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审僧侣
当王越见到宇信时，一种久违的感动油然从心底滋生。尽管数年未见，那句“无论王师何时归来，信必待之如上宾”的话立时回荡在他耳旁。 久别重逢，宇信依旧以最大的真诚对待王越：“王师这些年辛苦了，请受信一拜。” 的确，当宇信在幽州大展拳脚时，王越为了替宇信收集四方情报和搜罗江湖侠士，毅然选择留在了雒阳。可以说，宇信今日之所以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和王越做出的巨大贡献和牺牲是分不开的。王越不愧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的这种行为是无私的、伟大的。 王越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宇信，激动地回礼道：“主公，越受主公知遇之恩，此生自当为主公竭力效命。主公今日行如此大礼，真是折煞属下了。” 宇信笑了，王越还是老样子，对自己可谓忠心不二：“王师，此次你主动到白马寺来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当初宇信离京时便曾叮嘱过王越，无要事不要轻易见面，以免暴露了他的身份。因此，此番王越只身寻来，想必是有紧急的事通报。 不出宇信所料，王越指着躺在地上的和尚，沉声禀报道：“主公，越本来是想向主公汇报一下近年来英雄楼和英雄庄的经营情况，不想今晚在来的路上却偶然撞见这和尚和袁术正在密谋加害主公之事。于是，越便悄悄将其掳来，现交主公发落。” “哦，袁术？”宇信听后那是相当的惊讶，自己和袁家虽说有些误会，但还不至于让袁术狠下心来在背地里对自己下死手吧，“这是怎么回事，他袁术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加害于我？” 王越以为宇信不相信这个事实，连忙讲述起近日袁术在京的表现：“主公常年在外可能有所不知，这袁术近来凭借着溜须拍马的功夫，是深得小皇帝喜爱，日前还被提拔为后将军，接管了京城内所有的戍卫军，风光得很呢。” 数月不见，不想这袁术竟然做了后将军，这倒真叫宇信有些意外。以袁术的本事，估计在军中混十年也干不出什么像样的功绩来。献帝真是慷慨，居然平白封了他个后将军，这里面怕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猫腻吧？ 袁术走后门升了官，这其实和宇信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若是这个败家公子能够坚持自娱自乐，宇信也不会去管他，顶多不过在心里鄙视他一阵。但是，这袁术一上位便要使坏，却是宇信不能容忍的。 宇信想到这里，不禁哂笑道：“大概是用钱捐出来的吧？这厮的本事我再清楚不过了，绝对的废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王越闻言一怔，担忧宇信会因此而掉以轻心，连忙据实禀报道：“主公，越听到他们打算先下药迷倒主公的亲卫，然后再突然发难。主公虽然武功不凡，但人言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玩的是阴谋诡计，您不得不防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向来是宇信的行事准则，既然袁术那家伙要玩阴的，那还是得防着点，可别着了这小人的道儿：“许褚，去弄点冷水来把他泼醒，我要问问他事由。” 嘿嘿，今天咱也改行当当警察叔叔，刑讯逼供！只要问出了他们的诡计，就不怕这些小人暗地里使诈。 不一会儿，许褚提来一大桶冷水，二话不说便直接泼到了那和尚的脸上：“这人面兽心的秃子竟然敢暗害主公，真该拖下去碎尸万段。” 那和尚被冷水这么一淋，瞬时就醒了过来：“我，我这是在哪儿？” 许褚见状，面颊抽搐了一下，上前就给了那和尚一脚：“呔，贼和尚，跪下！” 许褚本就腰大十围，站直时如同一座小山。此时这和尚又瘫痪在地，仰望许褚尊容时不禁吓了一跳：“啊，鬼啊！不要害贫僧，贫僧这辈子没害过人。” 许褚听这该死的和尚竟敢骂他是鬼，当场便暴怒了：“秃驴找打，敢骂本将是鬼！” 宇信连忙叫住许褚，生怕他一时失手打死了这瘦骨嶙峋的出家人：“许褚，你先退下，待我问完话再作处置。” 许褚闻令，纵然气恼，也只得暂且退到一旁。这贼和尚真是命大，要是搁在以往，许褚有一百种招法叫他生不如死。 宇信泰然坐在主席上，把玩着身边的茶杯，淡然地问道：“这位师傅，你可认识本官？” 那和尚这才注意到宇信，连忙擦了擦面上的水珠，颤颤巍巍地叩首道：“贫僧见过骠骑大将军。” “好，认识便好！”宇信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认识，那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可得据实回答啊。” 那和尚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闻声连忙磕头道：“将军有话请问，贫僧是出家人，一定如实相告。”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句话宇信倒是听说过，但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还有待于进一步验证：“那好，本将问你，你可知道今晚为什么被王越掳来？” 那和尚闻言一惊，额上顿时汗如雨下：“将军，贫僧……贫僧不敢说。” 不敢说？那就是想说而不能说了？宇信瞬间明白了，眼前这和尚还是有些良心的，不似那种心肝全烂了的恶人：“你既然不想说，本将也不为难你。这样，你先听本将说，看本将说的可有不对之处？” 此刻那和尚并不狡辩，只低着头等候宇信问话，这倒是急坏了站在一边的王越：“贼子，今晚越路过大殿时，偷听到你与那袁术合谋，想下药加害骠骑大将军。哼，某亲眼看到你把那药藏进怀里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宇信见王越抢先问了，也不生气，接着说道：“和尚，方才王剑师说的可有误？” 呵呵，这回是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想抵赖也抵赖不掉啊。那和尚终于扛不住了，哽咽着叩首道：“将军饶命，小人真无意害您，只是那袁将军逼迫得甚急，小的不敢不听命，求将军明鉴，小的即使是死也不敢毒害您。” 宇信默默点了点头，算是相信这和尚说的话了。要是这和尚果真起了歹意，估计早被王越收拾了。眼下看来，这和尚确实是个善人，只是被人利用了罢了：“要想活命，还不如实招来，那袁术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听到这话，那和尚终于松了口气：“将军，袁将军要小的明日在你们的饭菜里下迷药，迷倒将军的亲卫，然后他再动手加害将军。” 现在看来，袁术真是铁了心的要害宇信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放过他，得让他自食恶果。想到这儿，宇信开口说道：“你听着，明日我等假装中毒。待袁术来后，你就依计配合他，哼，本将倒要看看他想使什么诡计！呵呵，和尚你可听真切了，明日王剑师会暗中监视你，一旦发现你泄密，你就可以提前去见佛祖了。” 那和尚闻言吓了一跳，世间都说宇信慈眉善目，如今看来也不尽然，这越善良的人发起狠来就越可怕。这不，动不动就拿人性命来威胁。 这时，王越非常配合地冷哼了一句：“和尚，莫再反悔，本剑师会暗中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若让某发现你有一丝异动，呵呵，这蜡烛便是你的榜样。” 王越说完，突然拔剑，对着正在燃烧的蜡烛飞快劈出一剑，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王越便还剑入鞘。片刻过后，那蜡烛直接分作两半，火焰也随之分开，期间却未摇摆闪烁。 有道是外行瞧热闹，内行看门道，宇信看在眼里，不由在心里朝王越竖起了大拇指。几年不见，王师的功夫是越发的了得了。这一剑虽然表面看似没什么内涵，但是要想如王师这般使出来，没有深厚的内劲怕是办不到。 那和尚似乎还有些见识，当场被吓傻了。此前他的确看过艺人耍剑，但从没见过有谁能在转瞬之间将粗细不到一寸的蜡烛准确无误地当中劈开，还能保证烛光不灭。 宇信将那和尚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想来他也不会再犯傻去和袁术那小人狼狈为jian，便叫王越带他离开：“王剑师，明日就有劳你辛苦一些。” 王越当场抱拳说道：“骠骑大将军乃我朝栋梁，今日不幸被贼人暗算，越既然撞上了，岂能袖手旁观？将军放心，越定会看好他的。” 那和尚以为宇信不相信他，连忙摆手争辩道：“骠骑大将军，小的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助袁术来加害您啊。” 宇信淡然一笑，上前拍了拍那和尚的肩膀：“本将信你的话，但本将信不过那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