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6464864
“蝴蝶妖姬彻底逃出罗森殿宇后，杀光了断剑峡里原来住着的所有居民，你大概没有办法想象吧，现在你我的脚底下，其实埋藏有无以计数的骸骨，那就是重见天日后蝴蝶妖姬第一个丧心病狂的恐怖杰作，哪怕是那曾经丧尽天良的为师，其残忍程度与她比起来，为师也是自愧大有不如。罗森殿宇虽然已经被她推毁了，但为师后来却出乎意料地活了下来。所以为师立下重誓，只要为师有一天不彻底死掉，为师就一定要把蝴蝶妖姬找出来。恶毒般的饮血誓言，让得为师在接下来五十年里，完全改变了自己原来的样貌。为师把自己变成了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之后四百年游戏江湖，不断打听蝴蝶妖姬的消息，但结果让为师很失望。为师非但没有再见到蝴蝶妖姬这个女人，就连情报也所获甚少。她这个恶魔就像一夜之间在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直到蝴蝶妖姬失踪了将近三百年后，也就是四百年之前，就在为师渐渐要黯然放弃时，老天爷竟然跟为师开了一个玩笑。哈哈哈哈，为师在帝女琅嬛宫见到了她！时隔三百年啊，当时是帝女琅嬛宫第十次公开举办品武大会，好徒儿，你是不是非常有印象呢？” “你就是那一次品武大会的最高监管啊！” “为师装成初出茅庐的穷人孩子，开始与忽然出现的蝴蝶妖姬进行接触，经过交流，很快便获得了她的信任，也得知她的一些过去。为师和变了容貌的蝴蝶妖姬潜进帝女琅嬛宫，经过努力后，我们成功地考进了帝女琅嬛宫，最后在老的众仙之主的安排下，拜入了你的门下，成为了你名副其实的徒弟。当时的你已经是帝女琅嬛宫的测绘大师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老夫终于找到了蝴蝶妖姬这个妖女，老夫当时发誓，一定要暗地里用计谋好好地折磨她。然而没等老夫复仇，老夫却已经陷进你精心设计的圈套里了。” “火道人梅和水仙子竹？” 皇甫幽雪大惊失色。 道上渣人看着这几个忽然出现的人，缓缓皱起眉头，心里却在暗想：青龙城消失了？ “看来你这个不成器的师父终究还是有一点记忆啊，只不过老夫没想到的是，当初你那么单纯，帝女琅嬛宫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你居然已经变得连老夫也逐渐害怕起来了。你为了当上帝女琅嬛宫内亿万地仙天仙之上的众仙之主，在品武大会后长达十年时间里，联合帝女琅嬛宫内部忽然兴起的时代力量，在连环离间计和美人反间计的多重谋划下，极短时间内便把帝女琅嬛宫最高监管机构瓦解得支离破碎，导致界亭之上的元老院不得不承认你，老的众仙之主众叛亲离，你又趁机勾结无人不怕的黑棺组织，将帝女琅嬛宫内部原有顽固势力由内而外连根拔起，我们换句话来说吧，这些年来老夫可爱的小师父啊，你把老实的老众仙之主逼迫得无路可走，你阴险狡诈取而代之登上众仙之主，你绞尽脑汁所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自由。琅嬛福地的众仙的主人，盛世皇庭的美丽的公主，你已经摆脱了世间之人该有的所有束缚，走到今时今日，你难道还是不够满足吗？你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疯狂？” 割虎剑魔嘶声叫喊。 “原来，这就是所谓一个已经遗失的公理？一段已经遗失的誓言？” 皇甫幽雪恍然大悟。 “算是，也算不是。” 割虎剑魔摇摇欲坠的身躯动了动，又开始迈出脚步，往皇甫幽雪这边走来。 “什么意思？” 皇甫幽雪皱眉问道。 “一个已经遗失的公理，是指你利用蝴蝶妖姬，也就是水仙子竹。” 割虎剑魔颤颤说道：“若非那样，现在的众仙之主应该是她。” “那么一个已经遗失的誓言是指什么啊？” “是指什么？” 割虎剑魔悲惨一笑。 四目对视。皇甫幽雪点了点头。 “世间凡俗之辈皆以为众仙之主乃帝女琅嬛宫巅峰之力，然而这些人并不清楚，众仙之主其实只是帝女琅嬛宫为了迷惑四大皇庭而虚设的一个假象职位而已，真正掌控帝女琅嬛宫的，并非平日里呼风唤雨，看起来位高权重的众仙之主，而是隐藏在界亭之上的元老院。界亭之上的元老院由十六个家族所组成，他们掌控着帝女琅嬛宫几乎所有的资源，众仙之主的权利，仅是通过渠道向元老院提出申请调配资源，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是不愿情受制于人。嘿嘿嘿，帝女琅嬛宫的皇甫幽雪啊，你确实是一个聪明的人，你清楚如果自己要占据帝女琅嬛宫，惟有彻底废除界亭之上的元老院，让那十六个元老家族灰飞烟灭，才会有可能摆脱这种困境。于是，你勾结当下最是臭名远扬的枭雄，打算由外而内将其推垮，老夫说得对也不对？当今天下，也只有一人符合你的要求，那是连四大皇庭也要头疼的存在。” 割虎剑魔微微移开目光。 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皇甫幽雪只是默默地抓着不停冒出鲜血的右臂。 “你？” 皇甫幽雪骇然变色，惊愕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皇甫幽雪目光迅速往侧直飘，隐有许多诧异，飘到了道上渣人的身上。 “没有错，老夫说的就是你我眼前这个男人！” 割虎剑魔死死盯着道上渣人。 “你是从哪听说的？” 皇甫幽雪冷冷说道。 割虎剑魔干涸脸庞露出狰狞的表情，道：“道上忘情，这是这个男人流传在中夏大陆的称谓，然而就名字来看，虽有几分正直，但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却并非光明正大的正道之事。其实你是知道的吧，眼前这自称道上忘情的男人，自出道以来，屠戮众生，罪孽深重，不仅仅是帝女琅嬛宫，当今站在这个世界最是顶端的四大皇庭，也是对这个男人敬而远之。帝女琅嬛宫的众仙之主，你这回倒是好，公开苟合这个男人，并策划推毁帝女琅嬛宫界亭之上的元老院，你知道这样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呵呵呵，你如果还记得当初与蝴蝶妖姬的誓言，又怎会如此？你终究已经迷失了自己。” 皇甫幽雪皱眉道：“蝴蝶妖姬人在哪儿？带本宫见她。” 割虎剑魔轻轻地摇头，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这样做了，因为就在刚才，折戟渊的暗杀者已经追杀而至，等待你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地狱和疼不欲生的懊悔，看来你曾经是我徒弟兼师父的份儿上，再告诉你多一点儿的情报吧，现在的帝女琅嬛宫，包括界亭之上的元老院，都已是蝴蝶妖姬的囊中之物，就算你能回到琅嬛福地，也不可能恢复以往的辉煌了。再见了，很希望你们能在这里活下来，因为一场旷世好戏才刚开始，老夫也希望你在有生之年能看完。” 割虎剑魔的声音慢慢变弱，皇甫幽雪瞪目前望，发现他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开始透明起来。 “慢着，本宫还有其他话没问完。” 皇甫幽雪抓稳了青木书简，双脚在雪地上一滑，急冲而上。 …… 皇甫幽雪急如雷闪，曲裾飘丝荡漾，转眼移到割虎剑魔原本所在的位置。 割虎剑魔是一个活了数千年的枭雄级人物，也许某些方面不如身为帝女琅嬛宫众仙之主的皇甫幽雪，但比之世间绝大多数人，其仙术境界乃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皇甫幽雪后觉感知，速度上又慢了一步，等她这样追上之时，割虎剑魔已经转移了位置，留在原地的，那仅是虚无缥缈的影子，皇甫幽雪一闪而过，什么也没抓到。皇甫幽雪像一根箭穿过了割虎剑魔虚无缥缈的身体，被贯穿的地方，如石子掉落平静的水面，荡出一环一环涟漪，朝着四周扩散。 “仙术遁隐？” 皇甫幽雪毕竟是一方诸侯，一眼就认出了割虎剑魔逃跑时用的诡怪仙术。 “发现皇甫幽雪，看我诸天神罗！” 皇甫幽雪往前直冲的身躯还没停下来，天空之上一声带有刚性的怒喊突破天际，即使身在地面也是震耳欲聋。皇甫幽雪抬头上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之上出现了五道人影，俱是蓝发蓝眼。这五个人一出现，皇甫幽雪便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重了许多，双脚轰然落地，还没来得及释放能与之抗衡的仙气，已踏出两个深坑，雪尘飞扬。很明显，五个蓝影人可以用仙气修改重力，人在重力场中，就算变得再轻盈，也不可杜绝重力惯性。皇甫幽雪清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 “看来，应该是折戟渊的高手到了。” 皇甫幽雪哼道。 皇甫幽雪之前被折戟渊的暗杀者诱袭，右手更被高能伽玛射线暴贯穿，虽然借着接触的时间，偷偷地医治了手臂上的创伤，但一时半刻却还隐隐约约有些疼痛，如果折戟渊的高手陆续不断地杀来，估计会是很麻烦。皇甫幽雪清楚感知到，这回蝴蝶妖姬为了杀掉自己，可是下了不少工夫呢。折戟渊，在印象中，那是专门培养杀手的地方，比黑棺组织还要更险恶。 “也罢，本宫还是先离开这里，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皇甫幽雪的目光回到道上渣人那熟悉的身影之上。 忽然之间，皇甫幽雪紧咬牙根，脚步如梭。 皇甫幽雪化身为一道潜影。 皇甫幽雪妩媚娇躯在风雪中一晃，裂出两道黑影，自上朝下俯瞰，只见她两道影子与她的本体形成三位一体，分别从三个方向向道上渣人包围而去，速度之快，就算从天而降的五个折戟渊高手也没有本事阻扰。“糟糕，她已经能接近道上仙人了。”惊讶声之中，皇甫幽雪和她两道黑影同时滑过雪地，分散重力后，步履如兔起鹘落，迅速地穿过了超重力场，还不到两个呼吸的短暂时间，已经完全包围前边的道上渣人。皇甫幽雪猛然间停下脚步，另外两道黑影也停下脚步。 灏瀚雪上，狂风一洗而过。 这样停顿片刻，皇甫幽雪和她的两道黑影又跨出脚步。 从三个方向靠近道上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