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旅途【中】
中 阴云终于在得意几天后消散在久违的阳光里，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出门的卡里也愿意在这样的好天气里，起一个早去街头那家餐厅吃一顿美味。 阳光在初春的上午暖意洋洋的洒在每一寸她能看见的土地上，街头上有微风夹杂着各种气味在荡漾。卡里裹着一件风衣，打扮的尽量舒适，走在安逸的小镇街头。一阵微风吹过，卡里裹紧了风衣。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临走前”布鲁斯给他的警告。 “我不可能告诉你一次就能成功，但是你得自己把握，你得每一个重要的选择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布鲁斯严肃的神情依旧挥之不去。卡里抽了抽鼻子，在街上走过一家门口摆满矢车菊的花店，他停下来看那些可爱的花。 “需要买一些么？年轻人，你家桌子上的花瓶里可能就差这些花儿了。”守着花店的老妇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没有动，笑看着卡里。 卡里也回给老妇人一个笑，说：“我们家没有花瓶。” “那真是遗憾啊。”老妇人说。 “不过我可以暂时插在空的酒瓶里不是么？”卡里朝老妇人狡黠一笑，向老妇人买了一捧矢车菊外加一点装饰用满天星。卡里给了钱，带着花离开了花店。 花店旁边还有两家店面，一家关门了，另一家是私人门诊。卡里拿着花加快了脚步走过那一家门诊。他走过门诊急匆匆走到了另一条稍微热闹一点的街道，循着街道上各种香味，卡里判断附近有面包店。卡里在街头驻足，四顾寻找着气味浓郁的面包店。 果然，在不远处有一家名叫贝利的面包店。卡里走过去，在面包店的橱窗前停下来，观察着面包店里的情况。他看见不断地有新鲜出炉的面包从店里面的面包房送出来，店里有一个带着一双儿女的母亲、一个头发花白的却精神抖擞的老头、一位年轻的围着围裙的女士，当然还有柜台上负责收银长得白白嫩嫩的姑娘。卡里迟疑的推开面包店的门，门里面挂着一个铃铛随着推门“叮铃”一响。 柜台前那一位围着围裙的女士正在和收银员说这话，店里任何位置都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你们家的长面包最好，我们店里只要用完了都要来买，我是老主顾了。”那位围着围裙的女士说。她的围裙上印着“bigbeard”（大胡子）字样。“我们家的三明治味道可好了，用的也是你们家的面包咧。小姑娘新来的可能不知道，我们和你们店的老板可是老交情了。”女士说完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尽管声音很大却并不惹人烦。 “夫人您要的面包应该马上就好了，我去帮您看看。”柜台小姑娘似乎不知如何招架这位热情的客人，托词去了店里的面包房。 卡里从靠近门口的面包开始看，不知不觉和那位老人碰在了一起。卡里轻轻碰到了老人的肩膀，他立马向老人道歉，从老人的身后绕过去。来到老人另一侧，卡里才看见老人的另一只拄着一根金属手柄的拐杖。卡里赶忙错开了眼神，避开老人随手拿了一个牛角面包。 卡里不想再待下去了，他将装着牛角面包的盘子放在柜台上，等待收银员出来然后结账赶紧离开。突然，那位母亲身边的小儿子放声大哭起来。店里的所有人除了卡里之外都看向那位母亲和她的孩子们，面包房终于有人在听到哭声后走了出来，来人是一位年龄30左右的女人，她将手里端着的新鲜面包随手放在柜台上，然后直走向那哭闹的孩子。紧随其后出来的，才是那位收银的小姑娘。 “夫人，请问这是怎么了？”那女人耐心的问，她蹲下来看着那个眼泪汪汪的小伙子。 “非常抱歉，打扰到其他顾客。我儿子他非得买这个，可是这是店里的非卖品吧，所以我跟他说不可以，都怪我没有管教好孩子。”那位母亲有些羞恼，红着脸。 那小男孩手里抓住不放的是放在面包篮里作为展示用的店名烤面包圈，被他握在手里已经变了形。 “看来这孩子很喜欢我们店嘛，没关系的夫人，这次就让这位小可爱拿去好了。”那女人大度的说着，起身后对那母亲说：“还请您下一次为您的孩子做好解释，店里有些东西是不卖的。”严肃的神情一改之前的温和。 “实在对不起，这个面包圈我们还是出钱买下来吧。作为赔偿。”那母亲慌忙的翻找着钱包。 “店长！”柜台前的小姑娘唤了一声，那女人扭头。小姑娘向她示意，还有一位老主顾在等待。 “您客气了，夫人，只要各位顾客没有受到打扰那就不用了。”那女人言毕转身走向柜台，将随手放置的新鲜面包重又端起来。她当着卡里的面，和那个老主顾笑着说：“让你久等了，你看看这些可以了么？”她将托盘里的面包呈给老主顾看。 “嗯嗯，棒极了，就等着这些小可爱。”老主顾笑着将一卷钱递给柜台的小姑娘。那位带着孩子的母亲在寻找钱包未果之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了面包店。 “这是谁的牛角面包？”店长女士看着放在柜台上的面包，向店里四处观望寻找着。 “一位男士刚刚匆忙的离开了，可能是他有什么急事，还没等付账就走了。”那老主顾说。店长弯腰拾起一捧矢车菊：“看来真的很急。” 就在男孩儿哭闹之时，卡里立刻甩开步子离开了面包店。他逃一般的脚步在街上小跑着，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赶紧离开回到家里去，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到家后，卡里立刻锁上门，将风衣脱掉随手扔在地上，他脱掉鞋子匆忙走向卧室，将窗帘紧紧拉起来，关上卧室的门在床上躺下，裹在被子里紧张的听见自己慌忙的心跳。 卡里突然哭了起来，没有办法不去想在见到那店长出来的一瞬间，自己就像触电一般的惶恐起来。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改变的不过是年龄。 为什么她看起来像结婚了？不过这样不是更好么，她结婚了跟我就彻底没有关系了，我的任务算是成功了，真是幸运啊，一次就完成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忘不掉呢？ 卡里的脑袋像要炸了一样，各种想法不停的穿梭交织起来。他开始后悔，不该走进面包店，他开始后悔不该听信布鲁斯的话穿越回来重新体验了心碎的感觉。 “如果可以自杀，我早就不在这儿了。”突然间芜杂的思绪中跳出这样一句清晰地话。布鲁斯曾经说过，可是为什么我都不尝试一下呢。卡里这样想。 他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掀开被子，来到窗台前，拉开穿帘打开窗户，卡里朝下望。这里是3楼，高度估计不够，不过我还有其他的办法。卡里抄起一旁桌子上放着的玻璃酒瓶，狠狠地砸在窗台上，玻璃渣四溅击中了卡里的脚背。手中的玻璃瓶只剩下锋利的瓶口一部分，卡里握着这一柄利刃，爬上窗台将利刃对准胸口，闭上眼纵身一跃…… 疼痛瞬间迸发从胸口蔓延全身。不过这样的疼痛只会持续一会儿吧。卡里这样想，紧接着意识开始模糊。太好了，这一次不需要去阻止改变什么，我真的不会再想起你了，谢莉…… “嘿，醒醒，混蛋。”卡里的意识恢复之际，无法言说的疼痛清晰地布满全身，像重锤一般击打着他的神经。 睁开眼，卡里见到了一张熟人的脸。 “你失败了，卡里。”是布鲁斯，“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们不可能自然死亡，自杀也不可以！卡里这是你的自己的选择，我本来没有资格来评判你，但是……” 卡里感受着全身疼痛，他龇牙咧嘴的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身上没有一个伤口。 “你在过去受的伤，痛感会100%留存，但是rou体不会有伤口。我也是这样，不过你别看我，我可不知道上帝搞了什么鬼。”布鲁斯将手中的酒瓶再一次对准喉咙。“你的意志力这么弱，我看还是不要再尝试了，算了吧，你还要活那么久，可能还会遇到另一个谢莉……” “布鲁斯！”卡里突然厉喝一声，制止了布鲁斯，他没有看着布鲁斯，紧皱眉头说：“你的话我会考虑，让我待一会好么。”卡里的语气温和下来，也透露出一丝失望。 “好的，伙计。有什么需要就说话。”布鲁斯拎酒瓶走出房间。 卡里躺在床上，心力交瘁。窗外竟然有明朗的阳光和悦耳的鸟鸣，然而卡里并不关心，他艰难地翻身，紧接着闭上双眼。 想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的卡里迷迷糊糊闻到一股香味，微微睁开眼，看见一个女人，在他的床头放下了一个冒着烟的东西。 “这是什么？”卡里问。 “是香薰，可以助你睡眠，亲爱的。”是米玛，她将那盏香薰拿到卡里的眼前。 “味道真好，谢谢你，米玛。”卡里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不客气，看你这么痛苦，我也很难过，卡里。”米玛看着即将睡着的卡里，将香薰放下，伸手抚摸着卡里的头。她从床边的地上，捡起卡里的外衣，从兜里拿出那一枚戒指，放在了香薰的旁边。 米玛起身走出去，转身望着床上的卡里，她低声温柔的说：“晚安，亲爱的。”米玛轻轻地关上房间的门。 “好吧，既然你固执己见，作为好友，我除了帮助你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布鲁斯看着而坐在沙发上的卡里，“不过，你确定么伙计？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一点。” 卡里点点头。在香薰的作用下，卡里昏睡了大概两天，在第三天凌晨醒来。他醒来之后，变得异常坚定兵器而冷静，给自己梳洗干净，还做了早餐给大家。吃过早餐后，卡里告诉布鲁斯自己的决定，希望老朋友再帮他一次。 “好的，那么我也就不用再介绍什么了，你需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布鲁斯问。 “好了。” “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呢？” “你觉得让她讨厌我怎么样？”卡里半开玩笑的说。 “我觉得不是个好主意，但可以一试。”布鲁斯回答，“不管怎样，我的朋友，希望你能不要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回来。” “我知道了。” 在布鲁斯的唠叨中，时光机开始运转，一转眼的功夫，卡里就消失在眼前。 “你用了多少回了？”米玛在布鲁斯身后问。 “什么？”布鲁斯转过身面对她。 “时光机器，你应该也用过吧。” “用过，不过只有两次。”布鲁斯没有遮掩的意思，“第一次是50年前去看了妻子的葬礼，第二次是10年前，更远，去看了我的母亲。”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为什么？”米玛不解的问。 “一次弥补，一次怀念，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况且我还收获了你和瑞克，已经十分足够了，不是么？”布鲁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