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终究还是你保护了我
远处的天虚子和叶天也是忍俊不禁，原本叶天脸上的担忧和悲伤也被冲淡不少，只是不敢笑出声惊动场中鬼厉和鬼魅而已。 雪如烟那冲天的战意却始终未曾减少一分，反而越来越强，那恐怖的威压朝着鬼厉和鬼魅两人倾轧而过，两人感到那让他们心惊rou跳的气势更是未战先惧。 雪如烟斜眼看着惧怕的两人，轻蔑一笑，娇声厉喝道： “鬼厉，你还不快滚！”说话间浑身战气如同惊涛巨浪狠狠的拍向了鬼厉两人。 鬼厉双眼戾气乍现，色厉内荏的厉喝道：“雪如烟，你不要得意，今天你们跑不了了，桀桀桀。”同时那皮包骨如同鹰爪的手隐晦的朝着身后的鬼魅打了个手势。鬼魅意会，眼里露出一丝狠厉，这一幕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雪如烟心忧叶战，手中长剑轻鸣，一道蓝色剑光如同海浪袭向鬼厉，鬼厉见状，不惊反笑，脸上尽是讥讽之色。 鬼厉反常的变现让雪如烟没由来的心头一跳，但是手上力道却丝毫不曾减弱。 鬼厉身上的气势瞬间攀升到巅峰，身上刹那之间涌起一道诡异的黑芒，紧接着突然暴起出手，两只拳头同时朝着雪如烟哄了过去。 “嘭” 剑光和双拳发出猛烈爆炸，就在这时烟雾漫天之刻，视线朦胧，一旁的鬼魅步如闪电，浑身战气冲天而起，蛰伏已久的鬼魅抓住时机骤然发难。 雪如烟听到那尖锐无比的破空之声娥眉一皱，脸上浮现一丝决绝，娇躯微震，以她为中心出现一个蓝色的光幕将叶战和她一起笼罩在内。 鬼厉肆无忌惮地狂笑，看着一心救夫的雪如烟讥讽道：“雪如烟你上当了，哈哈哈！” 此时鬼魅已然和那蓝色光幕触碰，但是鬼魅却是面露狰狞，双手不知何时变成了黑紫色，双手碰出，蓝色光幕如遇天敌，发出滋滋滋的腐蚀声音，眨眼之间一个一人大小的孔洞露出。 躺在地上的叶战不甘的嘶吼一声，他恨，好恨，恨鬼宗卑鄙无耻，恨自己无能为力。 一旁的鬼厉见状，猛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却出现在雪如烟的身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雪如烟眉头紧锁，见多识广的她早已知道是怎么回事，鬼魅以己身为媒介，剧毒凝于战府，透过战气缠在了雪如烟的身上，此刻雪如烟收回战气必然引毒入体，此刻已是进退两难！ 鬼厉突然的出现让雪如烟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一步错步步错，救夫心切的她已经完全处于被动，但是让她在选择一次她仍然不会后悔。 雪如烟温柔地看了一眼满脸歉意痛哭不止的叶战，随后神色果决，娇声厉喝，战气骤然聚身，雪如烟嘴角溢出一抹黑色的血液。 剧毒入体，引火烧身。 鬼厉讥讽的脸变得狰狞无比，双目发出嗜血的光芒，十指成爪，狠辣无比地抓向了雪如烟的小腹。 雪如烟不闪不避，将全身战气凝于长剑，长剑出现丝丝寒气，周遭温度骤降，杀气犹如波涛，体内的力量如同一座火山喷涌，剑光如银蛇吐信，剑光将鬼厉和鬼魅两人笼罩，浩荡无比，发出激烈的爆鸣之声，完全不顾自己伤势，却是以命搏命！ 隐在一旁观战的叶天看到父母的情况，十指紧握，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那俊朗的面容变得无比的狰狞，身躯颤抖，青筋曝出，牙齿死死咬在唇上，一滴鲜血顺着嘴角留下。 一旁的天虚子用自身的威势罩在叶天身上，将其死死压住，否则叶天早就不顾一切的冲将出去，天虚子此时内心复杂无比，看着浑身颤抖愤怒无比的叶天，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只是出手的代价似乎有些太大…… 场中情况瞬息万变，气急攻心的叶战看到妻子陷入险境，不知哪来的力量，噌的站了起来，手握长戟，如疯如魔，但是鬼厉和鬼魅浑然不在意外强中干的叶战。 雪如烟不顾伤势连续挥剑，接二连三的剑气化作两道巨大的剑幕，狠狠的向着鬼厉和鬼魅攻去，在鬼厉两人惊骇的眼中，刹那之间剑幕化为一片汪洋的剑海，瞬间轰杀过去。 “五鬼搬山” “百鬼众魅” 鬼厉二人仰天长啸，战气喷涌，然而这是雪如烟倾尽全力的一击岂是轻易能破的，却见刹那间两人被一片剑海淹没，而雪如烟则是忍不住一个踉跄，接连两口黑色的血液吐出，红润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倒在了地上，叶战双目流下一行血泪，拖着重伤的身子抱住了雪如烟，刚毅的脸尽是痛苦疼惜。 却说鬼厉两人皆以为雪如烟不敢如此倾尽全力放手一搏，大意之下两人举刀堪堪抵挡，片刻便是直直倒飞出去，接连砸断数颗大树，瘫倒在地，两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叶战怜惜地看着躺在他怀里的雪如烟，眼泪止不住的流出，嘴里不停的念叨：“烟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不会的…” 雪如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显脆弱，虚弱一笑，伸出洁白的柔荑摸着这个保护了她一生的男子，口中的话语断断续续：“战…战哥，你要好好…活…下去，躺在你的…怀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天儿，要好好照顾他…” 叶战身子不住地颤抖，双手将怀里的女子紧紧的抱着，强颜欢笑道：“烟儿，你不会有事的，没有我叶战的同意，谁敢夺走你，就算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我也要它知难而退！” 叶战说着不顾自身情况，强行将浑身所有的战气注入到怀里佳人的身上，棱角分明的面孔因为伤势变得扭曲，但是眼里却始终如一得盛满温柔，浑身的疼痛如若无物。 一旁的鬼厉和鬼魅也相继醒转，两人吃下数颗丹药，冷漠的看着正在以命换命的叶战，两人都没有出手，因为此刻的叶战一心都在雪如烟身上，这样打量的战气消耗他是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两人只需要等候叶战浑身再无战气的时候再出手，那么到时候谁都逃脱不了！ 叶战抱着雪如烟的双手泛着浓郁的金芒，忽闪忽明，随着战气不要命的注入，浑身的的皮肤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弹性，变得如同垂暮之人，原本长长披肩、光泽靓丽的乌发也渐渐变成雪丝，而后慢慢一点点扩大。 叶战仿若未觉，只是眼神愈加的温柔，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心痛，看着怀里昏死过去的雪如烟，心如刀割。手上金色的光芒渐渐的暗淡，而怀里雪如烟苍白的脸也有了一丝血色，渐渐的变得红润了起来。 一旁的鬼厉和鬼魅隐隐有些异动，脚步不着痕迹的渐渐靠近叶战两人，手上的武器泛着的光芒逐渐变亮，叶战仿若未闻，干裂的嘴唇轻启，嘶哑着说道：“鬼厉，不要打扰我最后的时光。” 听到叶战近乎请求的话鬼厉愣住了，顿了一会，摆摆手，和鬼魅站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其实和叶战夫妇打交道数十年，两人亦是不免升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踏入武者，终归会有这么一天，那么他们的末路又在何时？ 周遭的一切变得寂静，时不时掠过的微风带来丝丝凉意，古树的枝叶也随着风的撕扯，沙沙的落下。 叶战也终于将雪如烟体内的毒素控制住，只要不再动用战气，那么接下来便可以安然无事，叶战做完这一切洒脱地笑了笑。 忽然，雪如烟紧闭的眼睑微皱，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下一刻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一面容枯槁、迟暮模样的男人，而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隐隐觉得熟悉，抬头便撞进他眼里无限的温柔，目光勾勒着就算老去仍然刚毅的轮廓，眼角不禁滑出一滴眼泪，在他的怀里轻轻啜泣，眼里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不住的滴落。 “终究还是你保护了我，此生我不后悔”雪如烟伸出手抚摸着叶战的脸颊温柔的说道。 “烟儿，别哭，你没事就好了。”叶战温柔的笑道，松弛的双手轻轻擦去雪如烟眼角泪水。 雪如烟看到眼前这个鹤发鸡皮的叶战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再怎么也说不出来，说出的话到了嘴边尽皆化作了无数的心疼，噙着泪水的双眼让人看得揪心的疼。 一旁虎视眈眈的鬼厉和鬼影也渐渐变得躁动不安了起来，雪如烟置若罔闻，那一双凤眸展现出所有的温柔，这一刻风停了，树静了，四周的一切如同永恒，仿佛时间都为他们静止，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一名盘着三千青丝的绝世温婉女子和一名身躯笔直垂暮苍老的男子温柔的对视，他们的眼里除了彼此再无他物。 一直看着战况跌宕起伏的叶天此刻望着他的父母，心如刀割，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无奈被天虚子压在原地不得动弹，叶天双目赤红，鼻息粗重，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