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魔窟
后脑勺很疼。 岳小川缓缓睁开了眼。 柔和的灯光，柔软的身下，柔软的被子，柔软的味道。有一个属于老唱片里咿咿呀呀的声音环绕着屋子。 这一定是梦。 他闭上了眼睛，回想了一遍之前的事。 冷清鬼城一样的小镇，无人的酒吧，大婶，啤酒，以及最后仰天摔倒在地时划过眼睛的彩灯，都历历在目。 是的，自己是昏过去了。既然昏过去了，再醒来时怎么可能躺在温柔乡里。 一定是幻觉，或者啤酒里的药劲儿还没散。 岳小川再次睁开了眼睛。 “耳边厢又听得有人声，想必是左右邻来看我身。想薛郎想得我身染重病，这几日未起床思念夫君……” 京剧的唱调正唱起来，还是刚才睁眼时听见的那个调子。怎么可能，难道…… 他一转头，看到了枕边美得无以复加的美人，熟睡中还带着淡淡的笑，不禁神态迷人，连露在外面的晶莹洁白的肌肤也吹弹欲破。 岳小川心中一惊，禁不住手一动，才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一团又软又热的东西上面，急忙抽了出来跳下床，却又是一惊，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一回头看到了床边的衣服，急忙三五下穿上。床边也不敢久坐，走到地中央，这才看见自己所在的这地方，里面打扮全是仿古的。 雕花屏风，古式圆桌圆凳，四角方桌，墙上有中堂，桌上还有帽筒，就连镜子也是镶了一圈菱花铜边。 岳小川感觉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毛孔里渗出来，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到底是哪里？ 床上的美人翻了个身，又沉沉睡着了，半只小巧的玉足露在外面。 虽然现在人在地上站着，但岳小川还是觉得心中火烧火燎的。见桌上有水，急忙倒了一杯要喝，又想起了啤酒的事，犹豫了下，又放下了。 想了想，自己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昏迷过去了谁知道呢！ 就着柔和的灯光看了看，屋子里另一边有一道丝绸帘子挡着，瞅了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再看了看，不远处的门好像是虚掩着的。 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还没醒，秉着呼吸，岳小川轻手轻脚往门口移动。 再不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就回了么？” 忽然帘子后面冒出一声女声来，吓得岳小川猛地一哆嗦，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是谁？” 岳小川暗运真力，沉声问，一边调整自己的状态。刚才就是恍惚以为自己犯错了，才慌乱惊吓，要是真正遇上危险，没什么能吓住人的。 那女声一声叹息，听着像是六十多岁大妈的声音。 “你找谁？” 岳小川凝神戒备着，慢慢走到帘子跟前，小心地挑起了一角往里面看，从缝隙看进去，里面还是一处卧室，好像打扮和这间一样仿古。 掀开帘子迈步进了房间，果然这间屋子的陈设装饰和那间一样。 床上是空的，被子整齐地摆在床上，看样子是没被拉开。也是亮着光线柔和的灯，地中间圆桌边上，坐着一位大妈。 四下再无人了。 “你是……张菊萍？” 岳小川打量着她，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青色旗袍，厚眉圆脸，大眼小嘴，翘着二郎腿正在抽烟。胳膊白皙，腿也白皙。 “找我做什么？我已经老了。”她弹了弹烟灰，抬头看向岳小川，“你应该找她们，正当年，生猛过人怎么都不够。” 岳小川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床上那美人，看来是她安排的。既然找到了人，那就好说了。道：“我找你有几句话想问，不知道你会不会回答。” “看问什么吧。先说说问题看。” “你和蟠龙帮的聂老大什么关系，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他女儿正在找他。” 张菊萍一顿，抽了一口烟，道：“死了。” “死了？”岳小川心中一紧，难道她知道动物基地下面关着聂父，也知道爆炸的事？ “死了很多年了。” “不对吧！”岳小川松了口气，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的，便继续套话：“他失踪前还给你汇过一大笔钱！” “你看，在这件事上，你比我知道的多。”张菊萍看着他，吐了一口烟出来。 岳小川想起了王阳说的，聂父日记里的有些日记中记载着他认识聂思雨mama时的情形，如果聂思雨是她的孩子的话，那就好办了。 “找不到他的话，他的公司就要被别人抢走了，你们的女儿聂思雨就只能流落街头了。还会有很多人追杀她，聂父可得罪过不少人，你想你们的女儿死吗？” “聂思雨？”张菊萍想了想，道：“是他女儿吧？很可惜，不是我女儿，不然我一定疼她。” 难道聂思雨的mama死了？张菊萍只是聂父的情人？看来照这样问下去也没什么线索，也没法查，身份都亮明了。还是先回去再想办法吧。 还没等他说要走，张菊萍忽然问：“知道这唱的是什么吗？” 岳小川顺着她指的一看，原来咿咿呀呀的京剧是她不远处桌子上的老留声机里放出来的。 “京剧。” “唱的是，王宝钗苦等寒窑十八年……” 张菊萍灭了烟，站起来，关了留声机，道：“你是想走了吗？这边。”说着出了帘子，往门口走去。 岳小川跟了上去，出了帘子往门口走时，见自己床上那个美人已经不见了。 出了门是楼道，楼道由一圈一米高的铁栅栏围着，里面是楼道，外面是空的。伸头望去，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喝酒的，划拳的，哈哈大笑的，跳舞的……穿着小白兔妆的美女服务员们端着酒来回穿梭，彩灯旋转，热闹非凡。 “这是什么地方？”岳小川问。 “当然是酒吧。”张菊萍笑起来，好像他这个问题很蠢一样，“一层酒吧，二层娱乐，三层住宿。你不是体验过了么，怎么样，我们的服务？” 岳小川：“你们这儿白天为什么没人？而现在却来了这么多，什么人都有。” “喜欢这里的人，来了就不想离去了。”张菊萍嘴角带笑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你也是，不会再想回去了。” “我是肯定要走的！再见吧。” 岳小川说着转身找台阶要下到1层去。 “你走得掉吗？”张菊萍笑着转身看他。 一抬头，岳小川就发现墙壁，脚下，空中，一眨眼都挂满了庞大的蛛网，张菊萍旁边空中趴着两只一米多大黑色的大蜘蛛。 一低头，又吃了一惊，一层原本那些各色人等都不见了，代替的是各种怪物正在举杯畅饮…… 心中一沉，知道上当了。 “原来是个魔窟，让我来领教你们这群妖邪的手段！” 岳小川大喝一声，真力流转，扑向了张菊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