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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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随着晨曦到来,天际浸上了淡黄色,皇城一望无际的屋檐上,如同撒了亮色的金粉,迎着阳光,像是点燃了火焰,在富有生机的气息下,一下子也鲜活起来。 终于回到皇城,卿世终于看到面前朱红色的镶金大门缓缓开启。 坐着轿撵来到了未央宫,停在未央宫门口,谈慕笙抬眼看了看,一掀长袍,就跳下轿撵,转过身:“自己下来?” 卿世挑了挑眉,习惯性用手一撑那轿撵,震了三震,一晃就差点摔了下来,牵扯到自己的心口内伤,强忍着那股翻涌的疼痛,踉踉跄跄跌了下来,这才意识到,到底是失了内力的人,竟然会这般无用,那一瞬间,卿世有了一股悲怮的冲动。 谈慕笙悠悠地说:“下来倒是慢些,又不赶时间,”说罢,他低下了头,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柄熟悉圆润的汉白玉扇,淡笑着递给卿世,“那晚,你倒是丢了只扇子,不知现在可忆起了?” 卿世心口一震,只见迎着阳光,那纤白修长的指尖轻轻一转,颜色跟玉的颜色相差无几,反而更加圆润精致,他将那玉扇抛来,直直落在卿世的怀里。 摸着那温润熟悉的触感,卿世此刻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突然想起了其它的事情。 谈慕笙见她呆呆的望着玉扇,便以为无话可说,便罢,他一跃上轿撵:“朕今天还有早朝,皇后好好歇息……” “等一下!”见那摇摇晃晃的轿撵就要离开,卿世抬起头,用手掩住头顶上的阳光,看着那帝王斜坐在软榻上,长发如墨,逆袭了金光璀璨,闻声,转过头,一双眸子清清淡淡注视着她。一袭白袍如雪,在阳光的映衬下更加亮了,与天空浑然一色。 她那一句话就脱口而出。 “你可是要封妃了?是臣妾那婢子吗?” 那帝王素来是以喜怒无常称的,那天卿世算是落了眼。 白袍一扬,斜撑着脑袋,眸光戛然深邃似海,骤碾狂波,只是冷冷注视着卿世,就那样注视着,目光辗转了几次,忽的一笑,笑得极狠。 “这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么!”他骤然笑了起来,笑声阴冷狠戾,松开撑着脑袋的手,一下子挥开,移开眼直视前方,“皇后闲得很,这几天就在寝宫中呆着吧,”他扬了扬手,“乾清宫……” 卿世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那轿撵渐行渐远。 却突然懊恼了起来,那话……那话必定是惹怒了那帝王。 只是,封不封妃?为何不回答? 那莫清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罢了,罢了,罢了…… 其实,卿世总是低估那帝王的狠极。 回宫的一个月,谈慕笙天天晚上夜宿谦妃苏紫那里。 莫清溪一直都是在卿世身边侍候着,倒是安生些,那陆翛然虽刚来宫中,却有些碎嘴,在卿世面前念念叨叨。说是后宫传遍,皇后及其他两位妃子极为不受宠。 卿世本事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想看看莫清溪的态度,谁曾想她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好几次在后阁舞剑。她怎会如此镇定如斯,受尽冷漠,仍不动声色? 一塘荷花争相盛开,初晓般光泽的花苞含羞待放地合着,倒像在藏着掖着那灼人的风情,有些半开半合的,颇有些似推似拒的意味,最漂亮的,还是那张扬着的盛开火莲,映得满堂粉色,将空气与未央宫都生动了起来。 莫清溪青色长裙漫天飞舞,飘扬的淡蓝色带恣肆铺张,那剑气汹涌成诀,逼人的气势呼啸九天,几欲打散那朵朵莲花。 是夏天来了。 紧随着夏天到来的,是谦妃有孕的消息。 那天卿世在未央宫的后阁摆弄花草,看到楮墨一袭粉红色宫装从远处走来,俯身,听到她头上淡黄色步摇叮铃铃的作响声,随后是浅浅一个礼,便道:“娘娘,谦妃娘娘有孕了,”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瞅了卿世的脸色,“说是今早吃饭的时候吐着了,喊了御医,是喜脉……”
卿世拾掇起一旁的养料,用剪子减掉小树的一个外枝。闻声皱了皱眉,抿了唇,垂下长睫,一双眼帘下神色朦胧不清,暗道这谦妃是镇北将军的女儿,但镇北将军可是归属卿元那一派……这,皇上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皇上在苏紫那儿?”卿世瞧了瞧小树,转身问道。 “是的,说是下了早朝就去那儿了。” “呵,”卿世淡笑着摇摇头,从一旁金盆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目光移向楮墨,贝齿微露,眉眼清糯温淡,轻声道,“去备上几块从北朝带来的默瑶香,带个香炉,要是那种镶着仕女的,送去苏紫那儿……恩……就说我身体抱恙,就不过去探望了,还望谦妃谅解。” 那楮墨神色不着痕迹敛了下去,踱着步子退了下去。等楮墨退下去关上了门后,卿世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有些疲惫松了口气,转过身,缓缓闭上眼在房间里踱步起来。 其实她反复琢磨都是摸不着谈慕笙的心思,若说这苏紫的家世,镇北大将军是归顺卿元的,自是说不过去,这后宫里,还锁着一个完颜珣呢,那可是左相女,怎的不去宠她,让她怀上个,如今事儿倒是奇了怪了。 她反复摸索着玉扇,任由那冰凉丝滑的触感绵延到心口,屏着呼吸,手紧紧勒住那扇柄,紧紧地,直到攥得非常疼……突然幽幽睁开眼。 她懂了。 想到这种可能,卿世感觉全身一冷。 这男人,这男人,她太低估他了…… 惊天计谋,尊贵皇权,手定权棋,一丈掌天下。 博弈,有何不可?她又怎会害怕,既然赌命,那便要……更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