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妃位
蓦然发现，瑞好象突然不太高兴了。便停了动作，盯着他看。 “婉儿，一会儿宫宴，会看见轩，你会心动么？”瑞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心动？薄情之人，杀父弑兄？施舍的一点虚情假意，我还会心动么？”她在心中暗笑瑞的不自信。 瑞伸了一个懒腰，他在她面前可以随心而谈：“父皇现在对轩十分的不满，在言语之中透出要重选太子之意。” “那你是怎么说的？”她面色一紧，心中不觉得一颤。 “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一怕他是试探，二是怕皇后的耳线转到她那儿，让她视我为敌。”瑞小声的告诉她，立时让她安心了许多，在心里暗暗想到，此人也算是颇有心计，看来以他为山，并没有赌错。 瑞回过头来，看到素颜之下的墨染，淡绿色的宫衣之上绣着几朵清逸的荷花，衣袖又以深绿色的荷叶点缀，素雅又不失华丽，更是把她如玉的肌肤衬托的更加玉清白透。他忍不住的将她拉入怀中，凑上嘴去，就想索要。 “王爷，你也不看看时间，一会儿得去赴宴，臣妾还没打扮呢，不求艳冠群芳，也不能不尊不敬吧？”她用手接住他的红唇娇羞而道。 瑞皱眉说道：“好吧！快去打扮，只是这个发式不要换了，我很喜欢，如果你嫌其太素，可是用金叶插上，就不失高贵了。” “天天都是浓装艳抹的，我换上宫装以表尊敬，其他的还是淡雅为好，彰显我的与众不同，可好？”她温柔的用手摸着瑞的脸颊。 瑞忍不住的又撅起了嘴寻找她的红唇，可是墨染却高声叫道：“绿语，给本妃换装！” 瑞只好不舍的放了她从自己的怀中挣脱出去。 过了一会儿功夫，因为她与瑞还在新婚，她便换了一套偏红色的宫装出来，头发上并没有插上金叶子，而是换了鸡血玉的四个并蒂莲结，与她身上的红装自成一体，没有寻常王妃的金品银花，加上她一双灵动的双眸，和她头编入发中的珠光交织一处，就连衣服都活了起来，象池中的红色浮莲，艳而不妖，美而不俗。 瑞拉着她的手，绿语看着瑞王爷的眼光，红着脸退了下去。她微笑着用手指在他的手心中挠了一下，这才把他“唤醒”，他不好意思的拉着她奔殿外走去。 绿语在前面引路，瑞没有让其它人跟着，一行只有他们主仆三人，走到赏菊园之时，让婉嫣想起了两年之前，也只有他们三人，宇文轩、她、凡依，只是现在她还是她，路还是路，宫还是宫，只是身边之全皆不在，宫也不是她的宫了。 他们一行刚刚走过赏菊园，就跳出来一个人，笑着围着她转了两圈，墨染看见他如此大胆，而瑞又笑而不语，便在心中知道，此人一定与瑞十分的亲近。 “亲嫂嫂！小叔在这里给你请安了。”说完来人就要拜下去，却被瑞一把拉住。 “丰弟，你要是再把外面学来的这些东西显摆，信不信下次再被父皇抓住你的过错，我决不管你。”瑞假装生气道。 “嘻嘻，皇兄，我就是想逗逗嫂嫂，不敢了还不行么？皇嫂，有礼了，臣弟宇文丰给皇嫂请安。”丰一脸正经的拱着腰。 墨染笑着回礼，大方的说道：“皇弟有礼！”后来她才知道，为何五皇子和瑞这样亲近，原来他的生母，是瑞的母后身边的正四品常侍，父皇一夜承欢，就有了丰，可是她生下了丰也血崩而亡，临死之前只求瑞的母后照顾好这个孩子，瑞的母后视如已出，虽然整个洛国宫中无人瞧得起他，但是他在瑞母妃的呵护下，也未曾受到一点的欺负。 墨染看着合欢楼的宫殿，除去加了一点修缮显得更加富丽之外，哪里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殿中之人，无一人相识而已。 殿外掌事的太监远远的看见瑞带着新妃走近，就满脸带笑的跪下：“王爷，新妃万福金安！” 瑞笑着受了他的礼，挥手让他起来，他一脸的讨好之相，佝偻着身子，将他们带入殿内。瑞拉着墨染的手走在前面，宇文丰跟在后面，绿语跟在最后面。 “儿臣携新妃墨染给父皇，母后请安!” “臣妾墨染给父皇，母后请安！“ “儿臣陪皇兄、新嫂再给父皇、母后请安！”丰在后说道。 皇帝眉开眼笑的说道：“起来、起来，家宴而已，哪里用得到这些虚礼。快去坐吧！”皇帝话音一落，丰就坐在了左手的第四位，上面空出两个位置给瑞和新妃。 她刚刚落座抬起眼来，就看见了身着偏黄蓝龙的宇文轩坐在自己的正对面！她的心狠狠的撞击着自己的胸膛，双手死死的握在了一起，指甲陷入rou中，可是这种痛，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她感觉到的是父皇和母后在火中挣扎、以及孩子生下的那时之痛。 那痛，透入心底，深到骨髓，她今生，后世立志不忘！ 她真想问问他，为什么这样的狠毒？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便是她忍住了，生生的咽了下去。 五皇子坐在皇后左手的第四位之上，让出了两个位置给瑞王夫妇，可是墨染却不知道那第一位是为谁而留。 正在她惊异之时，从合欢殿门款款走进一个身量略嫌纤细，但面颊线条圆润流畅，五官细致精巧，虽然稍带憔悴，但是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尤其明眸若水，神韵流动，长眉入鬓，淡密均匀，媚气暗蕴。 “莫玉，快，挨着哀家坐下。”皇后少有的热情，让殿内之人全把目光落到了莫玉的身上。 “皇上万岁，谢皇后娘娘。”莫玉脸上一笑，低头谢恩。而后就坐在了瑞王之上的第一位。 莫玉刚刚落坐，就把脸转向了瑞王，她伸出手来，展开手心，里面竟然是一个磨的光滑的石头，已经莹韵：“瑞哥哥，你送给我的，可还记得？” 瑞笑着点了一下头，便把头转向了墨染，无语的看着她，在她的眼神之中，瑞看见了包容和理解。 “小时候的事了，我不记得了！”瑞告诉她，可是眼光却没有从墨染的脸上移开。 墨染把头侧了一下，看着莫玉，这个女人长了一张圆脸，眼睛不染一丝杂尘，明显看来就是个没有心计的女人，不是历害的角色，可是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看重她？还让她坐在瑞的上坐，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心底而生。 要么就是这个女人太历害，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合宫家宴，怎么会少了歌舞，皇后笑着拍拍手，乐响音媚，全陶醉在平和的气氛之中，谁都不知道，风暴将来。 “瑞儿，现在已经有了正妃，哀家再赐你一位侧妃可好？”皇后的话让瑞心中一惊，脸色立时变了。 “皇额娘，我已经决定了，除去墨染，再不立侧妃。”瑞的话音刚刚落下，坐在第一位的莫玉手中的酒鼎就落到了地上。 “瑞儿，莫玉从十二岁就开始等你，已经过了八年的日日夜夜，她不求正妃之位，只要在你身边，哪怕是个侍妾也不在意，以前哀家以为你无意立妃，现在新妃已立，难道还要这样绝情么？”皇后的眼光中透出一丝的凌厉，看他不语，便把目光转向墨染：“王妃，你说哀家说的对么？” 墨染笑了：“父母爱子之心切，必计之长远，皇后安排自原皇后的道理，所以皇后说什么都是对的。” “呵呵，我说瑞儿为什么会对你如此之用心，原来墨王妃是这样懂事的人，那就传哀家懿旨……”皇后的话并没有讲完瑞就站了起来，跪在皇上面前：“皇阿玛，儿臣有了墨染一个人就够了，今生不再迎娶第二个人，只求与她白头偕老，居洛郡而以土同掩双身。” “哼！人家有妃了，还要硬塞给人家，我呢，诞下了皇子却不让收房赐名，真是龙有九子，分而对之。”宇文轩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厚如玉，墨染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真诚的声音，怎么会害得她国灭父亡，她终于忍不住的掉下了泪。 瑞此时回头看见墨染梨花带雨，心中更是着急。 “你是不是喝多了，敢这样和你父皇说话？”皇后听了太子的话惊出一身的冷汗，便张嘴训斥道。 宇文轩听了她的话，便起身站了起来，跪在大殿的正中间：“父皇、皇额娘，今日是家宴，皇族众亲皆在，我真心的求你们给如悔和你的皇孙一个名份，太子妃位，孩子心中已属她人，今生不会再立太子妃位，哪怕给她一个侍妾之位也行，毕竟是你们的亲孙子，他的身上流的是我们慕容家的血！”宇文轩的话让皇帝低头不语，他皱着眉头沉思。 皇后看着皇帝的样子，也不敢开口，便静等他话，殿内空气低沉，所有的一切归于静寂。 墨染心乱如麻，他口中的太子妃位，可是为自己而留？那他心中还有我？难道他也是无奈之为？而对自己的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