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佟母离家成疑团
历经一段无休止的黑暗长河,往后的日子正如我之前所述,我和父亲重归旧好,却也好景不长。佟骥对沈氏说,扎进心窝的酸楚,此刻波澜不惊。沈氏虽与佟骥朝夕相处已有段光阴,却恍惚领悟出距离之远,她知道故事并未尾声,问及然后,找到母亲没有。还有,还有韵荻,她,她怎么样。见妻子饶有兴味,方又说开,“重遇韵荻后,恐独自生活难免艰辛,决意接她同住。”话音落,见沈氏嘴角微微颤动,终究又咽回。 为不扰老父安睡,便于离家不远处的洛籽亭团聚。 “韵荻,宛瑶呢宛瑶在哪儿啊你们怎么没,没在一起吗她人呢为什么没回来还是她故意躲起来不见我”佟戟面色狰狞。“三哥,你冷静点,韵荻才刚回来,你这样会吓到她,不如等明日再说。”骥怎能眼见韵荻受半点委屈,但他也理解三哥的情绪。“明日什么明日,现在就说。”佟老大可不管有过什么波折,只一味指责说,“老三,你喊什么,这么咄咄逼人,荻姑娘才来,你就不依不饶,太不懂礼数。”苦口婆心地劝阻,注定不起作用,“大哥,你哪里知道发生过多少事,我不跟你争辩,你去问佟骥。”说罢,继续撕嚎。“好,我不管,不管。父亲还在屋里躺着,你们就吵吧,吵吧。”说罢,甩手而去。“大哥,大哥你等等。”佟老二跛脚不便,“老三,说说你啊,还闲不乱。佟骥,韵荻,咱们走,随二哥进屋坐,让他冷静冷静。”两人忙搀扶佟二。“三哥,我定会给你个解释。今晚,咱们还在这见。”荻说。“韵荻,老三这脾气你也清楚,父亲病着他心里憋闷,宛瑶毕竟是心坎上的,见你回来她却未归,难免沉不住气,你别怨怼他。”佟二宽慰道,家中历经变故,血浓于水之情被召唤,早已将针尖对麦芒似的咆哮撕裂。“我知道,不怨。”她挽紧他臂弯,跨过几堆碎石,见佟大插着手站在栅栏前。 佟骥连忙道:“大哥,三哥他,他是太急了,所以才。”老大也心含愧疚,“怪我,见那架势也没忍住。”韵荻则自责起来,“都怨我,我不该来,真不该来。”佟二避此话题说:“老四,找到母亲了吗”听佟骥把原委和盘托出后,又道:“她会去哪儿呢人生地不熟的。”骥自知在天地间找个人谈何容易,不愿再强行安慰。“好像,好像之前住着个寡妇,我和mama刚搬来时,邻家都这么说。后来,没多久就人去楼空,mama阻拦我去打探,可她自己却总往屋里去,神神秘秘的。再后来,我们搬进去住,有好些时日了。”韵荻渐渐多了回忆,细细说开。 佟家兄弟越发糊涂,摸不着头脑。“怎么会是寡妇呢”佟二自语道,“你再想想,那女人可曾讲起什么。” “难道是地址有误”佟骥琢磨琢磨又道:“不应该,分明没错。” 韵荻沉默片刻,恍然说:“几年前的中秋,mama邀她同住,席间她竟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月饼塞满嘴却迟迟未咽,含含糊糊,似乎叨念珠什么,竹什么的。” “珠竹”佟大满脸疑惑,毫无头绪。“莫非果真误解了” “难道是母亲平日喜戴的珠玉可这跟竹不沾边啊。” 此时,佟骥拍着巴掌道:“不是珠玉,也绝非误解,而是珠翠竹。” “珠翠竹”两人同声且相视,仍不解。 “父亲乃被此毒所困,该竹从海外运进不易,属珍品,认其品种之人甚少,想来此女定是母亲。只是,她从何得知的”佟骥百思难解,疑团层层。 佟大方有顿悟,“为何不早说,我们皆蒙在鼓里被瞒这么久,你把哥哥们当什么” 骥坦然道:“父亲恐怕你我冲动,要向主人追讨秘方反被牵累,连连嘱托我守口如瓶。咱们这个家已然风雨飘摇,经不起离散,因而我不能说。” “老四,二哥得说你几句,这么要紧的事怎能草率处理,攸关生命啊,可不是小事。你为这个家着想,咱们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间呢。” 韵荻忙帮衬说:“您别怪佟骥,倘若三哥知晓此情,依他那脾气岂肯待坐不管,定要寻仇,替老父讨回公道。” “算了,再纠缠初衷已毫无意义。”佟大平心而论道:“父亲的时日不多,兴许找不到仇家就已经,为今之际,尽所能去关切,去陪伴,暂且瞒着老三吧。” 骥点点头,“那母亲呢不再找找吗” 兄长不想言放弃,却又不得不言。“毫无线索,许是没缘分吧。不找了,有我们守着他,爱着他,足够了。”说罢,朝父亲房里走去,默默擦着泪。佟二把拐杖狠狠砸向地面,仰起头,眼眶通红。“三哥还没回来,发过怒火也该平静了,把他找来吧。”韵荻急于带佟骥远离这场是非,也渴望同他单独相处。两人离开不久,佟大从里屋走来。重新把拐杖递出后,只说了句:“没事,大哥在,总有你们落脚的家。”这边兄弟相拥,那边情侣挽手,异景同境皆无语。
牵手而行的两人终于停住脚步,“你都知道了”韵荻低语道,并未抬头。佟骥自知所指,只“嗯”了声,把手搭在肩上搂紧她,贴在胸前。“我早已失去被你疼爱的资格,不必这样。”她抽出身子,与他保持距离。“一定要如此生分吗”骥欲再向前。“不然呢”荻默默后退。“你还爱我吗”他总会如此发问。“不爱,”她早已准备好回答。“我让你真心回答我。”骥大跨步向前,拦住她的去路。“不爱,”显然很迟疑。他停在原地,她自顾前行,许久。他以为她会转身,所以他没追。她以为他会追来,所以她没转,就这么平行而去。 然而,情义无价。就在他起步的瞬间,她回眸泪眼婆娑。“你还爱我吗”这次换她问。“爱!”多么响亮,多么清脆,多么沁人心脾。“小佟对不起,对不起,”无数歉疚回荡耳畔,如同重重的耳光。“好了,不说了,都过去了。”别离后再相拥,久违的烈火团绕。“你还要我吗”在他吻颈后目光温柔如水时,她问。“要,我只要你。”又一剂深吻贯穿全身,随后又是耳鬓厮磨。这样良辰美景,还有几时呢也许今日,便是结局。但即便如此,也让我们畅快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