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给忘了
“两位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想我老头子了没有？”卢梭嘻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听见他熟悉的声音，艾伦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复了下去，他强咽了一口唾沫，指着卢梭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扮鬼吓我们？” “我身上有那一点像鬼？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我把你扔进棺材里扮鬼。”卢梭突然怒道。 艾伦仔细打量了一下卢梭，发现他和上次分开时相比基本没变化，确实没什么地方像鬼。可是刚才一开门的时候，自己确实被狠狠吓了一跳，心脏几乎都要被吓破了，直到现在，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呢。 艾伦知道和他辩论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就又问道，“那你来了为什么不敲门，偷偷地躲在门后面，一点脚步声也没有，谁冷不丁见了不害怕啊。” “你偷听别人谈话是会敲门，还是会弄出脚步声啊？”卢梭反问道。 “你还好意思承认，这么大年纪还偷听晚辈的谈话，也不羞。”艾伦刮了刮自己的鼻子。 “长辈偷听晚辈天经地义，关心你才会去偷听你。索菲亚，你父亲就没偷听过你说话，偷翻过你的日记什么的？”卢梭转而问索菲亚。 “那是观察我们的成长，防止我们走上歪路，每一个父母都会这么做的。”索菲亚说道。 “这就对了嘛，你看索菲亚都通情达理，你应该多和她好好学学。”卢梭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吧，偷窥有理。那您想偷听什么，偷听到了没有，如果没有，要不要你再出去继续偷听？”艾伦说道。 “嘿嘿，我听说你们去海族干了笔大买卖，貌似做的还不错。于是就想看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的心性有没有长进，现在看来，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卢梭说道。 “反正您资格老，随便您怎么说。”艾伦不乐意地说道，“不过您不是在那个么，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是在沉睡，又不是死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大陆上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卢梭瞪了他一眼。 “这么说，上次索菲亚来见你吃了闭门羹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艾伦问道。 “这个，这个，”卢梭不停地挠着头，尴尬地说道，“我上次出去得太久，身体衰竭得很厉害，所以一回来后，匆匆交代了几句就赶紧沉睡了。索菲亚前两天过来的时候，我能听得见，但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声，所以就没法阻止那个叫密特朗的大笨蛋。” “我明白了，”艾伦说道，“您以为索菲亚肯定会和我一起来，而交待我的名字只用两个字，她的名字则要用三个字，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加上连词就是六个字，所以你选择了最简洁的表达方式。” “没错，是这样的。”卢梭点了点头。 “那您就没有考虑过她一个人来这种情况？”艾伦又问道。 “我忘了。”卢梭答道。 索菲亚觉得自己鼻子都要给气歪了，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自己平白受那么大委屈不说，还在可蓝面前狠狠丢了一次脸，原因竟然是自己的名字比艾伦多一个字，念起来麻烦。 当然了，卢梭没有告诉索菲亚，他并不是忘了，而是因为如果艾伦没来，光凭她一个人很多事情是做不成的，他为了见索菲亚而提前结束沉睡也没有意义。不过这个原因他是打死不会说出来的，小丫头现在已经气成这样了，要是知道真相，搞不好会把自己这座先贤祠给拆了。 就在卢梭眼中的精芒一闪而过的时候，艾伦脸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 卢梭看了一眼艾伦，心想这小鬼倒是越来越机灵了，不过嘴上却没说什么，转而问索菲亚，“小丫头，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不敢，”索菲亚连忙说道，“我个人受些委屈不算什么，我之所以急着想见您，就是想了解一下，一旦我们和莱茵王国开战，您这边能提供哪些支持。毕竟我们那边的局势已经很紧张了。” “这样和你们说吧，”卢梭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说道，“保证你们狮心公国不被莱茵王国吞并，是法兰克帝国的长期战略，在合适的时机鼓励狮心公国完全独立，也是法兰克帝国的既定国策。但至于我们会提供多大力度的支持，则要视具体情况而定，而不会在一开始就拿出一个详细的援助清单。” “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艾伦说道，“如果他们实在撑不住了，你们法兰克帝国肯定会出手，但如果他们撑得住，你们就不会出手，至少不会明面上出手。”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你们最大的底牌，但不到最后这张底牌是不会被动用的。如果狮心公国能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实现独立，对你们也是件好事，在别国支持下独立的国家，和在外力帮助下脱壳的鸟儿，都会先天不足，后天疲软。”卢梭说道。 “可是当初是您跟我说，坚决支持我们独立的呀，现在您态度又这么含糊，我怎么向父亲和公国的人交待呢？”索菲亚心急如焚地说道。 “你认为我骗了你？”卢梭笑着问她。 “有那么一点点。”索菲亚小声地说道。 “你别不好意思说。我觉得可不止那么一点点，他分明就是个大忽悠，忽悠得你团团转。”艾伦替索菲亚打抱不平。 “小丫头，你听好了，如果一个国家要独立，那一定是这个国家人民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们不能坚信这一点，而是把原因、责任和希望都归结为其他大国，那他们的独立一定不会成功。别人可以不坚信，但你不能不坚信，如果你对这一点还有怀疑的话，你就没有必要来巴黎了。”卢梭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这一番话如何一条奔腾而来的大河，直接冲进索菲亚的心田，使她如同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先前所有的仿徨、迷茫、焦虑、犹豫，这些心灵杂质和暗礁似乎一瞬间都被冲刷得无影无踪。她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朝卢梭重重地点了下头，“我明白了，我会抓住一切的机会，尽全部的努力去争取援助，但我能成功多少，取决于我内心的坚持，而不是别人对我的承诺或者同情。” 卢梭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他转头看到一旁的艾伦正不停用手指敲打着椅子上的把手，便对他说道，“当然了，我毕竟是向索菲亚承诺过的，如果你能替我给她一定的帮助，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我给她帮助，您给我补偿，这算是暗地里对她的支持么？”艾伦问道。 “算是吧。”卢梭说道。 “那好，我要开价了，”艾伦清了清嗓子说道，“过不久，我有几位海族的朋友要来，他们想参观卢浮宫的所有馆藏。” “没问题。除了见不得人的那些东西，其他都可以给他们看。”卢梭说道。 艾伦很想问太珍贵的藏品是不是都算见不得人，后来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也不是他要看，没必要这么较真，到时候在海族人面前丢脸也不关他的事，于是提出了第二个条件，“我想在巴黎建一座免费的图书馆，向所有的人开放，地点不能太偏僻。” “你看准了哪个地方，晚上偷偷放一把火，烧掉多少地方，我就把多大的地皮弄给你，但前提是不能死人，也不能被人抓住，否则当我没说。”卢梭说道。 “您竟然怂恿我在巴黎杀人放火？哦不，放火不杀人，那也太离谱了，我没听错吧？”艾伦瞪大眼睛看着他。 “巴黎这样的老城市，好点的地方早就被人占了，我也给你变不出来。如果你能从别人手里买到地皮当然最好，如果别人不肯卖或者你不想花钱，我这个办法你不妨考虑一下。”卢梭不停地引诱着艾伦心中的小恶魔，使它有些蠢蠢欲动。 艾伦咽了口唾沫，看了下索菲亚，见她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便把这个恶念强行压下去，笑着说道，“地皮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吧，不过您得给我题词。” “没问题，我还可以把我的一些手稿送给你。”卢梭似乎对于艾伦拒绝他那么好的建议有些遗憾。 “玛格丽特公主的成年典礼，我们没有邀请函，恐怕进不去。”索菲亚说道。 “嗯，会有人邀请你。”卢梭说道。 “我还准备了一份礼物，想当面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不想提前被人查看。”索菲亚又说道。 “你们家确实有些连我都眼红的好东西，我等会儿给你写一个纸条，为你作保，到时候他们就不用再检查了”。卢梭手臂随手一挥说道。 “那我没问题了。”索菲亚说道。 “你呢，小鬼？”卢梭又看向艾伦。 “上次分开时，您说巴黎有叫人流连往返的红磨坊，还有令人兴奋刺激的斗兽场，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艾伦认真地说道。 索菲亚再也忍不住，当场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