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悠远的回忆（七）
混沌空间中，石破拳打脚踢，却根本碰不到石守心的身体，他就坐在自己的身后，犹如影子一样，总是无法摆脱。 “谁要和这废物一起，能不能教我个法子将他除去？看着他就碍眼！” “小子，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大道叱道：“你可知，就是因为他，你才能御使戮仙剑的。不明白了吧，这石守心虽然仍有精神，但他意志消沉、心灵衰竭，心中无一丝生机，满是绝望与对自身毁灭的渴望，偏偏精神力强大，想消散也消散不得，就如此浑浑噩噩、朦朦胧胧地存在着，正符合了戮仙剑中混混沌沌、生死不明的真意。” “说明白点，我听不懂。”石破气呼呼地住了手，不再去做无用功。 “小子，你知道诛仙四剑的来历吗？” “不就是混沌残留的四份剑气，之后由通天铸成了四柄剑吗？” “那四柄剑又各有什么作用？” “这些通天也都告诉过我，我想想看……诛仙剑掌时光流逝，剑锋一出，无可抵挡，无可规避。譬如这天地万物，管你是江山永固，还是情比金坚，在匆匆岁月面前，都是沧海桑田，见异思迁。陷仙剑控虚空界限，剑气所至，咫尺即为天涯、平地即为深渊、虚空即为罗网、高天即为屋檐，无所不在、无所不至，陷尽群仙诸佛，天地皆可去得！绝仙剑执因果循环。剑身所映，即入因果。出剑乃因不在前，死伤为果却在先，循环往复、颠倒错乱、皆在我手。若被剑锋斩中，不管四肢五官，无论五脏六腑，眼皮一翻，魂飞魄散。因果既定，生死已判，神仙难返。戮仙剑握生死存亡。剑芒所过，要生便生，要死即死。森罗摧破、十方俱灭、万象更新、乾坤创生。可杀人杀物杀诸道，可救死活命创天地。生灭流转，尽在我手。按我的想法，应该是掌控时间、空间、因果、生死四种力量……不，不对，与其说是力量，不如用规则更贴切。时间、空间、因果、生死囊括了宇宙间的所有的规律，手握诛仙四剑，便如同握有万物的支配权！” 大道哈哈大笑，看得石破不明所以，盘古解释道：“你完全说反了。诛仙四剑，不是支配规律，而是对鸿钧制订的所有规律的反抗、否定。” 看石破吃惊，他继续道：“混沌之时，哪有什么时间、空间、因果、生死？皆是鸿钧创世时作为奠基之用的最原初的规律。大道本是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所以其怨气化为诛仙、陷仙两剑，可错乱时空；盘古与三千魔神相互生杀，恩怨难分，我这一丝执念和魔神恶灵抛开了枷锁，只为求变，化身为绝仙剑，能倒置因果；混沌无始无终，这空间也是无生无灭，便凝为戮仙剑，混淆生死。如今的石守心，欲死还生、亦存亦灭，正契合戮仙剑意，也正因为如此，戮仙剑才会将力量借与你，否则你早已死了。而且你的精神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还很不稳固，又没有法力修为，想要使用其余三剑，就缺少不得石守心的存在。” “这废物能帮上什么忙？” “他的存在就是对你小子最大的帮助。”大道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口吻，道：“要知诛仙四剑本是对天地规律的反抗，必定会受到其排斥。一柄还好，你若想四剑齐用，那就会直接身形溃灭、魂飞魄散。不过幸好，有戮仙剑混淆生死的作用在，你的rou身即使溃灭，它也能够即使补救，但精神却却修复不了的，因此石守心就成了你的救星，他的存在让你既可以随意使用戮仙、趋生避死，又可以提供给你取之不尽的精神，不让你被规律扭曲时产生的巨大冲击下变为活死人。你说他是废物？我更觉得你才是一无可取。” 不顾哑口无言的石破，盘古走到石守心身前，俯身问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先将诛仙四剑托付与你，你可愿意？”半晌等不到他回应，盘古只得又道：“你不回答，我便当你默许了。” 另一边，大道对石破说道：“你小子剑法烂得要命，直接把剑给你，只会令你受制，我们会破剑身而出，直接将剑魄注入你的体内，如此可以尽量让你运用自如。记住，世上高人繁多，不说天道圣人之流，就是凡人中间，也有了不得的人物。遇见他们，切莫冲动，起了杀机，白白葬送了三次杀劫。诛仙剑气的精义，就如同你的名字，全在一个破字上，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你要细细思量！” 石破笑道：“干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说得我直起鸡皮疙瘩。话说回来，你们被困在这剑中，倒是对外界之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盘古笑道：“你忘记了，我们本身就是常理的对立之面，在这暗无天日之地本应一无所知，可我们却无所不知，这也是诛仙的妙用之一。你要记得，你想得有多远，诛仙的威力便有多盛，移星换斗、乾坤拿捏，皆在你的一念之间。” “至于为什么跟你讲这么多，是因为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大道的声音变得低沉，其中蕴含着石破听不懂的意味。 “怎么回事？” “一个身体装不下太多的意念。你一身两魂，已属异数，我们早已腐朽不堪，将诛仙给你们，也就没有了通天的护持，不能久存。既然如此，不如削去意念，让你们能够随心所欲地动用四剑的威力。” 听了盘古的说明，石破笑道：“正该如此，也省得你们总是在我面前唧唧喳喳的，烦也烦死了。” 大道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小子，别忘了我们不是将诛仙交给你，而是交给石守心。” 石破扭过头，对死寂的石守心说道：“反正你现在不死不活，诛仙就全归我使用，你没意见吧？” 见没有反应，石破冲两丝神念笑道：“他不答应，咱们就当他默许了。” 盘古笑了笑，手一挥，四道剑气已经飞射石守心，没入他的眉心之中，不等石破发问，他便说道：“诛仙戾气和负担太重，你还承受不住，剑主还是由石守心来当为好。放心，你们虽然是不同的灵魂，却在一个身体之中，你心念一动，自能发挥诛仙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