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火
标准历十月十日。第三舰队执行最高警戒标准的第9天。下午16点的时候，五月花开号上的众人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务。指挥席里的辛达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安琪儿见状，体贴的泡了杯咖啡，走到他身边很小声的说：“辛达哥哥～你在想什么呐。” 辛达接过咖啡杯，习惯性的说了声谢谢。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正遇上安琪儿得意的笑脸。她那只对辛达才用的甜腻声线轻轻的说：“没人听见啦，辛达哥哥。呵呵。” 辛达正想说什么，钱博斯下士拿着电报纸神色紧张的跑了过来。“阁下，旗舰库·赫林转过来的信息！” 辛达接过电报，那是第十二舰队波罗玎提督发来的超光速通讯，“十月十日十六时06分，本舰队遭到帝国军舰队突袭，已进入交战状态。” 几乎是同时，监察员的声音响起，“4点钟方向，兰斯塔和亚鲁斯塔星域之间的航路，出现帝国军舰队！” 敌人来袭的警报声让舰内的空气急速升温，各人用最快的速度确认了自己负责的项目是否都处于最佳状态。刺耳的警报让安琪儿感到紧张，从未见识过这种场面的她不由得有些害怕。惶惑的情绪刚刚升起，突然她留意到——辛达拿咖啡杯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如同往常一样神色平和，正慢慢享用着自己泡制的美味。辛达喝完咖啡，回头看到安琪儿有些惊惶的神情，于是他轻轻的笑了笑，将喝空的杯子交到副官小姐手上。 “记得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安琪儿中尉，我可能随时需要你的协助。”辛达拍了拍漂亮副官的手臂，轻声的说。 安琪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辛达温暖的目光像西连西亚清爽的秋风，扫去了她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安琪儿镇定下来，开始着手自己的工作。 屏幕上代表帝国军舰船的光点突然有一部分亮度急遽上升。“哈哈，想快速突袭？辛达提督早就防着你们这招了。”五月花开号上顿时一片欢声，紧张的气氛为之缓解了不少。 第三舰队的舰船排成了V型阵。现在，对应帝国军舰队攻入的角度，整个舰队轻巧的向右摆动了一下，这片浮游在浩瀚星空中的人造光阵就像舞剧里的芭蕾舞演员，一只脚站定在原地为轴心，另一只脚抬起，优雅的划出了一个半圆。 进入西连西亚星域的航道当中，以兰斯塔和亚鲁斯塔星域之间的航路最为适合舰队航行。当初，同盟军第三舰队就是从这条航道进入的。辛达和路费普商量之下，觉得帝国军从这里进攻的可能性极高。于是，根据航道的特点，辛达做了精心的布置。菲恩少校按照曼斯塔中尉绘制的星图，测算出了星际能量流对航道间小行星运动的影响。他发现，大多数情况下，行进中的舰船即使撞上这些石块，由于对方速度很慢，几乎不会造成影响。 菲恩把这个情况报告给辛达的时候，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辛达笑了笑，“手上握有完整星图的帝国军肯定比我们更清楚，该从哪里进攻。按数据显示，这条航道无疑是最理想的。” “难道我们只能等着敌人大摇大摆的从这里攻进来么？” “我们可以将新型号的小型机雷安置在小型星体表面。这样，敌人几乎发现不了。” “全部使用小型机雷？那么威力方面会不会不够？那里小行星本来就不算密集……”菲恩有些担心。 “嗯，这些机雷的目的只是给敌人造成困扰。帝国军如果是发动突然袭击的话，会采用纺锤阵或是圆锥阵等密集阵型以提高整体攻击速度。这样在他们经过航路的时候，只要有很少数量的机雷爆炸，就足够引起混乱。如此……” 菲恩恍然大悟，“如此帝国军的行进队列自然会减速。” “敌人的指挥官不得不暂缓攻势以减低损失，因为他必须弄清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辛达又笑了笑，“他不知道我们到底布置了多少机雷。” 当然，其他的几条航道辛达也没有掉以轻心。梅策尔德中校和帕斯卡尔中校紧密配合，做了必要的布置。尤其是帕斯卡尔中校，他设置陷阱的能力让第三舰队的众人刮目相看。 “读军校的时候，我成绩最好的其实不是后勤类科目。”帕斯卡尔习惯性的抓抓头顶，“我最拿手的是星体轨迹测算。” 一旁的曼斯塔中尉闻言耸耸肩，低头仔细的将陷阱位置详细的在图上标识好。他的伤势已经全好了，如果不是辛达提督下了地面人员全部撤离的命令，曼斯塔中尉本想再到梅根河谷弄点特产回来的。但是目前，他只能扛着绘图工具跟着两位中校忙碌了。 前往西连西亚星域的是瓦连舰队，罗严克拉姆伯爵莱茵哈特让手下的8位精锐提督率领各自的舰队同时袭击分驻各处的同盟军远征舰队。对于同盟军的8支舰队及其司令的特点，参谋长奥贝斯坦根据费沙人提供的情报做了详细的分析，以供莱茵哈特排兵布阵时参考。当然，义眼的参谋长自己也承认，费沙人的情报也不是那么100％准确的。 “杨威利是个擅长耍诡计的投机者？”莱茵哈特扬起手上的分析报告对红发的友人笑笑。后者眨眨眼，对于费沙情报机关颁给杨威利的称号显然也不大赞同。 “能变出无血夺取伊泽仑要塞戏法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轻视啊。”金发的年轻人无疑很清楚的记得前几次和杨威利交锋时的情景。自尊心极强的元帅不得不承认，自己一次便宜都没占到。 瓦连本想用快攻占得先机，但对手谨慎的布防让他原先的作战意图化为了泡影。同盟军在移动缓慢，看似无害的小行星带里设置了陷阱，被两个星系间的引力牵引着循环移动的小行星群虽然速度不快，不足以对舰船造成伤害，隐藏于其中的机雷却让瓦连舰队的阵列里火光不断。 “战舰克拉克撞上机雷爆炸！其左侧的舰船有6艘被波及！” “快拉开距离！” “减速！赶快减速！” 帝国军的通讯回路里有些慌乱的信息暴露了之前侦察工作的不足。同盟军将小型机雷安置在小行星的表面，这样远程能量探测器无法分辨得出来。梅策尔德中校很小心的没有把机雷像撒土豆似的布满航道——“那样除了会招来帝国军的密集火力不会有任何用处。”整个航道显得干净而安全。而现在，依附在星域里的原始居民——这些大小石块上，小型机雷轻易的接近了帝国军舰船，能量探测装置快速的判定目标之后，机雷会主动向舰体靠近，在那儿亲密的吻出一道漂亮的火光。单个的算起来，爆炸力有限的小型机雷造成的破坏都不大。但是正如辛达估计的那样，为了求得进攻的速度，瓦连舰队排出了锥型阵，舰船间的间距相对较小，加上前进的速度非常快，所以这些火花造成的后续效果让帝国军几乎乱了阵脚。 瓦连果断的重整队形，调整了舰船间距离，最大程度的减小了损失。约100艘舰船的损失虽然尚在承受范围内，整个舰队快速突进的势头却也不得不放缓下来。这使得同盟军第三舰队有足够的时间，从容的调整好了队形。 看到敌人阵列的变化，估计到同盟军可能会趁机发动反攻的瓦连迅速将舰队调整为防守状态。约2000艘舰船在卡利夫上校的率领下离开本队向同盟军阵列的中部方向移动，以应对同盟军可能会出动的突袭部队，同时全舰队开始炮击以牵制敌人。西连西亚星域会战由此正式展开。 第三舰队并没有像瓦连估计的那样迅速压迫过来，而是整体向后运动。前锋部分的舰船沉稳的边还击边后退。 按照路费普和辛达事先商定的作战计划，成功化解帝国军的快攻之后，全舰队向多拉基亚星域方向退却。 “那里的航道里小行星众多，星际能量流更是精彩得让人眼花缭乱。”辛达引用了曼斯塔中尉的话。“我军退入里面之后，完全可以凭借地利和事先布置好的陷阱让帝国军好好的享受下。” “嗯，这样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太大。”路费普明白了辛达的意思。“但是，辛达。我们有必要打的这么保守么？” “司令。”辛达诚恳的看着路费普，语气凝重的说：“这次远征本质上是出闹剧。我们最优先考虑的应该是把士兵们安全的带回家。” 路费普点点头，对于这场远征，他和辛达一样的反感。虽然在战场上歼灭帝国军的整编舰队是路费普作为提督的最高梦想，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同盟宝贵的兵力在这场闹剧里无谓的牺牲掉。 瓦连惊讶的看着同盟军不进反退的阵势，“难道他们如此没有战意，一开始就打算逃走吗？” 回应他的喃喃自语的是旗舰上幕僚们的面面相觑。 “让卡利夫上校加大攻击力度。其余分队加速跟上！”瓦连再次将阵型做了调整，各分舰队配合着担任先锋的卡利夫舰队纷纷加快了前进速度。 帝国军骤然变猛的攻势没有取得太明显的效果。同盟军反击的炮火随着帝国军舰船的接近而变得犀利起来。自大远征开始以来就几乎没什么事做的炮手们满脸兴奋的掀开了cao作台的护板。不需要带班的长官多叮嘱什么，拿出训练时的水准就足够应付眼前的敌人了。这时，配合后卫部队的还击，路费普提督的本队也停止了后退，转入了攻击。位置凸前的帝国军卡利夫分舰队顿时遭到了迎头痛击。同盟军精准的炮击让他的部队在对攻中损失惨重。短短的1个小时就损失了约400艘舰船。卡利夫上校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向友军发出求援信号。 辛达眼见己方在首轮攻防中占据了上风，欣慰的点了点头。舰船损失表上的数字显示，己方目前为止损失150艘，帝国军却已经有超过500艘舰船沉没或严重损毁至失去战斗力。在路费普提督转入反击的时候，辛达麾下的约7000艘舰船依靠巧妙的队形变化，彼此配合，拖住了企图增援卡利夫舰队的其余帝国军分舰队。不同于路费普提督的猛攻，辛达指挥下的同盟军舰船的炮击以牵制为主，想变向驰援友军的帝国军舰船往往在转向时侧面中弹，而保持队形奋力发炮还击的舰船安全系数却相对比较高。原本企图将舰队转向去增援卡利夫的帝国军分舰队指挥官们在吃过几次苦头之后，只得置同僚的求援于不顾，保持着目前的前攻阵型奋力的发炮攻击眼前的敌人，希望先行击溃这部分的同盟军。而这正好陷入了辛达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从表面上看，双方的炮击极为激烈。而实际上，第三舰队的炮手们极其奏效的配合攻击使得他们比敌人的弹药消耗要慢的多，极高的命中率使他们发炮频率相对较低的劣势完全被拉平了。 “瞄准了打啊。”炮术士官们一边计算敌舰的运动轨迹一边不忘提醒炮手们。 “知道了！”炮手们一边用恶毒的变线攻击将移动后露出破绽的敌舰送进死神的怀抱一边异口同声的回答。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的损失比例进一步拉大。因为没有得到友军的及时支援，卡利夫上校的部队在苦战了3个小时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他的座舰汉尼拔号战舰在激战中同时被8道光束击破右翼，约2000艘舰船的部队也只剩下500艘不到，而且大多都负了伤。 “战舰汉尼拔沉没！卡利夫上校阵亡！”帝国军的通讯回路里传递着让他们沉痛的消息。 和辛达对阵的四支帝国军分舰队，虽然没有卡利夫上校损失的那么惨重，但是连续几个小时的猛攻之后仍然不能击破同盟军的阵势，己方的损失却像看似开得不大的水龙头一样，因为时间的累加而到了有些不能承受的地步。于是他们互相将队列靠拢到了一起，希望通过收缩阵线来减小损失。相对于帝国军的各自为战，辛达指挥下的同盟舰队配合默契，进退有度。同盟军令人眼花缭乱的阵型变化让帝国军叫苦不迭。他们沮丧的发现，敌人每一次变阵都会导致己方某一分队遭到优势火力的重击，角度刁钻而精准的炮击破坏力惊人。而其余友军的支援却被同盟军巧妙的变阵化解，最后无功而返。同盟军的装甲舰总是恰到好处的运动到帝国军火力密集的位置上，用厚重的装甲掩护住正在点射帝国军舰船的友舰。这使得命中率本来就高居同盟第一的第三舰队炮手们更是肆无忌惮。他们连续用匪夷所思的组合攻击给帝国军以沉重打击。 帝国军分舰队指挥官之一的布莱德上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放出了名为女武神的舰载机编队。希望借助机动灵活的女武神的穿插攻击，扰乱同盟军当前如同行云流水般的阵型变化。 “帝国军出动舰载机！型号确认，女武神编队！”观察员迅速的将帝国军的新动向报告给辛达提督。 “高速巡洋舰编队从两翼压迫敌阵。装甲舰转入进攻，目标敌人正面。轻型驱逐舰编队调整好位置，准备除虫作业。”辛达并没有针锋相对的出动性能足以对抗女武神的同盟舰载机斯巴达尼恩编队。部队演习时特别针对帝国军的女武神和雷击艇两种舰载机做了实战演练，现在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随着辛达指令的下达，同盟军阵列里的各舰种迅速的完成了集群编队，高速巡洋舰编队灵活的从两翼佯攻，作出包抄阵势，逼迫帝国军舰队加强侧翼的防守。装甲舰则由防守掩护状态转入进攻，大口径的主炮从正面猛烈的轰击帝国军阵列，瞬间加强的火力攻击使得帝国军几乎透不过气来，刚刚从战舰里弹射出来的女武神急忙加速离开同盟军火力集中点。他们选择了火力相对薄弱的装甲舰和高速巡洋舰之间的空隙，希望从这里突入同盟阵列。就在女武神编队即将进入同盟军舰队空隙的时候，藏在装甲舰身后的小型驱逐舰编队上的炮手们利用舰上的小口径炮打出一次齐射。原本空旷的宇宙空域里出现了一张绵密的光网，配合默契的各舰炮术士官们巧妙的利用了彼此间的距离和位置，精确的计算之后，封死了女武神运动的所有角度。被光网蔸住的女武神像沾到灭虫灯上的飞蛾一样，爆成亮丽的光点后消失了踪迹。仅仅只是一次齐射，出击的帝国军女武神编队就被消灭了7成以上。幸存的女武神驾驶员们魂飞魄散之下慌忙后退。 看到此情景的帝国军指挥官们再也不敢放出剩余的舰载机了。他们咬紧牙关抵挡着同盟军越来越凌厉的攻势。 瓦连在旗舰火龙里面带忧色望着前方的战况，同盟军的善战和战局的发展显然有些出乎他原先的预计。 “本以为他们会因为缺粮而士气低下的啊……”瓦连开始有些怀疑奥贝斯坦的战术是否真的奏效了。 开战之后5个小时的战斗里，瓦连舰队已经损失了3000多艘舰船，而被击毁的同盟舰船尚不足800。瓦连右手握拳抵住下巴思索了一下，果断的命令各舰暂时后退以重整队形，为了赢得时间，同时加强对敌人通讯的干扰。 几乎是同时，路费普和辛达发现了帝国军开始后退。他们都没有下令追击，而是保持着适当的压力让帝国军不能退得太从容。这时，钱博斯下士来报告：“我军通讯遭到敌人严重的干扰，目前已经不能联系上总司令部和其他舰队。舰队内部通讯亦同时受到影响！” “放弃与外部的联系，全力保障舰队内部通讯！”站在辛达背后的菲恩少校立即给出了对策。 指挥席里辛达闻言点了点头。后勤参谋有其该负责的内容，无需事事都要他过问。这时梅策尔德中校出现在指挥席前。 “阁下，各舰弹药储备情况核对完毕。目前不需要补给。” 辛达再次点了点头，盯着眼前的屏幕没有说话。梅策尔德中校走到辛达背后，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米迪奥一眼。后者保持着背手立正的姿势没有动，面色如常。梅策尔德于是了解到，舰船人员情况也都非常良好。三位主管都没再说什么，安静的立正站在辛达背后。 第三舰队经验丰富的通讯管制员们很快在和同行的斗法里占到了上风。钱博斯下士将路费普提督的通讯接了过来。路费普和辛达确认了下各自的情况，目前的战况让他们都感到颇为满意。拟定的作战计划执行得比较顺利。 结束通讯之后，第三舰队开始变阵，一边转为防守阵型一边向后退去。他们退后的方向，依旧是多拉基亚星域。路费普提督让辛达所部先退，自己率领本队断后。这时，同盟军尚未完全脱离帝国军的有效射程，零星的炮火仍在阵列里闪烁。随着逐渐退入多拉基亚星域那密布小行星的航道里，第三舰队的舰船cao作员们更加谨慎小心。这时候，曼斯塔中尉的声音在五月花开号上响起：“马上有一次小型的能量流暴发。不过不足以威胁我军舰船安全。维持当前速度后退，不会发生撞击事故。” 辛达前方的屏幕里，帝国军仍然在后退。大概是害怕同盟军趁机发动攻势，他们退的很慢，而且，仍旧不惜耗损弹药的继续开火。由于距离已经变得比较远，效果非常的差。同盟军的后卫部队使用能量护盾一边抵消着帝国军的攻击一边后退，被梅策尔德中校养成了节约习惯的炮手们甚至没有浪费弹药还击。这时候，随着能量流的到来，一些体积比较大的星体开始擦过舰船，沉闷的碰击声不时传来。看着舷窗外掠过的巨大阴影，安琪儿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抓着护栏的手指因为用力而使得指节有些发白。 “不用担心，安琪儿中尉。这种程度的撞击，我们的舰体完全没有问题的。”曼斯塔中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嗯，我知道。”安琪儿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她看了眼辛达，辛达平静的面容让她宁定了不少。这时候，辛达的嘴唇轻轻的上下抿了抿。意识到辛达自开战以来什么都没喝的安琪儿决定做些什么。 正当她准备离开指挥台的时候。帝国军一艘战舰发射的三连射激光束幸运的击中了目标。中弹的是同盟军担任后卫的一艘护卫舰，不知为什么，中弹瞬间，舰体的能量护盾没能及时发动。弹着点是右舷前端的辅助发动机，爆炸产生的能量使得舰体大幅度朝左侧倾斜过去，其左侧后退中的战舰躲闪不及，发生了碰撞事故，两艘舰一起朝左边歪了过去。此时，一块体积是舰船10倍大小的陨石正缓慢的擦过。于是，被友舰撞偏的战舰沉闷的整个碰在了陨石上，接着发生了爆炸。 目睹了这一幕的同盟军将士都发出了惊呼。那是第三舰队的旗舰，库·赫林。 战舰库·赫林上，路费普提督正在思量下一阶段帝国军可能采用的战术。涂装着03-01的第三舰队旗舰在两侧护卫舰的保护下缓缓后退。目前为止，局势对同盟军一方有利。刚才的战斗里，帝国军明显处于下风。辛达所部成功的牵制住了敌人的主力，使得自己很轻松的歼灭了帝国军的先锋部队。现在敌人的全面后退本是趁胜追击的好机会，考虑到这里是深入敌境450光年的帝国星域，采取相对保守的打法实在是不得已。 “辛达是顾虑到帝国军可能会有增援舰队吧。”路费普承认，这个是极有可能的。现在的战场是在银河帝国的腹地，帝国军动员兵力和物资的能力都要远远胜过远道而来的同盟军。战场上出现帝国军的增援部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单看帝国军抽空被占领地的粮食，不惜让自己的居民挨饿来拖延同盟军进击的脚步，就可以想像到，他们要歼灭入侵者的决心有多大。 “几乎可以肯定，帝国军会有很厉害的后手。”辛达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着。 路费普提督听达尼斯上尉汇报着目前的损失情况。约800艘舰船的损失和帝国军至少被击毁3000艘的战果相比显得微不足道。帝国军即使另有一支舰队隐藏在附近——“难道我又会怕了不成！”想到这里，路费普提督豪气顿生。 这时，达尼斯上尉结束了情况汇报，转身准备去通讯控制台。突然，他脸色大变的看着右翼的舷窗。“啊～” 右翼的护卫舰奥伊菲号突然像失去控制般的压迫过来，眼神极好的达尼斯看到奥伊菲号舰体的一侧好像有火光冒出。“奥伊菲中弹了？”这个念头刚在他心里浮起。奥伊菲细长的舰体已经压到了库·赫林的舰桥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舰内的灯光忽明忽暗，舰体也剧烈的摇晃起来。 “cao作员！往反方向移动，赶快和奥伊菲号分开！”达尼斯的脑袋重重的撞到了cao作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忍着头部的眩晕，大声呼喊着。可是没等cao作员作出回应，又是一次剧烈的震动从左侧传来。 “撞上小行星了！机关部发生爆炸！”这个绝望的声音是轮机舱的中士卡托。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指挥席在烟雾中被整个掀了起来。路费普提督被狠狠的甩了出去，然后重重的落在离达尼斯旁边不远的地方。达尼斯上尉立刻手脚并用的赶了过去，托起了司令满是血污的上半身。“司令！司令！路费普提督！” 忠心耿耿的副官声嘶力竭的呼喊让昏迷的路费普提督回复了一线神志。这位身经百战，数度闯过鬼门关的同盟军宿将竭力的睁开了几乎被鲜血糊住的眼睛，巨大的责任感赋予了濒死的身体最后的力量。 “达尼斯上尉，马上，全员离舰。指挥权立刻移交给辛达提督！告诉他……唔～”大口的鲜血从路费普嘴里喷出，撒得达尼斯满身都是。达尼斯抱着司令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这位平时总是面带笑容的年轻人满脸的泪水。他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身体里，生命正在飞速的流逝。“司令的命令，全员离舰！医务官！医务官！快来，帮我将司令抬走。” 路费普吃力的抓住了达尼斯的手，“告诉辛达，把大家，平安的带回海尼森～”说罢，奇迹般的从死神的刀锋下复燃的生命之烛永远的熄灭了，任凭达尼斯如何呼喊，路费普提督都不再回答了，他表情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达尼斯上尉放下司令的身体站起身来，恭敬的敬礼之后转身朝通讯台走去。这时候，舰桥上已经看不到能行走的人了。通往通讯台的甬道两侧燃着大火，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不时有碎片飞舞着擦过达尼斯的身体。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步履稳健的向着目的地继续前进。通讯台前的管制员已经停止了呼吸，达尼斯熟练的按着通讯机上的按钮，将路费普提督最后的指令传递了出去。完成了这项工作之后，达尼斯靠着死去的管制员坐了下来。合上了同事那充满了不甘的双眼，他轻轻的说：“安心的上路吧，辛达提督会给我们报仇的。” 又一轮连续的剧烈爆炸吞没了库·赫林。03-01巨大的舰身彻底的分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