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东大食攻略（一）
“啊，啊，真是无聊，令我无法忍受的无聊啊！” 清晨，偏僻的小径上，石破步履轻快地行进着，动作如同一只欢畅的小鸟，可嘴上却满是抱怨。 “为什么这么无聊呢？明明刚和强大的奥丁放手一搏，将最近的怨气发xiele出来，现在心情舒畅的我本来是非常满足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饥渴，浑身上下充满了对未知与刺激的饥渴！” 泥土的荒郊小路上，石破且行且舞，如同一个无忧的旅者、快乐的疯子。 “才不需要自我的心理调节，我只是一头追求新鲜刺激的野兽，吞噬空虚、释放虚无，让这个时代随着我的节拍起舞！” 他扭曲着身体，做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动作。 “我讨厌世界，却喜欢人类，非常非常地讨厌，很深很深地喜欢。所以，这个世界应该也讨厌我，用尽一切办法找我的麻烦，试图将我消除，彻彻底底地消除，一点残渣也不剩！我喜欢人类，喜欢看着无知的他们不停地挣扎，看着自觉的人们认命地沉沦，更喜欢看自以为可以改变的他们进行着徒劳的反抗。但我并不要求人们喜欢我，最好是比这个世界更讨厌我，用更残酷的手段和我作对。相比死在天意、命运这些没有创意的东西上，我更希望死在人类足以创造和毁灭一切的手上。所以，我要毁灭这个世界，更要让所有人类恨我入骨。呐，全世界、全人类的公敌，这不是一个很帅气的称号吗？” 石破嘎嘎笑了起来，疯疯癫癫地自我倾诉着。 “所以说，像我这样无私的人实在是世上难寻，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了。也就是说，我是独一无二的，只要将攻击的矛头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就可以了，世界和人类就可以成为并肩在一个战壕中的战友了，这不是很棒的事情吗？因为我，这个纷争的世间可以获得暂时的统一喔。” 他苦恼地摇着头，似乎在为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伤脑筋。 “可是人们为什么那么愚蠢，还没有看到这一点，还没有团结起来、行动起来，为了杀死我而摩拳擦掌？” “为什么连上天也不懂这个道理，任由我在这里享受着宁静与喜悦，而不是在血与火的炼狱中饱受苦难？” 石破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忍受着什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痛痛痛，真的好痛啊！每当我的身心陷入平静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来自灵魂的痛楚，那是违背天地秩序的诛仙，是背负力量所要承受的代价。” “可恶的天道，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用无聊来折磨我，让我陷入痛苦与疯狂的深渊吗？这你混蛋，真是老jian巨猾啊！” 旋转着身体，就像是要将痛楚的感觉全部甩出去一般。 “鸿钧，就这么害怕我，畏惧我的杀劫吗？就算我丧失了理智，无差别地进行屠杀，也要冷眼旁观吗？也是呢，这就是你，一个冷血无情的上位者、统治者、观察者！我杀的人再多，也不过是被你舍弃的棋子，只要消耗完两次杀劫，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干掉我，继续让世界和人类按照你的意志运转。真是精彩的谋略呢，精彩到完美到无聊的策略！” 突然停下的石破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紧盯着因用力过度而经络隆起的手掌，喉间响起一阵神经质的笑声。 “我现在就有些抑制不住了呢……这澎湃的杀意、这甘甜的冲动，好想将映入眼中的一切捏碎、毁灭，相信那感觉一定能让我爽到极点！” ………… “什么啊，只是骗你的！” 石破猛地抬起头，望着日月交替的天空，脸上半是顽劣、半是遗憾。 “还以为你会对我的精神进行干涉，让我彻底失控，到头来还是躲在不知什么地方，等待我自取灭亡，真是个无聊的人啊……不过也罢，相信用这双手将你撕碎的感觉，一定会意料之外的能令我开心吧！等着瞧吧，一定会逼你出来见我的！” 一座村庄进入了石破的视野，让他颇感意外。与奥丁的一战，挑动了他越来越重的杀性，石破这些天已经尽量避开人群，就是为了压制自己嗜血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一旦大开杀戒，会不会在无意间动用无道杀劫。而出现在眼前的这片四面环山、环境清幽的聚落，到底只是一个偶然，还是一个阴谋呢？ “我可是恐怖之王，只有带给别人恐惧，自己可是无所畏惧的。” 石破不屑地轻哼一声，大摇大摆地朝村庄走去，他倒要看看这会不会是一份惊喜。 缓缓升起的炊烟、黑白相间的石质建筑、错落有致的房屋、鸡犬相闻的田园风光，似乎因为时间还早，远远望去，村中并没有人员往来。 但越是靠近，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石破凭借自己近乎第六感的直觉断言，这座村庄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站住！” 果不其然，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从树丛中蓦地出现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他们穿得和乡下人别无二致，但眼中的精光却让他们憨厚的面容变得凶恶剽悍、极有威严。 “这位先生，前面属于私人领地，禁止闲人靠近，请绕道而行。” “跟他废什么话，小子，听清楚了，赶紧滚蛋！老子手里的家伙可不是摆设！” 他们的话在石破耳中很可笑，但是两人手中持有的枪械却昭示着这绝不是开玩笑。石破如果胆敢再向前一步，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在这荒郊野岭，正是从事秘密活动、杀人灭口的风水宝地。 “好，实在是太好了！” 石破突兀的话让凶恶的大汉不禁一愣，不知道被人用枪指着有什么可高兴的。 “果然，只提供不会活动的布景的世界是无聊的，因为人类的存在，才让这部话剧变得鲜活起来！” 石破捏着拳头，露出了狞笑。这时，他有些想念那个无趣的女人，如果有她在，对付这样的喽啰，哪用得着自己出手。不过这个念头也不过像电光一样，在石破的心中一瞬即逝。 “那么，尽情起舞、取悦于我吧，人类！” 跃动的身影，鸣响的枪声，惊起了安静的山村和林间的飞鸟。 人在舞动，剑刃在舞动。 连串的枪声为其伴奏，流淌的鲜血为其铺上华丽鲜艳的红地毯，四起的叫骂声，也能够理解为赞颂与掌声吧。 这里是美利坚军队在中大食的一处军事基地，同时也是最后一块军事基地，即将成为历史的军事基地。 而造成这种剧变的原因，只是因为突然到访的两位少女。她们身着黑袍、头围纱巾，只露出清冷如寒泉、灿烂若星辰的眸子，为其婀娜体态、绝代风华平添几分神秘色彩，也更让站岗的卫兵们心跳为之加速。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两位看似天使的少女，却是从地狱而来的死神。 没有任何交涉，一名少女亮出了手中的兵刃，那是一柄漆黑的短剑，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寒光，然后如同一头追求鲜血的野兽，开始了疯狂而优雅的猎杀。 宛如一位在聚光灯下翩翩起舞的歌姬，少女化作一阵轻柔的流风，突破了基地的大门，在士兵们拿出武器之前，便从他们身边漫步而过，同时卸下了他们右手的拇指。 在闯进基地中心的广场时，闻讯赶来的士兵们终于手持各式武器，将入侵者包围了。 但是，对付人的方法，是无法适用在风的身上的。 当军士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时，已经太晚了。他们无法锁定那道身影，甚至不能在准星中捕捉到她的存在，无形的流风擦身而过，坚固的武器被一分两半，握住它们的拇指落在了地上，惨烈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及时取出了肩扛式追踪火箭炮，在仪器的帮助下终于锁定了敌人的身形。 “去死吧，怪物！” 愤怒的诅咒声中，火箭弹撕裂了空气，瞬息间来到少女的面前。 剑快，人更快！ 当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炮弹已经变成了两半，落到地面发出强烈的爆炸，而人则站立在不远处，爆风让她的衣衫猎猎作响，也吹起了那薄薄的面纱。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美得无法与周围发生的惨烈战斗联系在一起；那又是一张冷漠的脸，冷得令人们因战火和怒火而火热的心不由发寒。 有人认出了这张脸庞的主人，惊恐的声音响彻了混乱的基地。 “她是石玉竹，那个来自华夏的恐怖王后！” 精悍的战士们一时间陷入了死寂，手中武器也哑火了，手脚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就像是面对不可反抗的天灾一样，将人类的软弱与无力不加遮掩地暴露了出来。 四处都是士兵的跑动声和军官的人呵斥声，他们不仅在与敌人作战，也在和心中名为恐惧的怪兽作战。 而黑衣的少女，则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继续乘风起舞，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能令她停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