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偷听谈话
〔1〕 两人一瞬间被巡逻队围起来，巡逻队队长用便携式手电筒照着许琢玉与邱承臻，想要看清两人的容貌。 许琢玉自言自语嘀咕道，“运气怎的这般不好。”若不是看清是巡逻队的装束，怕是已经抽出手枪来。 两人被枪指着，不敢妄动。“把手举起来！”巡逻队队长看两人神色异常，又大喝道。 两人只好缓缓举起双手来。巡逻队队长端着汉阳造的八八式手枪，慢慢走进两人，仔细打量着。 “这般夜深，你二人在这里鬼祟做何事？”巡逻队队长正色问道。 “长官，我们都是正经百姓。这个时间在外面只是生计所迫。本在石门山任职训练员，今日家中急事赶回来，路程遥远，故此这个时辰还在街上。”为着保密调查张司令命案，许琢玉低头随意编了个谎言。 巡逻队队长绕着两人仔细打量着，看到邱承臻的衣服被掀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勾在后腰处。 “别动！”巡逻队队长用枪口抵着邱承臻的后背，随即叫了一位巡逻队队员过来搜身。 邱承臻心慌，怕搜出德国HKP7手枪来又被误会，只得心急道，“兄弟，都是自家人，我们也在保卫部任职。” 巡逻队队长冷哼一声，“适才可不是说你们是石门山的训练员？” 巡逻队队员搜出邱承臻的手枪，递给巡逻队队长看。巡逻队队长接过来，又让去搜许琢玉的身。 “兄弟，莫要妄动。这可是许司令家的少爷。”邱承臻慌忙说道。 听见邱承臻这么说，许琢玉小动作踢了邱承臻一脚。若是让父亲知道他做事情这般拖泥带水，怕是免不了被说道。 巡逻队一行人都是青年人，哪里认得许琢玉，连许琢城的样子也没见过几次。巡逻队队长听见邱承臻这么说，也算给许琢玉面子，还特意绕过去看了眼许琢玉。 偏巧许琢玉与邱承臻今日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找了普通的麻布衫来。 巡逻队队长见两人穿着太过普通，自然不信，仔细打量许琢玉后，正色严肃问道，“已经宵禁。若是许少爷，应持有司令公章的宵禁通行公文。你们有吗？” 许琢玉与邱承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巡逻队队长冷哼一声，“带走！” 一行人到了保卫部巡逻队办公室，巡逻队队长也是按规矩办事之人，刚坐下就拿过笔录本来开始审问两人。 “夜里去汉阳码头做什么？”基本个人信息了解完后，巡逻队队长正式开始审问。 “去查案子。”邱承臻只觉得此人烦闷，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便无了耐性如实答道。 “什么案子？”巡逻队队长一边记录一边追问道。 许琢玉的脾气也上来，冷哼一声，“无可奉告。” 〔2〕 翌日早晨八时许，巡逻队的人便来审讯室内请许琢玉与邱承臻。 彼时许琢玉与邱承臻正倚着木椅睡得香。听见有脚步声才勉强抬了下头眯着眼睛四下看了看。 “两位公子，赶紧起吧。处长来了。”巡逻队的人说着，便给两人松了绑。 听见来人这么说，许琢玉与邱承臻才打起精神来，刚起身便看见审讯室门口稍有不悦的许琢城与满脸关心的顾从贞。 两人觉得丢脸，挠头尴尬叫了声大哥。顾从贞赶紧迎上去，关切地问道，“两位哥哥没事吧？” 邱承臻笑呵着摆手道，“没事。”而后又问，“你怎么来了？” “今日本是去找友双玩。看见琢城哥匆忙出门，向刘秘书打听了才跟来的。”顾从贞挽着许琢玉的手臂回答道。 “好在宋队长留心，打来电话到家里来询问，否则不知道你俩要吃多少苦。”许琢城蕴气散去开口说道，“今日事情不要叫母亲知道，免得她心疼又埋怨。” 与巡逻队队长互相打了招呼，道谢之后四人才出来。 “承臻哥，你与琢玉哥昨日去做了何事？怎的被巡逻队关押了？”回许家的汽车上，顾从贞好奇问道。 许琢城接到巡逻队队长的电话，想来已经听说了两人负隅顽抗拒绝回答问题的事情，也不在顾从贞面前多问。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休要胡乱打听。”许琢玉接过话去。 顾从贞撇嘴便不再追问。 汽车停在许家大院，许琢城跟着三人从汽车上下来。 “从贞，你去找友双去吧。”许琢城说道。顾从贞稍有些不情愿，知道又有事情不让她知道，但仍是无奈走开了。 “你们两个跟我来书房。”许琢城说着便要往里走。 刘秘书本来在许家大院里侯着许琢城，见许琢城往回走，赶忙跟上来提醒许琢城，“处长，一会儿九时在办公厅还有季度经济报表会议。” 许琢城点头，“一会儿便下来，你将资料整理好，我在车上看便是。” 许琢城的书房里。 许琢玉与邱承臻知道事情瞒不住许琢城，只得如实将事情原委全部说清。 许琢城手里拿着许琢玉的推论笔述，张副官的信中内容被许琢玉破译为：货物已送出，二月二日。 许琢城思索着，“如此看来张司令的案子倒是一条大鱼。只是你们俩这般莽撞行事，再去汉阳码头定要打草惊蛇。” “汉阳码头的进出货物记录簿。”许琢玉思虑良久后说道。“承臻一开口，七爷表情就不对。汉阳码头的货物运输来往肯定也有些问题。” “你们打算接下来怎么做？”许琢城下意识露出手表来看了眼时间。 “找到进出货物记录簿便可。”许琢玉答道，“七爷说大老爷们做不来记录簿这些精细活儿，说明一定是女人保管着。” 邱承臻这时才回想起来，“对对对。七爷手上戴着干净的红绳，那些事物只有女人才做得出来。” 许琢城认同两人的推理，起身欲往外走，“时间紧，我要先过去。”又停下脚步转身叮嘱道，“这次定要小心些，休要让我嘲笑你们这德国军事学院毕业的留学生。” 书房门外一双耳朵，听见三人对话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