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梦,永远是梦。
“若轩,mama知道你难受,但是你不能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已经毁了一个,就不该毁了另一个了,mama都是为了你。” 全是为了我?……林若轩低头望着地面,莫名其妙的笑了,玉华惊了下,不著痕迹的按住他的肩膀,摸着他的头发。 客厅中终于安静了,可是,电话忽然响了,突兀的大声,打破了终于等来的宁静,林若轩踉跄的站起身疾步伸手去接,是,是,是,这些都是鬼话,全是骗人的鬼话! 只要是她,只要知道她的讯息,知道她是需要他的,任何的语言都是鬼话! 母亲大叫着阻止他,可是,他还是接起座机话筒,声音,沙哑颤抖,“沈莞!” 可是,那头,愣了下,冷淡的说,“请问,您是林楚河的家属吗?” 林若轩在这一瞬间,没有说话,对方又问了一遍。 “是。” “林楚河出了交通事故,被人送到了b市xx附属医院,脑部撞击,大出血,做手术要签字,但他人昏迷着,请你们尽快过来。” 听筒,瞬间变得guntang,烫的林若轩恨不得把它丢到好远。 …… 坐上飞机的前几秒,林若轩终于放弃给沈莞打电话了,只得发了一条简短的短息,‘沈莞,一定要等我。’ 最后的一格电池,他极快的按着发送键,但是,嘟的一声,屏幕黑了,而短信根本没有发送出去,他叫了声,该死的,只能紧紧握着沉默的手机了,期盼着早点到b市…… 身侧有人呜咽了声,他转过头,低声,“mama,别担心了,爸不会有事的。” 他看着玉华,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红肿着眼眶,上飞机后短暂的几分钟,就上了好几次卫生间,他想,她是躲着那里头在哭么?就像,她刚刚听到父亲出事时候一样,像个失了重心的小孩一样,轰然间,崩溃的失声大哭。 玉华把手握在他手上,连连点着头,不知道是说服自己,还是他,“没事,mama没事,mama知道你爸也会没事的。” 林若轩嗯了下,沉默着,转头看着窗外了。 这一整天发生了很多的事,这些事是林若轩一辈子都没有设想过的,当这些突兀的涌向他时,起初是痛的,但是,到了这一刻,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像是一个生病的人,打点滴的针管,戳一次,是痛的,再多几次,就麻痹了。 天空中,密布着阴沉沉的云块,那些云块随意变化着形状,就像这人世,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变幻莫测。 七年之后,林若轩再次回想起这一段,记忆已经变成了躲在云后的模糊映像,唯有这一片雨云,和他心情一样阴沉沉的云,无比清晰。 从飞机下来时,有人来接他们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b市中心医院派来的人,上车后,那女人对他们说,林楚河大夫已经转到他们医院,她还说,“情况不是打电话的小护士说的那样,只是那个护士是新来的,不太会说话,林大夫是因为脑部的击撞,出现暂时性休克的情况,但是出血的不是脑部是腿,嗯,但是我们刘院长还是不放心,亲自缝合的,真是对不起,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们的疏忽。” 林楚河这次出差,是参加t省某项外科微创技术交流大会的,出事正是在从大会现场会酒店的路上,所以这个女人说对不起。 玉华朝她点头,陈恳的说了谢谢,然后,两个人交流起林大夫的具体情况了,林若轩听到这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是您的儿子?”女人有点好奇了,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默默不说话的清俊小男生。 玉华说是。 “奥,还在读书嘛,大几啊?”她眨了眨眼睛,有点俏皮的问。 “高三。” “高三?这么小?”女人诧异的大叫了下,这下玉华倒是愣住了,女人讪讪的奥了声,拍了拍自己的头,嬉笑的神色,却假装严肃的说,“那什么,那学业该是很重吧,过几两月要考试了吧,虎父无犬子啊,加油吧,小学弟,学姐在清华等你啊。”
清华,两个字像是一个魔咒,紧紧的套住了玉华,她一直知道林若轩想去哪里,本能的看看身侧的他,可是,他居然盯着手机的屏幕,一脸的苍白。 ……是了,除了苍白,还能有什么了,他换了手机的电池,然后一开机,就有一条短信和一个未接来电,不要命似的急速的蹦出来了。 ‘我在广场等你,林若轩,你一定要来。’ 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但是,他却知道一定是她发的!可是,这条短息是昨天傍晚发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居然……他的脑海忽然就浮现了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样子,孤独,脆弱的样子,她会哭吗? 不,他不要她哭。 他按着号码打了过去,沈莞,你接啊,接啊,可是,他只听到嘟嘟声,以及‘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他不甘心了,试了几次,还是没人接,他拨打第二个电话,可是,仍旧只有一首恶俗的口水歌在里头恼人的吵来吵去,然后,终于……接通了。 “沈莞……”他喊她。 第十七章对不起,我叫倪微。 昨晚,林若轩又做了那个梦,梦中,他还在打着那个电话,在一首恶俗口水歌中,耐心的、期盼的、彷徨无助的,等待着她接听,然后,皇天不负有心人,嘟嘟几声后,她的声音,绕着嗓子的,半嬉笑半讽刺的声音,说,“林若轩,你是被妖精抓进盘丝洞了嘛!?再不出现,你就永远、永远都不要出现了,我再也不要见你!’ 他高声的,坚定的,告诉她,‘沈莞,你在哪里?不要离开我,等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马上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可是,梦,永远只能是梦! 梦中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他的承诺她永远都听不到,梦里的电话是她接的,梦外的电话却永远都不可能是她了,他一直都没有忘记电话那端,那句毁掉它所以期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