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血染的婚仪（十八）
月读犹豫不决，莫嚎却打得酣畅淋漓，他的拳势越发的沉重密集，拳上身上尽是石破的血液，“怎么了，你这畜生，刚才不是还在叫嚣吗，现在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吧。感受到了吗？这就是你施加在那些枉死之人身上的痛苦，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的，我要让你知道，你所犯下的罪孽，到底有多么沉重！” 面门正中一拳，一口牙齿便碎了一半，石破连站都站不稳了，却仍兀自笑道：“我带给他们冲击性的破灭，不但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可不是你这一对拳头能够相提并论的。想让我感受到自己的罪孽？你还差些火候。” “叫你嘴硬！” 当头一拳，莫嚎又轰碎了石破嘴里仅剩的牙齿，他拳头不收，进步出肘，将石破的胸前击得凹陷下去。看来是肋骨断了不下五根。莫嚎的力道掌握得极准，只是骨折，并没有伤害到他的心脏，却是故意吊着石破的命，令他生不如死。 月读思量石破怕是真的技止于此了，有心救他一命，便向真田使了个眼色，哪只雪村正欲行动，对面玄应的声音已经传来：“姑娘，此事乃我华夏内界与炎黄龙魂的事，为高天神原考虑，还请姑娘自重！” 这句话中隐含霸道真气，飘到月读与真田耳中，两人只觉如雷贯耳、心惊胆战，险些失去意识，而身后两个忍者，已经瘫倒在地，虽然不至于受伤，却也面无人色，短时间不能复起。两人对视一眼，全是惊骇，没想到十全中名气最为淡泊的龙翼，竟也有如此骇人的功力，今日若真想救走石破，恐怕是千难万难。 便在月读决定放弃初衷、不再插手此事之时，莫嚎一拳捣在石破小腹上，嘭的一声大响，石破身子横飞出去，直将两三棵一两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折断，才如烂泥般倒在地上，他只觉五内翻腾，五脏六府如同要倾泻而出一般，他张嘴作呕，却吐出了一口口的血，别无他物。 莫嚎仍不放过他，双手隔空抓取，荡起的强烈气流直接将石破又送到他面前，他扬起右腿，一记鞭腿踢断了石破腰上，嘎巴一声脆响，却是直接断了他的脊梁。看着伏在泥土中的石破，莫嚎心中萌生一丝不忍，但想到他的罪行，随即消逝。正待上前，却为眼前的情景一惊。 “啊。”真田也是轻呼出声，失去了身为一个忍者的定力，只因发生的一切太过不可思议。 只见地上的石破扭动着身躯，竟然将碎裂错开的骨骼一节一节地接上，若是说接骨疗伤，任何一位内界中人皆可以办到，但只限于轻伤，像石破这样，脊椎断裂，不要说自行接上，就是动一动，也能让人直接疼晕过去，甚至直接疼死。他却能够忍受住那万难忍受的痛楚，一点一点的接好，这可是比起莫嚎打在他身上的拳头，更加苦楚的事情。就是专门接收过忍受痛苦训练的真田雪村，也是自愧不如，这根本就是超越人体承受极限的！ 人体的确自有调节功能，就像装上了一个限制器一样，一旦即将超越自身的承受能力，那限制器便会启动，阻止身体乃至人们的意识继续下去。而石破在无有空境之中，却被通天打破了自身的限制器，只要他还有意识，便能够命令身体作出任何动作，当然，其中的疼痛是免不了的。可对于忍受了通天的折磨与诛仙发动时天地法则对自己的排斥的石破来说，这些痛苦，还不放在自己眼中。 石破缓缓站起，竟还能笑出声，他没了牙齿，用漏风的嘴含糊不清地说道：“第二回合了，咱们继续吧，不用客气。” “你这……怪物！” “莫老……” “我知道！” 不用玄应多说，莫嚎已经知道自己不该拖拖拉拉了，必须将尽快将石破送回地狱的深渊。他，绝不应该存在于世！ “你不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石破说着，双手一合，正要搓动之时，莫嚎却后发先至，双拳齐出，断水分流般排开了石破合上的双掌，顺势扣住，叫他再难动弹。 飞机一战，莫嚎记忆犹新，之后仔细回想，便看破了石破需双手搓动、洒出光点，才能使出种种诡变莫测的能力，此时见他欲故技重施，再不给任何机会。两人相距不远，莫嚎轻而易举地制住了石破的双手。 石破有些诧异，“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便找准了我的弱点。” “既然明白了，就乖乖受死吧！” 莫嚎断喝一声，内力爆发，两股真气由石破的双臂游走遍周身，他顿觉五内如焚、气血翻滚，竟好似体内的一切正在沸腾，这不是如同置身于烘炉，而根本是身体变成了一个烘炉。石破的头顶不断地流出汗液，可刚刚渗出，便蒸腾成蒸汽，只在额头形成一层白蒙蒙的汗渍，如此循环往复，顶上白雾不断。更可怕的是，体内的五脏六腑皆在燃烧，几个眨眼的功夫，石破仰面大叫一声，七窍流火，再两息后，全身焦黑，倒在了地上。 焚吞霸炎，除苍龙霸唱外莫嚎的另一项绝技，以炙热无比的内力灌注到对手的全身，引起内燃。不消片刻，可将对方的身体由内而外焚烧成焦炭，霸道绝伦、鬼神惊惧。可谓至刚至阳的运气发力法门，用在己身，可水火不侵、毒气不生，打在敌身，可焚神吞命、毙于顷刻。见石破如同打不死的蟑螂，莫嚎终于使出了这门看家绝技，一举将其的生命燃烧殆尽。 一旁的月读、真田，却看得心有戚戚然，自己一行终究是白跑一趟，眼睁睁地看着石破死在眼前，而龙魂实力如此强劲，天下又有谁能制？ 一声娇呼响起，众人转睛一看，却是素玑负着仍处于昏迷的白昭扬、兰佩芷带着刘笙，后面跟着陈醉，匆匆赶到。素玑功力深厚，离着老远便看到了一人被焚烧至焦糊，分明是中了莫嚎的焚吞霸炎，她心生不祥之兆，一时没有忍住，呼了出声。 “莫叔叔，你终究把这孩子杀了……” 素玑何其聪明，当然猜到了倒在地上的是谁，想起他的过往与命运，面现凄切。她与石破不过两面之缘，却总觉的和这孩子很有缘分，见了他便心生欢喜，就像自己的子侄一般，如今见他惨死，悲从中来，对莫嚎说的话，也免不了有些怨愤。 “丫头，你可知这畜生都干了些什么？”见素玑幽怨地看着自己，那一双星眸中分明在说，他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能犯什么大错，莫嚎苦叹一声，“弥天大祸啊！越秀山庭上下九百多口人，包括李观骐，尽丧于他手！” “这……这……这怎么可能！” 素玑能够反应过来，已是殊为不易了，她身后的兰佩芷、陈醉、刘笙，听到了莫嚎所说，张大了嘴，惊得一字一句也出不得口。 “九百一十七条人命！”即使亲手杀了石破，莫嚎还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这是他亲口对我讲的，如此禽兽不如，我恨不得杀他百次千次！”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九百一十七个人都是死在我的手上。” 在众人光天化日活见鬼的眼神中，石破缓缓起身，他的皮肤仍然光洁如玉，他的笑容依然灿烂，甚至里面上下两排整齐的牙齿也清晰可见。 “不过你要杀我百次千次的愿望，或许我真的可以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