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诸神的黄昏（十六）
“亏他们独尊之剑万里迢迢地把我请去，竟然没有轰轰烈烈的大战，而只是进行内部的整肃。这种小场面，哪用得着我上场，就是那个无趣的女人，早早晚晚也能完成！” 时值八月，北半球已经进入暑期，但欧罗巴的北部仍在刮着寒冷的朔风。空旷寂寥的冰原之上的冰雪已经融化，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一个少年孤零零地行走着。他眉目清秀、面容可爱，两颊的婴儿肥微微鼓起，更加讨人喜欢，只是两道薄而浓的剑眉不满地蹙起，嘴里也满是埋怨，似乎遇到了什么令他极为气愤的事情。 “该死的琉璃剑，一个个不是忙忙碌碌，就是神神秘秘的，连个陪我消遣的都没有。还有欧格白那个家伙，一路上对我客客气气，回了大食就围着那个塔米兰团团转，女人就这么好，值得他上蹿下跳？真是没出息！” 他气呼呼地踩着松软的地面，飞溅的污泥沾到了他纯白的衣裤上，他也不管不顾，只是撒气似的继续。 “你们不理睬我，好，小爷就自己出来散心，顺便给你们几个惊喜。” 此人正是上个月刚抵达大食、与先知会面的石破，可自那以后，独尊之剑便专注于下一步计划，将石破搁在了一边。他闲来无聊、又心中不忿，便跑了出来，反正在住所留下了空间的陷阱，一经触动，他可以随时返回。这次出来，他就是想捣捣乱，出出胸中的恶气，可以想到途径的风景，他便一阵沮丧。 “真不知道这帮大食人怎么过的，竟然一处值得毁灭的建筑都没有，每个人脸上也是一副父母双亡、惨不忍睹的苦瓜脸，弄得我都没有心情去杀了。果然，还是满脸幸福与善良的人在死亡时那张充满绝望的脸最是有趣。大食人那副倒霉相，还是省省吧！” 从中大食到西大食，石破一路行来，尽是废墟、焦土还有冷漠麻木的民众，竟然找不到一样值得毁灭的东西。石破表示很失望，也失去了大闹一番的兴致，便转向北上，将矛头指向了繁荣的欧罗巴。 “不是说欧罗巴处处美景、高楼林立吗，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荒凉一片啊！” 这个毫无自觉的路痴嘴上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根本没有找对方向，从西大食进入了罗曼王国的荒凉地区，再到欧罗巴四季严寒、几乎无人居住的最北端，连一座像样的城镇都没有，就更不要说大城市了。 “话说我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人和村落了？五天？十天？可恶，连鬼都见不到一只，好歹碰见动物也行啊，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荤腥了！” 越是深入冰原，人迹越是罕见，连动物也看不到了，逼得石破这些天只能找一些野菜食用，他也不管有没有毒，饿了就往嘴里塞，反正就算毒死了他也能立即活过来，一点也不耽误行程。如果通天知道他如此使用戮仙剑，恐怕在天之灵也会哭泣吧。 “好想吃热腾腾的饭菜啊！香脆的烤馍、鲜嫩的牛羊rou和暖呼呼的rou汤，还有吃一口就满嘴流蜜的甜点……不知道那个无趣的女人最近又学到了什么新手艺……混蛋，振作啊，石破，你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之王，可不能像欧格白那家伙一样没出息，被区区女人拴住了脖子！” 到达大食之后，石破着着实实过了一段饭来张口的舒适生活，虽然生活条件有限，但饮食方面却是受到了贵宾级别的招待，天天各种美食轮流上来，吃得他不亦乐乎。而石玉竹看见夫君的狼吞虎咽，也积极地投身于美食的学习之中，每天的厨艺都有进步，在继续修炼武艺之余，便是为石破奉上精心制作的菜肴。 不过作为一位富贵不能yin、一心搞破坏的魔王，石破自然不会就此沉迷，在享受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毅然决定脱离温柔乡，为了自己传播绝望与毁灭的大计，开始了欧罗巴之行。临走之前，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留了一封信，让石玉竹安心待在大食，不用来找他，同时交代独尊之剑的人，自己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一定会返回，到时候他们再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自己可就要动手了。 “那个女人和穆罕默德看到了那封信，相比当时的表情一定精彩得很吧。哼，一个个都不把我当回事，我就闹得天翻地覆，然后将把责任一股脑地推给他们，到时候一回大食，四方的牛鬼蛇神还不全部蜂拥而至？哈哈哈，想不热闹也不成了！” 石破描绘着自己邪恶而宏伟的计划，只不过现实是残酷的，将近一个月过去，他依然碌碌无为，除了在荒原之上不停地转悠外，没有取得一项成就，这让他分外感到不快。 “现在那个无趣的女人应该在大食和琉璃剑们瞎折腾吧，都是一群小家子气的蠢货，畏手畏脚的可无法改变世界，要干就应该干一票大的，轰轰烈烈得才来得痛快！” 相比狂妄自大、毫不在乎别人感受的石破，沉默寡言、柔中藏刚的石玉竹更受琉璃剑的欢迎，和塔米兰和赛尔德更是好得跟亲姐妹一样，而石破为了让这件工具更加称手，便时常让她与独尊之剑一起行动，以提高实力，自己却袖手旁观，这让塔米兰更加厌恶石破，敬佩石玉竹。不过石破才不在乎这些，他的目的只是和先知联手发动一场举世震惊的战乱而已。 “看看人家叶孤君，一出手就是翻天覆地，看着就痛快。不过好歹答应了他三年内不踏入华夏，且先旁观上一两年，看他怎么做这个天子，到时候再去凑凑热闹也不迟。” 河套一战中，石破与叶孤君定下赌约，如今却是叶孤君赢了，他不但顺利铲除了以钱宏兮为首的南天家，登上天子之位，更成功吸收了原本南天家的势力，并力排众议，将马俪抚上军部尚书的位置，又提拔精明强干的沈乐堂作为财部尚书，而最为高明的是，没有一件事是他亲自出面促成的，都是朝堂上争论不出结果，才让他这位天子出面裁定，但时过境迁之后，大伙才发现，大局全部掌握在叶孤君的手里，朝中百官反而成为了他的傀儡。这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恐慌，但此时的叶孤君却急流勇退，在请出中原姬氏和辽东艾氏组成新一届的五连席之后，便将大权托付给了内阁和连席，自己巡游各地去了，不但让朝中放了心，更博得了力挽狂澜、毫不居功的美誉。 “这只老狐狸，将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还不知道又在暗中计划着什么，连我也看不通透。呵呵，不过这样也好，正要好好见识你的手段，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啊，天子叶孤君。” 百无聊赖地走着，石破有时傻笑出声，有时又满嘴不满。 “相比华夏的变动，内界却是寒碜得很，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变动都没有。真是无聊啊！什么都好，给我一些热血沸腾的刺激吧！” 或许石破真的是呼唤混乱的恐怖之王，他的乌鸦嘴一张，天空就传来一阵巨响，惊得石破看向了北方。 那是一阵前所未见的光芒，似乎照亮了整片天地，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仍能从中感到动人心魄的璀璨与壮丽。而石破则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那是强大、战斗和毁灭的味道。 他顿时欢呼一声，高兴得跳了起来。 “来了！来了！这才是我所期盼的。战争！激斗！还有破灭！不要匆匆结束，让我也享受一番吧！” 一个响指，石破的身影已经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阿斯嘉特，看着直插云霄的世界之树，他脸上的笑容更甚，又一个空间的瞬移，他已经来到了世界树的根部，即使奥丁布置的魔法，也阻拦不住无视空间规则的陷仙剑气，而随着诛仙、绝仙两道剑气的被封印，石破对剩下两种剑气的运用也越发得心应手了。 石破随后便用戮仙剑气生成了一个类似通天水镜之术的屏幕，在面前凭空展开，窥视外面发生的一切。那时正是奥丁出现，洛基等人与其激战的情景，各种神器的登场和战术的运用让石破大呼过瘾，手痒难耐。 就在他忍不住要凑个热闹的时候，发现奥丁正往此地赶来，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便决定在此等候。 片刻后，负伤的众神之王匆匆赶来，欲借助世界树的力量恢复伤势，可突然出现的身影却让他大惊失色。 外面有海拉看守，大门也不曾被破坏，此人是怎么进来的？ 但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只要奥丁取回最佳状态，他就不惧任何人！ “你是什么人！” “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后面的追兵。” 石破举了举双手，表示自己不会阻拦。 “不用客气，展现出你的本事吧，让我见识见识所谓的神还保存着什么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