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林洛之死?
不知击碎了多少骷髅,不知闯过多少节车厢。 铁瓶铁胆已砸的不成样子,林洛已浑身是血,沿着走过的路流了一地,他表情凄厉狰狞,喘息着望着又扑来的一具骷髅。 林洛勉强躲开那袭向心口的白爪,却仍不可避免的在胸口剌出一道血口子。林洛一把抓住那白骨的头部,五指嵌入它的眼洞等五官,一发狠,将头颅从颈椎上拧下,又一把重重砸向边上欲冲上来的一具骷髅,趁它摇晃之际,一脚踹飞。 冷不防,背后一个骷髅忽然从后面窜出,跃到他背上,一爪掐烂他的脖子,血流如注,另一只爪子攥起透过后背,撕烂肚皮,扯出一条肚肠。 那白骨骷髅似乎没料到自己如此容易就重创了林洛,竟然愣了一下。 林洛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腹部和拖拉到地上的肠子,疼痛传至全身。他蓦然一呆,自己会这样死去吗?忽然,一点灵光自心头亮起,一颗混沌朴实的种子忽然生于灵台间。 竟然,是道书中传说中的一点道种。他抿嘴一笑,尽管来的迟了些,却也足够。林洛神情变得恬淡起来,开口朗声诵道:“不过是梦是幻是痴是念罢了。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 念着念着,林洛感到逐渐流失的生机又回来了,力气重新遍布四肢,虽然身上伤势依然存在,但却不会使自己丧失一搏之力。 林洛手朝后捞住那具骷髅,一个背摔,拍的四分五裂。 望着那层出不穷涌来的骷髅群,林洛忽然不再恐惧,不再忧虑。他丢掉手中破铁瓶,将肠子往腰上一系,挽起袖子,就这样赤着胳膊上前,如同用最野蛮最残酷的战斗方式般,林洛拼着身上挨上一记,也要一拳打暴对方的头颅。 如此,林洛口中念着道诀,以伤换伤,以命搏命,艰难朝前挪着。渐渐的,似乎成了本能般,忘了目的,只是战斗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洛停下动作时,愕然发现自己已来到一扇深红色不同以往的门前。而自己身边,竟然已没有一个能站立起来的骷髅。 林洛看看惨不忍睹的身体四肢,摇晃着微微一笑,道:“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吗?” 松松已经麻木的四肢,林洛毅然推开了那扇血色之门。 感到一阵晕眩,林洛再次睁开眼,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血色空间,上空红云弥漫,脚下鲜血成泥,每挪一步都要费好大劲,血泥之中不时有白骨骷髅浮起。 林洛面色如常,无畏无惧的走了两步,前方忽然视线大开。 一道白骨铺成的路蜿蜒曲向远方,两旁血色招魂幡无风飒飒自抖。 林洛走了两步,见路又似是无穷无尽,不由嗤笑道:“又来这套,可是畏惧于我,不敢相见,藏头露尾的鬼类鼠辈!” 林洛话音刚落,只见脚下血泥不断翻滚沸腾、红雾大作,一座累累白骨砌成的高大台子缓缓升起,有台阶、有雕栏,正中间是把白骨坐椅。 当红雾散尽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坐于骨座之上,它双手各抚着座位扶手之上的骷髅头骨处,不停摩挲着,似爱不释手。 林洛定睛一瞧,它除了上半张脸,全身紧紧裹着一层层白布,白布缝隙之间,不时有血滴下。它仅露的半张脸上,贴着血糊糊的一些皮rou,空洞的眼眶内,放着两个不知起不起作用的眼珠。 它居高临下,俯视着林洛,嗡嗡开口道:“是你rou眼凡胎,难识本君!” 林洛终于见到正主,放下心来,他已经感到自己魂火已难再续,无论如何,努力这么多,总要有一个结果。 他呵呵一笑,道:“聂云珊呢,被你弄到哪了?” 那鬼君忽然阴恻恻一笑,道:“她?哈哈!本君原本奉命,不过只为带那小丫头一人离开而已。岂料你这小道士不知好歹,非要自己往死门关里踏,还枉送别人性命。真是愚蠢至极!” “你不是孤魂野鬼?”林洛一惊,续而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这种禁忌之事现在已不复存在,却没想到,总有些人,为了利益不顾天理,丧尽天良。 “原来如此,火车上我感应不到你,想必是你主人用了符法替你掩人耳目。不过,如此说来,你不过是别人所养、驱使的一个小鬼罢了!看来,你这鬼模样也是被你的主人弄成这样了?真是可怜!”林洛嘲笑道。而鬼君的鬼话他连半点也不信,如果悄悄带她一人走,又何必将同包厢的三人都弄进来。 “你好胆!”那鬼君闻言一怒而起,脸上的皮rou随动作抖落,露出白色的额骨。
林洛一指它道:“你可笑!你在白骨之上贴再多血rou也回复不了人形了,还是赶紧放了我和那女孩,待道爷回转阳世替你做法超渡,说不定还能再投胎为人。” 鬼君森森一笑,“死到临头,徒逞口舌之力!”说着一指林洛,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道巨大的白骨利剑从天而至透胸而过,将林洛钉在地上。 “扑!”林洛一口血从喉头喷出。 “在我的无穷迷梦杀境中,你的魂火,很快就会熄灭。”鬼君得意道。 “我死之前,让我见一眼那女孩!”林洛口角流血,脸上犹挂着笑意,露出森森白牙道。 鬼君不解望了他一眼,却手一挥,白骨台裂开,只见聂云珊被一具骷髅束缚着,口鼻被掩,神色满是哀苦、满是感动。 待封堵的手一挪开,聂云珊一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住手!不关他的事,这一切与他无关。放了他,我心甘情愿的和你走!”说着,泪潸然而下。 林洛勉强睁开眼望了眼神色凄厉的聂云珊,却咳出一口血,“怎,怎么回事?” 聂云珊抽泣道,“聂云珊又是聂云仙,我因为天生残缺一魂,本活不过七岁,爷爷为了我求了川疆一位道长,替我续命,代价,代价是十年后必须去找他,而生死就再由不得我。我以为那不过是爷爷的糊话。对不起,对不起,早知道,早知我……” “呵呵,人生不需那么多早知道!”林洛忽然打断道。“与你相识一场,食你一顿饭,则护你平安,以后逢年过节记得给我烧些纸钱足已!” “什么?”聂云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望着林洛。 只见林洛神色坚定,一掐道诀,朗朗念道:“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圆成,降身来接引,师宝自提携,慈悲洒法水,诚用洗沉迷,永度三清岸,常辞五浊泥。疾!”一点聂云珊。 那刚成形的道种随着咒语化为淡淡光辉洒向女孩,一裹她的身形,顿时消失不见。 林洛耳边只听聂云珊凄厉叫着自己姓名,“林洛!不,不要!” 还有鬼君怒不可遏的厉吼:“你敢!找死!” 就见数百白爪齐齐抓向林洛,一时间,血rou纷飞,肢无片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