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恐怖的双王（三十）
“要走了吗？无趣的女人。” 矛盾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异常响亮，李清云惊喜地发现石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而石玉竹却是娇躯一颤，却始终不敢回头。 “主人，快劝劝夫人，她……” 止住惶急的李清云，石破饶有兴趣地说道：“别以为我在睡梦中就听不到你们的嘀嘀咕咕，事情的始末我一清二楚。” 石破来到石玉竹的身后，双手搭上她单薄的肩头，能明显感受到她的恐慌与不安，“无趣的女人，你不是总自称我的妻子吗，怎么现在又要离我而去？是已经感到厌烦了吗？” 石玉竹拼命地摇着头，撩起的发丝和幽香，让石破的鼻子痒痒的。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过头来看着我？你的一切，不都是属于我的吗？” 听着石破在耳际的低语，石玉竹感到自己的身子几乎要融化了，她只能埋着头，如同喃喃自语般说道：“现在的玉竹，没有脸面面对夫君。求求您，让玉竹走吧，现在的玉竹，已经不好看了。” “啊，说的没错，现在的你不再像人偶那般纯粹和美丽了。”石破轻笑着，“变得丑陋了呢，石玉竹。嫉妒、不满、怨恨、愤怒，无数的罪恶侵蚀着你原本无垢的心。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就待在我的身边，为什么还要贪心不足呢？是想要更多吗，就像我对清云一般对你，还是比这更好地待你？无趣的女人，是什么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这样了呢？” “夫君，不要说了！”石玉竹剧烈地颤抖着，就像遇到了天敌的小动物，没有反抗的余地，能做的只有坐以待毙，“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嫉妒，真是女人的天性啊。”石破毫无诚意地感叹着，“它能使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变得无比贪婪，就像现在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为什么这样做。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现在只是在逃避，这样做毫无意义，只会让嫉妒紧紧地敢在你的身后、不断变得强壮，等你真正想要面对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它已经无法被打败了。你只能反过来任它摆布，做出一些你现在拼命抑制不去做的事情。所以，你的离开，不是解决，而是纵容。” 石玉竹软软地靠在石破的胸前，双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石破却仍在推波助澜：“真是难看啊，明明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去想，就能保持永远完美的容颜，因为得到一点点的幸福而喜悦，却偏偏陷入了欲望的泥潭。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是怎样学会嫉妒的吗？” “因为原本没有感觉的人偶，却拥有了心，然后生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感情。就像密封在真空中的宝物，一旦沾染了充满细菌的空气，就会变质、腐朽。你也是一样呢，接触到了无谓的感情，就迷失了、错乱了，无法再保持原本的自我。真是肮脏呢。” “主人，您说得太过分了！”李清云也看不过去了，眼见石玉竹已经几乎要崩溃了。 “还有更过分的我没有说出来呢。”石破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就是这样一个过分的人。怎么，受不了了吗？对这样的我感到恐惧、厌弃吗？” 李清云哑口无言。石玉竹默不作声。 “但是我很喜欢喔，这样冷酷、绝情、贪婪地寻求绝望和破灭的自己，我实在太喜欢了！”石破得意洋洋地自夸着，“无法接受自我的人是可悲的，无趣的女人，你无趣的原因就是根本没有自我，这才是我不喜欢你的根本原因。” “但现在的你，似乎有了些自我的意识了。我很期待哦，你将自我的内心更多地展现在我的面前，而不是用你缺乏灵魂的演技演绎所谓完美的妻子。” “可是，现在的玉竹，已经变得不堪入目了……”听到夫君的期待，石玉竹的双目又涌现了一丝神采，但她仍然对自己不自信。 “的确，没有以前美丽了。”石破把玩着石玉竹吹弹可破、光洁如玉的下颔，让她面对自己，“那是因为你懂得因为喜怒哀乐而改变了，因为改变，所以再也不能维持不变的完美了。这不是很好吗？只有改变，世界才显得有趣，人才显得有趣。现在的你，并不美丽。” 石破慢慢靠近着石玉竹的脸，就在重合的临界点处才停了下来，神光飞扬的双目凝视着对方想躲也躲不开的眸子。 “但你也因此变得有趣起来了。现在的你，很可爱哦！” 石玉竹只觉目眩神迷，一颗芳心，直飞到了九天之外，不知所终。 漫漫的长夜仍在继续着。 篝火前，石玉竹手持短刃，李清玉秉着一条削得光滑的树枝，遥相对峙，似要一决雌雄。 “主人，奴婢认输还不成吗？求您不要让我和夫人比试了！” 李清云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实在不明白，石破心中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要自己与石玉竹生死相搏，胜者便是正妻，也是石破一生的挚爱。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爱我，也不渴望得到我的爱，所以将胜利拱手让给被人也无所谓吗？”席地而坐的石破以手撑额，似要用心欣赏这一场美人互搏的好戏，听到李清云的话，他有些不悦地问道。 “当然不是！”李清云一怔，红云立即染遍了双颊，急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失手误伤，我们和主人都会追悔莫及的！” 石破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用尽你们的全力，就算杀死对方，我也能救回来。” “夫君，你的身体……”清冷的面容，在面对石破的时候多了一丝柔情，但这一次并没有被指责为虚伪。石玉竹很感激夫君的包容，也因此更不愿意让他受到伤害，上次动用戮仙剑气时石破身体崩溃的一幕，她仍历历在目。 “无妨，两个女人为了我而拼命，难道我就不能为了你们豁出去吗？开始吧，为了得到我的爱而厮杀吧，情场就是你们最酷烈的战场！” 李清云还想再劝，但石玉竹已经动了，夫君说一不二的脾气她是最了解的，与其惹他生气，不如遵命行事。何况，这正妻的位置，她也不想轻易失去。 李清云虽然吃惊，但不是冷静，手腕一抖，树枝轻轻将石玉竹刺来的刀刃拨开。并非石破偏心，让她以木击铁，而是李清云自承曾经练习过剑术，还颇有水平，若是与石玉竹较技，实在有欠公平，这才以木剑代替铁剑对阵。如今看来，她所言不虚，这一拨不但很有功底，而且潇洒优美，的确远在石玉竹之上。 “夫人，您……” “不要隐藏自己对夫君的爱意，这是对比试的侮辱。想要，就要主动争取！” 见石玉竹咄咄逼人的攻势，石破不由笑道：“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不需要败者，我更不会爱上一个没有勇气的丧家之犬。爱我，就用最激烈的方式展现出来吧！” 石玉竹虽然不谙武艺，却敢拼敢打，一把短刀上下翻飞、凶险异常，而李清云虽然技高一筹，但畏首畏尾、以守代攻，自然落到了下风。 石破皱了皱眉，喝道：“李清云，你如果再放水，就别怪我无情、赶你离开。我所行之路，布满绝望与死亡，没有杀尽前方一切阻碍的人，没有资格与我同行！” 李清玉一个失神，手臂便中了一刀，她终于不敢再大意，渐渐认真起来。 “对，就是这样。你难道就想这样输给别人吗？看到别人得到我的宠爱，自己只能旁观？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欲望，把你对我的热爱、渴求，全部展现出来吧！” 在石破的火上浇油中，两女终于杀红了眼睛。谁也不想放弃，谁也不愿停手。 李清云再次受伤了，鲜血浸湿了衣衫。 石玉竹也不好过，强韧的树枝击中了太阳xue，强烈的眩晕让她失去了平衡。 李清云祭出了三寸长钉，在对方猝不及防之下刺入了前胸。 石玉竹并没有放弃，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短刀扎进了对方的胸口。 结局，竟然是两败俱亡！ 石破苦恼地叹了一声，抱起李清云，将化死为生的戮仙剑气注入到她的身体之中。随即又故技重施，救治重伤的石玉竹，相比李清云的致命伤，她还没有死去，甚至仍在努力保持着清醒，她太渴望石破的认可了。 石破的下半身已经消失了，但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可就在他为石玉竹疗完伤，准备恢复时，剧变突生。 “自以为是的男人，抱着你的破灭死去吧。” 石玉竹胸口的长钉泛着刺眼的金光，倏忽间射入了石破的眉心。 “啊啊啊啊啊啊--！” 石玉竹第一次听到石破如此撕心裂肺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