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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崖相逢

    戍时三刻思过崖

    在思过崖边的凉亭之内,一名身着暗灰色粗布武服的青年端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独自饮酒,虽已暮春,山上凉风依旧,熬黑的山脉连绵起伏不断,四下一片苍凉,没有丝毫人烟,纵然月光皎洁,依旧难掩崖上的孤寂清冷。

    他无处可去,亦无事可做,世人都道东方不败已死,他也不愿在外出招惹是非,只想隐居在这深山之中,聊度余生。今日是他大喜之日,她便到这熟悉之地,一杯浊酒,谨祝二人幸福美满、永结同心。

    以前,受玉娘与诲的影响,她也想体味一下爱的滋味,这个时候,她遇到了他,从此两人便有了扯不断的牵绊。世人都道她喜欢他,她心里也确实把他放得很重,想要和他在一起,为了弥补之前的罪过,她努力改变自己,尽力一切可能的对他好。

    但最终,他终究还是深深伤害了她,一次次让她陷入死地。尽管,他是被人设计的。她爱的深了,爱得累了,爱的没有原则,没有尊严,她以为,她爱过了,但终究,这一切的一切,敌不过风清扬轻飘飘的一句,“你这叫爱吗,你知道什么叫爱吗?”当她想要知道何为爱时,却再也听不到了。

    端着酒杯,东方不败喃喃道:“究竟,什么才是爱呢?”

    疏忽间,一道黑影从一旁黑暗的岩石中钻出,形如鬼魅,直朝亭中之人攻去。亭中之人恍若未觉,畅饮杯中之酒,甘醇入喉之后,将酒杯轻轻向后一抛,虽似随意,但杯上已负千钧之力,如离弦的箭一般直逼身后袭来之人。

    面对袭来的酒杯,那人不躲不击,脚下步伐略缓,手腕轻轻拨动,酒杯渐渐停止向前,在他手中打旋后随着向前甩出,再度朝东方不败飞去,其势比刚才更猛、更急。

    亭中之人折扇一洒,手腕滑动,将酒杯顺势放在亭内石桌上,酒杯触石,只觉石桌一阵颤动。

    亭中之人见状一阵心惊,得益于风清扬相赠的深厚功力,她的葵花宝典已到第八层,放眼天下,再无能完胜她之人,纵然遇到张天复与上官傲天这样的顶级高手,也可一较长短。方才那人距亭中不足两丈,酒杯转眼既至,一般武学高手纵不被打的**迸裂、骨断筋折,也会狼狈不堪;

    纵然如令狐冲一般的一等高手,也需侧身躲闪后继续进击,决不能如此人一般接住后再以同等力度反击回来,放眼天下武学,能够做到此种地步的,只有乾坤大挪移方能做到,但是若在加力,又需多么深厚的内力方能办到?

    袭来之人已到亭中,她知道遇到了高手,不敢大意,手腕一捻,两点寒光若隐若现,一前一后直朝来人腹部檀中xue与左肩曲池xue袭去,与此同时纵身向后跃去,虽夜黑难辨,但武功之高目力亦是极强,黑衣人左右闪动,很快便躲了过去,脚步不停,再度栖身攻上。

    “来得好!”那人道了声好,双眼一眯,迎身而上,黑衣人掌法轻灵飘逸,贤俊雅携,颇具灵性,但又举重若轻,轻飘飘一招若是击实,也定让人肝胆俱裂;那人虽手无长刃,只有一枚银针在手,但身形鬼魅飘逸,银针更是若有若无,旋砍刺挑,比利剑更甚几分,茫茫山野,只见人影交错、掌影翻飞,枝叶飞舞,哄哄响声不断,所到之处,大群飞鸟惊叫飞起,在这空旷黑暗的山谷中格外阴森。

    斗了大半个时辰,见始终无法奈何对方,那人心中明了,若不出必杀之技,恐怕绝难分出胜负,但来者明显是存切磋之心,并无害他之意,也不必以性命相拼,纵身跃开,摆手道:“阁下和人,到此来所为何事?”

    黑衣人道:“看来我猜的果然不错,风师兄耗尽毕生功力,保了你的性命!董兄,长久未见,一向可好?”说完扯下脸上黑巾,一抹俊朗的微笑爬上脸庞。

    “是你?”东方白看见来人眼中荡漾出一丝喜色,看他俊朗如先,知道伤已痊愈,心下大安,那抹喜色很快便消失不见,边走边自嘲道:“董兄,不敢当,乡野莽夫,怎有资格跟上官公子称兄道弟?”

    待到近前,趁上官云青惊愕之时,“啪”的一扇子拍在上官云青额头,然后恍若一切,转身向亭中走去。

    上官云青揉着额头不满道:“你做什么?”

    东方白扭头道:“你之前如此戏弄隐瞒于我,本应将你千刀万剐,但念在你多次救过本姑娘的份上,就饶你一命,以此了结吧。”说完得意一笑,走到亭中坐了下来。

    上官云青走进亭中,静静地盯着他,一言不发,不由得让东方白一阵疑惑,“你在看什么?”

    上官云青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东方不败道:“怎么不知,五月十五,令狐冲与任盈盈成亲的日子!”

    上官云青奇道:“你爱的人娶了别人,难道你就不难过吗?”

    东方白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说他是我爱的人,那你告诉我,什么叫爱呢,爱的含义又是什么呢?”

    上官云青闻言一阵怅然,“我也不知道,曾经,我以为我遇上了值得我爱的人,我为此做了巨大牺牲,想要跟她归隐,不问外事。但最终,她还是为了那个不切实际的梦离开了我!”说道最后,上官云青岿然长叹,脸上尽是遗憾。

    东方白第一次听闻上官云青说起他的情事,小心问道:“那你恨她吗?”

    上官云青叹道:“没有爱,又何谈恨呢?”

    东方不败奇道:“没有爱,你刚才不是说你遇上了一个值得爱的人,然后还要和他归隐吗?”

    上官云青道:“怎么说呢,其实从我跟她刚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一天,刚开始对这段情愫百般推诿,想要将它扼杀在摇篮中,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一次次的偶然相遇、一次次的意外重逢,让我都有点怀疑老天的用意?

    我一直觉得我能控制住自己,我能够不在乎她,最终,我失败了,我明白了,感情一旦拿起,又岂是可以说我放下就放下的。

    于是我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放下了一切,只想跟她在一起。可是,就在我想要跟她携手共度一生时,她却悄悄离我而去,留信让我等他。

    我等了,我以为她会回来,但谁知等来的却是她嫁给别人的消息,在我与那个不切实际的梦之间,她终是选择了那个梦!

    刚开始,我以为我做了风师兄第二,我心中恼怒极了,但后来我发现我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我的心竟然前无所有的安定下来,不喜不惊,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仿佛经历这一切的不是自己。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说道最后竟然考起了东方白。

    东方白道:“因为那只是我们对爱做的一次尝试,我们不计代价的去投入,我们以为那是爱,以为做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蓦然回首,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当初做的那一切,又何其幼稚!”上官云青本是说他自己,却勾起了东方白自己的回忆,他们之间又是何其相似,偶然相遇,一次次的意外相逢,明知不会有结果所以一次次往外推,最终感情生根发芽,当下决心去接受时却又被伤的遍体鳞伤。

    上官云青笑道:“现在想通了,记得当初某人曾下令杀光天下负心汉,让一众教众无所适从,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个命令,让一众教众心生畏惧,导致众叛亲离,让任我行轻易攻上了黑木崖!”

    东方白奇道:“怎么可能呢,当初不是被你拦下了吗,为了这个命令,我们还在黑木崖当众打了一架?”

    上官云青道:“你也不想想,黑木崖上的堂主香主,哪个没有三妻四妾,那个不是负心汉,你要杀光天下负心汉,那岂不是连他们也要死?连童长老都因劝你被废了武功,又有谁能心安!”

    听到童百熊被废了武功,东方白不由得神色一黯,小心问道:“我以前,是不是特别坏呢?”

    上官云青安慰道:“东方不败的确很坏,人人得而诛之,但是他已经坠崖死了,世上再也不会有这个人。我的董兄弟侠肝义胆,自是不坏,而且还很——漂——亮!”

    东方白听闻上官云青夸赞自己漂亮,心下自是欣喜,面上却是怨道:“你啊,油嘴滑舌,上一个女孩说不定就是被你油嘴滑舌骗到手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到底是谁呢,想你上官家富可敌国,朝中也是颇有人脉,有什么梦不能帮他达成,竟然舍你而去。”

    上官云青叹道:“那个梦太大了,大到我上官家也承受不起!董兄,你还记得我们当们初在这里结拜时的第一个心愿吗?”

    东方白想了想道:“一起去黑木崖,杀掉东方不败!”忆起往昔之事,不由得尽是感慨。

    说起杀东方不败,她没有丝毫异样,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一般,这上官云青十分惊讶,也让他相信,东方不败,真的死了!眼前这个人,只是他的兄弟董方伯,只是东方文的jiejie东方白。

    上官云青道:“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死了,但紫禁城的东方不败还在呼风唤雨,大明江山风雨飘摇,董兄,我们联手把他除掉如何?”说完伸出了右手,满脸期待的看着东方白。

    “好啊,就让我们三兄弟联手,除掉紫禁城内的东方不败!”东方白说完,重重的拍了上去。

    上官云青摇头道:“令狐兄新婚燕尔,你好意思拆散他们小两口让他同我们共赴京师吗?”看东方白面露窘色,上官云青从怀中拿出块刺绣道:“或许,我可以满足你这个心愿!”

    看着刺绣上面的三人,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