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战后统计，坚守待援
城外，金军大营，韩非看着撤回来的伤痕累累的金军士兵，不禁也是头疼不已，此次前来太原目的就是接收城池，以宋金交战的历史记录来看，驻守的军队并不需要太多，因而只有三万步卒，另外的五万骑兵一是作为机动力量使用，二来是打算在下次大军南下时充当先锋来使用的。哪里知道会遇到眼下的这种情况？ 因为战术的布置，两万步兵是在北城外参与攻城，东西两门各有五千步卒只是起到围城作用另外起到震慑作用，使得宋军守将不敢轻易抽调这两城的守军，以此协助正面的攻城，也是降低宋军的戒备心。但是随着北门攻城的伤亡越来越大，韩常又临时从西门征调了三千步卒，从东门征调了两千步卒，到韩非攻城的时候，手上可用的只有三千步卒，基本上与守城士兵数量相当。从兵法角度来讲，这个数量的士兵是不能用来强行攻城的。 但是韩非却想到了不给宋军喘息之机的办法，那就是骑兵用箭矢压制，步卒同时登城作战，因为只有一次进攻的机会，所以这个办法倒也可行。事实也是，金军士兵不辱使命，未受到过多抵抗便成功的抵达了城墙之上。 可是代价却是在攀爬的过程中有不少士兵被自家骑兵的流矢射中而殒命，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在箭雨停下来的时候，就有金军攻上了城头。 宋军也是亏了太原城的独特设计才伤亡了五百人，当初为了抵御外族的入侵，太原城四个方向的城门设计的时候都是带有一个小型的瓮城，当金军攻上城头的瞬间，早早就隐藏在小型堡垒中的宋军弓箭手就开始了攻击，还没有接近宋军的刀盾兵就损失了数十人。 虽然由于弓箭手的数量不多，伤亡没有形成规模，但是当双方近身交战以后，冷不防的冷箭还是让金军士兵胆颤不已。在交战后的半个时辰内，双方在城头上的伤亡士兵数量超过千人，而内城方向又迟迟没有动静。 就在韩非焦急的等待着内城消息的时候，自己的大哥韩常派传令兵带来了一个自己非常不希望听到的消息：北门的攻击受阻，人员伤亡过大，已经无法再继续，自己的大哥已经鸣金收兵，通知自己也即刻停止攻城，前往北面大营商议要事。 无奈之下，韩非只得下令撤军，没有韩常正面吸引火力，自己这边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拼光所有的步兵。当攻城的金军接到撤军的命令时也正好是守门将军带人回援的时候，也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看着互相搀扶着在骑兵的护卫下回到本阵的攻城士兵，韩非内心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即吩咐副将道：“带伤兵去处理伤势，在我回来前注意警戒，严防有人偷袭。”“是。”副将抱拳答道。随即韩非不再说什么只是带着几个亲兵向着北方大营飞奔而去。 此时，无论是北城门还是东城门，城门处的最高级将领都在统计着伤亡率，这关系到自己等人还能坚持多少天。 北城门城墙上，张琪满脸疲惫的坐在台阶上听着副将的伤亡统计，只听其说道：“将军，这次具体的伤亡统计还没有出来，但是大概的数目还是有的。”这名副将看了一眼张琪，张琪左手揉着干涩的双眼，右手一挥，示意副将继续。 副将看了眼手中的大略统计道：“此次金军攻城，北城门前后共计伤亡三千多人，其中伤员约有不到一千人，且重伤员居多，短时间内可以恢复并投入战斗的士兵大约是两百人不到。之前搬运到城墙之上的滚木礌石全部消耗一空，中途在百姓的帮助下又运送了一批上来，共计消耗掉了一成的库存器械。如果以后金军的攻击强度都是这么大的话，我们的守城器械最多能坚持半个月不到。” 张琪嗓音沙哑的问道：“除了守城器械外，我们的箭矢消耗了多少？其他城墙的伤亡如何？” 副将道：“城西和城南并未发生金军攻城的情况，虽然城内有一些动乱，不过好在有将军的提醒，王大人做了万全的准备，城内的动乱还没形成规模便被消灭了。不过东城确实是发生了比较大的动乱，有为数不少的身份不明之人偷袭了东城门，分布在东城门的守卫士兵损失惨重，最终虽然打退了这些人，可是经过东城守门王将军报告，他们在金军攻城中和内门平叛过程中损失超过五百人，而且基本没有什么伤兵。”说到此处，副将心下也是有些黯然，毕竟往日都是在一起训练的。 张琪微微有些愤怒的问道：“东城门怎么会损失这么大？之前金军主攻的是北门，如此强度的攻城，大部分的步卒应该都集中在了我们这边，在东城门外的步卒再多也不会超过三千人，王强怎么守得城？人数和对方相当，还依靠着城墙都能损失五百人？” 副将听出了张琪声音中的不满，急忙答道：“将军，并不是王强将军守城不利之过，实在是金军的攻城太凶残了，王将军他们……”“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什么攻城凶残？再凶残有我们北城门惨烈吗？我们只有四千人，可是金军有差不多两万人，要照他那种打法，现在我们已经是金人的阶下囚了。”张琪不等副将说完，便打断了副将的话，怒声骂道。 喘了口气，张琪冷着脸道：“你去告诉王强，这顿军棍我给他记着，要是后面守城守得好，功过相抵，如果再有这么大的人员伤亡，两罪并罚。”“是，末将这就去告诉王强将军。”副将内心叹了口气道。转身便要去东门通知王强。 “等等。”就在副将转身的瞬间，张琪叫住了副将。副将赶忙转过身抱拳问道：“将军，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张琪皱了下眉道：“你刚刚说东城有不明身份的人偷袭城门，具体是怎么回事？”副将道：“之前就在金军攻击最凶猛的时候，东西两门分别有身份不明的人偷袭城门，试图抢夺城门，为了让城外金军入城，不过东城的人数最多，据报告所讲，这些人的身手很好，接受过严格的军事化训练，精通刺杀，我们阵亡的士兵都是一击毙命，不过也有消息显示，有另一批不明身份的人似乎是在帮助我们防守。” 张琪心里闪过一丝不安道：“哦？那么东城的这些人是攻上了城墙吗？”副将答道：“那倒没有，我们在城东也布置了为数不少的人，对方没有攻上城墙便被迫向城中心逃窜了。” 张琪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东城的伤亡人数，怒火又是蹭蹭的往上冒，狠声道：“那王强那个蠢货到底是怎么伤亡了五百多人？就算是让金军站着杀也得要有一会吧？别告诉我他让超过一千名金军攻上了城墙，如果这样怎么会没有破城？” 副将知道现在是最好的解释机会便道：“当时在东城的乱军被镇压后不久，突然有数十人摸上了内城墙，当时内城墙的守卫只有不到二十人，而数十人中也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我们的守卫全都阵亡在了这次动乱之中，那两个人也是被吴勇和徐峰两个老兵通过同归于尽的方式才解决掉的。因为内城门有沦陷的危险，王将军只得抽出三百人赶回来平乱，外城门是由副将带领守卫的。” 张琪听到吴勇和徐峰已经阵亡，内心也是闪过一丝心痛，这两个人都是沙场老兵，是大宋宝贵的财富，不过还是冷着脸道：“副将负责防守？王强这个主将在平乱前难道连最基本的防线都搭建不起来吗？” 副将赶忙说道：“王强将军平乱前已经布置好了防线，可是没有料到金军这次的攻城如此的不计代价，他们以骑兵为突前，以弓箭压制城头，我们的人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而在攻城的同时，步卒冒着被自己骑兵攻击的风险，不计代价的向城墙攀爬，导致箭雨刚一停，金军就爬上了城墙，我们的人根本来不及投掷滚木，而弓箭手虽然也参与了防守，但是人数有限，实在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加上金军并不是集中兵力攻击一点，而是完全散开，因而我们的士兵基本同对方都是一对一的战斗，伤亡才会那么大。” 张琪点了点头，继而疑惑的道：“可查清这些人是怎么冒出来的？太原城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由于金军的攻城已经封锁了，这些人是怎么混进来的？城门守卫难道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这么大批量的人混进来吗？还有后面攻击内城的数十人是哪里来的？前后加一起这都有一百多人了，对方又是哪里来的力量？” 副将道：“目前这些人的身份仍然在调查中，不过通过调查可知，这些不明身份的人虽是金人，却不是出自军队，更像是杀手。从后来的尸体上发现，后一波进攻的人似乎是我大宋的百姓，因此末将判断可能有城中的势力参与了此次的动乱。” 张琪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哦？看来城中的这些人有些不太老实了啊，你去传令，命张虎派人盯紧城中能够提供如此大人员的势力，一旦有异动，就地格杀，如果王大人问起来，我顶着。去吧。”“是。”副将说完便向城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