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自负
“所以，你们就这样灰溜溜地回来了？” “是……” 作战会议室里渗透着让人感到牙齿酸疼的肃然气氛。由身着白衣的爱德华马斯为首，舰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全都低垂着头，不敢看屏幕上显示着的人物的双眼。 现议长兼军事委员长，帕特里克萨拉。 普朗克号的扬声器里，传出了大人物不满的声音。 “而且，还损失了两名MS机师。” “这全都是我的责任，议长。地球联合军在那个环形山正在……” “我要听的可不是失败的借口，爱德华。” 帕特里克原本就紧锁的眉头差不多都要撞到一起了。那双眼睛就像是可以射出杀人光线一样，让站在爱德华身后的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全身一抖。帕特里克怒气冲冲的环视了一圈，最终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爱德华的身旁，穿着红色军服的少女身上。 “芙蕾雅。” “是，议长阁下。” “又是一次失败啊，对你个人来说，这都已经是第几次失败了？” 芙蕾雅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有些是禁不住打击即将摔倒似得。她的脸色本来就有些惨白，不少人都担心她会这样昏过去。作为马斯队的成员，大家都已经看过了战斗记录，平心而论芙蕾雅已经是一名强大到让人感到汗毛倒竖的机师了，就算是心高气傲的调整者也没有任何一人可以说比她做得更好。 众人发出一声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声 “我想您是误会了什么，议长阁下。我们又没有输又谈何失败呢？” “哦？意思是你有不同的见解咯？” 芙蕾雅也不胆怯，而是抬起头，挺着脑袋解释道：“我们侦查了敌人的基地，掌握了一般情况下掌握不到的情报——知道敌人在基地中至少有一个舰队驻守，击破了大型MA和一艘宇宙战舰，一个中队的MA。这样的战绩对于一艘纳斯卡级，对于只有四架MS组成的小队来说，是一个失败吗？” 屏幕那一头的帕特里克有些吃惊——从来就没有见过像自己顶嘴的ZAFT，今天还真的是开眼了。 当然，帕特里克从内心里是赞同芙蕾雅的说法的。 即使每个调整者都拥有着远超自然人的身体素质，但是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看过作战报告和录像的他自然也明白之前人员和机体的损失并不能怪芙蕾雅和爱德华两人——自然人的MA出乎意料地强大才是问题的所在。 “预订的作战任务没有完成，也能说不是失败？” “如果您真的想要剿灭那个基地的话，请再给马斯队增加三艘纳斯卡级战舰，四个MS小队和三名王牌吧。不然的话，只不过就是在莫名其妙的交战地区增加我们这些不会被铭记在英雄名单上的人的名字而已。” “几天不见，你变得能说会道了啊，芙蕾雅奥杜尔。” 帕特里克的眉头不要说是拧在了一起，太阳xue上的青筋都已经快要爆炸了。所有人看到了这一幕都不免偷偷地抹了抹汗生怕这强硬派的老大真的命令自己去送死，变成英雄榜上的名字。 毕竟，真的没人希望自己毫无价值的送死。 当然如果能够避免的话，有价值的去送死也不想遇见。 “我只是说出了我的真实感受而已。”芙蕾雅抬头挺胸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况且，我们的任务实质上已经完成了。” “哦？” 只不过是帕特里克的一个眼神而已，所有的人便如同机器人般从作战会议室中消失，只留下这场战斗最后生还的爱德华马斯和芙蕾雅奥杜尔面对着帕特里克的盘问。 等到无关人员离开，帕特里克接着用他最擅长的眼神指挥芙蕾雅继续说下去。 “虽然只有模糊的照片和简单的推测，但是通过目前与敌军的交战情况以及兵力来推算的话，其实地球联合军在那里究竟干什么是非常明显的事情。” 一边组织着句子，芙蕾雅一边打开了会议室的3D投影仪。作战桌上面立刻投影出了被她所打倒的MA的模样——那个巨大的尺寸和出力狂暴并且数量繁多的光束炮，可以毫无疑问的说那是一个异常的战术型兵器。 芙蕾雅指着投影，斩钉截铁地说道：“毫无疑问，就是MA的开发。” “你为什么这么说，大概的原因我是明白，不过，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出乎爱德华意料的是，帕特里克的语气竟然变得“柔和”了起来。就算依旧是硬梆梆的声音，然总比刚才一言不合就要枪毙谁谁谁的神态要好的多了。 芙蕾雅没有太大的变化，按部就班的陈述自己的想法：“首先很清楚的可以明白一件事情，联合既然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保卫这个基地，必然有目的性。目前我们可以知道，这个处于月球背面的基地是以绝密的情况建立的。位于这个地点的话，不光是我们的侦查很难涉及到那里，事实上就连联合自己在月球的基地也没有办法对那个基地进行支援。” 顿了顿，芙蕾雅接着补充起来。 “再加上还埋伏了一只小型的宇宙舰队，至少两架这种程度的战术型MA……结合月面可采集的氦3资源——那里恐怕就是这种MA的制造工厂吧。先期的侦查报告中并没有提到MA的出现，那个时候恐怕还并没有实际的机体下线……但是从三个月前的强行侦查之后，被击坠的MS的黑匣子中就出现了那架大型的MA。那应该是在试运营期间遇见了我方的侦查MS，所以作为实战目标而击坠了。” 当然，有些话芙蕾雅也是说不出口的。 之前不管是如何进行调查，在发现单舰战力不足以对敌方造成威胁的时候，参谋部第一个反映就应该是调动舰队级战力对此处进行攻击——但不知道是受限于宇宙防卫部队和月面部队的战力数量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司令部一直都只是对这个存疑的地点进行侦查，侦查和再侦查而已。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之前那些ZAFT真算得上白死了。 事实上算上之前新兵们，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是来送死的。即使对外将这些行动的实际结果都进行了封口并且将他们记录在了其他的战斗之中；但调整者们都不是傻瓜，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多多少少凭借各自的关系总会打听到一些消息。 “虽然由我击坠了一架MA，但因为缺少强力的攻击手段，所以那架MA也只不过是击伤，并且失去了机师而已。按照联合的力量，恐怕正在我们说话的这会儿，那架该死的MA也正在进行着修复工作，并且招募新的机师吧。” 帕特里克自然不会不清楚，芙蕾雅能够推演得到的信息，他也能想出来。但从他的角度上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宇宙方面的部队早就已经挤不出任何一点人力继续去填那个大窟窿了。人口问题不但是Plant的问题，同时也是ZAFT的问题。想要从战力紧张的月面抽调舰队去攻击那个基地也是饮鸩止渴罢了。搞不好察觉到月面舰队数量的减少，联合就会突然在月面轨道发难从而造成ZAFT更大的损失。 “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放任那种大型的MA继续开发制造下去？” “如果还有一架Panic的话，就有机会。” 出乎意料的，芙蕾雅说出了让另外两人迷糊的话来。 说依靠少数兵力也无法击破地方的也是她，但是按照现在她的意思，合着只有两架特制的MS就能击破一个舰队和复数的巨型MA么？ 爱德华的表情已经变得略显痴呆起来。 “你是说，米诺克斯陶米诺？” “没错，如果是他的话，配备和我同一系统的MS和武器，我们两个人就有可能干掉整个基地——当然，少不了爱德华马斯队长和马斯队通力协助。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议长能够允许将那个东西带过来。” “那个东西？” 帕特里克的内心开始撼动，为什么芙蕾雅奥杜尔会知道“那个东西”？ 斟酌了一下，帕特里克紧锁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开来，但他的声音里依然有着别样的感情。 “虽然你的提议让我意动，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或者说你的提议有问题。” “是……” “你的义兄，米诺斯克在与地球军的MS，Strike和Null的作战中，机体大破的同时陷入了昏迷状态。因为作战情况的隐秘性，所以他暂时依然滞留在卡潘塔利亚接受治疗。” 不说这个，芙蕾雅都已经忘记了——伊芙击坠了自己的兄长和Panic的事。而目前两名联合军MS的机师却躲在克莱因家的宅邸呼呼大睡。 为什么这么一想就觉得有些乱七八糟的？ “根据目前的汇报，机体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修复——不过我想，按照米诺克斯的身体情况，怕是没有一两个月的修养是恢复不起来。” 虽然ZAFT人才济济，但是在芙蕾雅的心目中，能够和自己的义兄一个等级的调整者机师还必须是NT，这种人…… 等等，没记错的话拉克丝的家里就躲着一个不是么？ 可是让原本是联合机师的伊芙开着ZAFT的新锐机体去破坏联合的秘密基地，这……… 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好吧。 不过，至少自己的手头上还有底牌。 “议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我想要回一次Pl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