间，mama的房间很暗，只有点着一盏蜡烛，mama坐在桌边，用金簪挑着那些灯花。我上前，说道：“mama，我来了。” mama从从桌子旁边站了起来，这时候，我看见，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烛光很暗，但是我模模糊糊看到是一个金色的盒子，或者说，是一个钵盂，比吃饭的碗稍微小了一些，而且上面加了盖子。盖子做的很精致，上面雕刻着一些花纹。 mama说道：“走罢。” 我问道：“去哪里？” mama已经走到了门口，门开了，今夜是圆月，mama穿着的藏青色衣服，仿佛要与夜晚的天空投在一起，她的头发上面也差绕着藏青色的头巾，她说道：“去拜祭。” 我跟在mama的身后，跟着她往外面走去。mama没有走大门，而是绕过了荷塘，往深山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湿气很重，荷塘上面的雾慢慢的就要漫了上来。我 走了很长时间，估计是有了一个时辰，路越来越难走，我终于是忍不住，再次问道：“mama，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mama没有回头，说道：“去墓地。” 我大惊，话语也有一些结巴起来：“妈，mama，我，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呢？” mama依旧是急速走着，她说道：“我要去的是我们南蛮人的祖墓，只有那里拜祭，才可以得到蛊神的保佑。” 我继续跟着mama走着，山路崎岖不平起来，也越来越陡峭。两边都是虫鸣声，偶尔还有十分诡异的嚎叫声传来，我浑身开始有一些发冷，mama，这是要去哪里？ 终于又走了一个时辰之后，mama停了下来，mama说道：“就是这里了。” 这里离荷塘已经是有很远一段距离了，但是由于比较陡峭，往下看，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荷塘的样子。我抬头，这时候，皓月已经正中，我知道，已经是午夜了。 突然，我心里一阵阵发紧。我的头顶上面试一具又一具的棺材。悬浮在悬崖峭壁之上。我一下没有站稳，差点摔了下去。 mama这时候，已经是找到了一跟绳子一样的东西，说道：“跟着我，往上面爬。” 我的浑身都是冷汗，我说道：“mama，我们这里去哪里啊？” mama说道：“跟着我就好。” 我虽然身体还好，但是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攀爬，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mama仿佛是等的不耐烦了，说道：“快一点，时间就要不够了。” 我只得跟着mama爬了上去，我的手紧紧的攥着绳子，深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终于，在爬了有一刻钟之后，mama停了下来，借着月关，我勉勉强前看见前面是一个洞。mama进了洞里，放好东西，将我拉了进去。 月光照不到洞里面，我跟mama说道：“mama，要点蜡烛吗？” mama没有说话，从口袋里面取出两块石头来，往洞里面走去，只听到两声石头相击的声音，洞里面亮了起来，原来mama引燃了洞壁上的茅草，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洞xue，里面有两盏烛火，再往深处看去，是一幅巨大的壁画，我走近了，才发现，上面是一条巨大的蛇。蛇皮是墨绿色的，我往上看去，吓得急忙往后面退去，因为，因为在上面，刻画着这条蛇的眼睛。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眼珠子是黄绿色的，仿佛是恶魔的眼睛，我急忙往后退去。 mama突然呵斥道：“不准往后退！低下头！” 我这时候突然清醒了，急忙将头低下。 mama走过来，悄悄说道：“你这是对于神灵的大不敬!” 我的手心里面已经是全部是汗了。我没有敢再说什么。 mama将钵盂递给我，说道：“将这个东西埋到前面的祭台上。” 我这才看见，前面原来有一个圆形的鼎状物品。我上前，发现里面全部是灰烬，我开始动手，将钵盂往里面埋去。突然我的手仿佛时候遇到了一块硬东西，我摸出来一看，原来时一块类似指骨一样的东西。我浑身开始猛烈地颤抖。 mama仿佛是看看到了我的反应，说道：“那是佛骨舍利。” 我赶快按照mama的说法，将钵盂埋好，只是盖子露在外面，因为盖子上面有气孔。 埋好后，mama让我跪下来，念了一段文字，虽然我学习她们的语言很长时间，但是这段文字，我却听不懂，仿佛是远古的一段赞美文字。 我跟着mama，围绕着那个祭坛转了七十五圈，mama在祭坛前面停下来，领着我跪下，说道：“磕头。” 我跟着mama可磕了七十五个头。mama站起来，说道：“走罢。” 我急忙跟着mama往外面走去。沿着绳子爬下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是悬在空中一般，一路上，我没有敢说一句话，只求快快回去。 终于在晨光熹微之时，赶回了浮生楼。我跟着mama来到她的房间，mama说道：“这一晚上，你也累了，就去睡吧。” 我的心定了一些，于是就问道：“mama，为什么这里会有佛骨舍利呢？” mama坐下来，声音疲惫而悠远：“你知道安史之乱之前，唐玄宗曾经让人从西域迎取佛骨舍利罢？” 我说道：“知道，应该是迎取了三颗，后来据说有两颗遗失了。” mama说道：“你今天看到的，就是其中一颗。其实我们佛学从西域传过来后，对于我们苗族也有很大的影响。我们这里多湿热虫毒，民风彪悍，通过佛教的普渡之说，总算是有了精神的皈依。这就是我们南蛮一直能延续至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