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弑神宫
卫夏正要带着鸣虚走出大厅，那日扬言“看上”卫夏的男子带着两个侍从从天上跃身而下，卫夏一惊，鸣虚拔出匕首将卫夏护在自己身后。 男子的装扮与那日一样，面上依旧带着黑色眦睚面具，身上穿着红色牡丹暗纹的衣袍，身上凛然的气息依旧。 那男子径直走向卫夏，他身边的护卫几步上前便把鸣虚扣住，此刻的鸣虚丝毫动弹不得。 面具下的双目就像是利刃一般紧紧地盯着卫夏，“你不高兴？”那男子问道，声音里带着蚀骨的妖媚冷锐，和与他完全不相符的关切。 卫夏看着那个人道：“阁下，我高不高兴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男子纤白的手指将卫夏垂落在额角的碎发向后捋了捋，鼻尖呼出的冷气使得卫夏整个人不是很舒服，“你不高兴的话，我也不高兴。” “呵呵！本官竟不知，尊上会对本官的夫人如此关切。”商子陵的声音在卫夏的身后响起，卫夏下意识地想要离开。 那男子的视线转向商子陵，商子陵也看着他，厅中众人小声地嘀咕着，纷纷在猜想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是谁？ 在下一秒，商子陵就为他们介绍了这个男人， “不知伽蓝宫主到访有何贵干？” 商子陵的声音刚落下，厅中一下子安静了，伽蓝？这个伽蓝是那个伽蓝吗？人们疑惑了，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个人与那位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事与愿违。 “呵呵呵！”伽蓝轻声低笑了起来，道“本尊今日出弑神宫就是专门为大人贺寿的。” 说着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侍从递上了一个蓝锦织就的礼盒，伽蓝道：“这是我弑神宫中秘制的过客水，只需饮一口，生命中最爱的人终成过客。这一瓶过客水送给大人，希望对大人有些帮助，祝大人寿比南山。” 伽蓝的话音刚落，厅中的众人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司寻雨鄙夷道：“我原想夫人是山间淳朴善良简单的一介农人，不料，夫人的来头真是不小。” 伽蓝看向被素纱围起来的饭厅，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邪魅的笑容，“这位姑娘眼光不错。”说着一伸手，原在饭厅站着的司寻雨便被他扣紧了脖子。 伽蓝上下打量着她，商子陵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剑锋直指伽蓝。 “女人，听说你最近的动作很大。”伽蓝的声音有些致命的阴冷，寒冷的气息紧紧地将司寻雨包裹着，引得她不住地颤抖着。 商子陵上前，剑尖已经抵在了伽蓝的额前，“伽蓝，不过是个女人，你最好放了她。” “呵呵呵！听闻中原是以寿星为大，既然是你说的，本尊放了便是，不过不是因为你。”伽蓝直接将司寻雨扔在地上，一落地，司寻雨便不顾形象地紧紧抱住商子陵。商子陵的眉头不由的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看着伽蓝。 伽蓝走向卫夏，俯在她耳边轻声道：“女人，不要被别人欺负了，不然，便是本尊亲自出手了。” 伽蓝的话语给人窒息般的紧迫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是这样强势的话语，让她的心头一暖，虽然，她并不认识他。 伽蓝说完，带着侍从几个跃身便消失在了天际。 厅中的众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商子陵让人带了司寻雨下去，卫夏正欲带着鸣虚离开，商子陵便快步上前，拉着卫夏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鸣虚正欲跟上，肖释便扣住了她。 卫夏纤细的手腕被商子陵抓得有些疼，可是商子陵丝毫没有注意道，只管拉着卫夏向着前院一个她不认识的树林走去，脚上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地上的沙砾磨得脚生疼，可是她的眼泪依旧没有流下来。 终于，商子陵在树林的深处停了下来，借着月光，卫夏看见了商子陵黑沉着的脸，紧紧抿着的唇角。 许久，“什么时候认识伽蓝的？”商子陵终于出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商子陵上前一步扣住了卫夏肩膀道：“我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伽蓝的，你知不知道，弑神宫与中原从不往来，而且伽蓝此人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卫夏看着他，漂亮得似若点漆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神彩，卫夏只是看着他道：“那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说什么？” “我说过，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卫夏此生是瞎了眼了，会那么傻的爱上你，从今天起，商子陵，请你走出我的世界，我们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加诸在卫夏肩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大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商子陵的声音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冷了几分。 “无须我多说，我要说的不过就是你一直在做的，从今日起，我卫夏会做好一个主母夫人该做的事情，不过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鬼岭上为国捐躯的那三万将士。”在许久以前就已经放手的人，直到了今日才有了勇气将这些话语说出，在那一刻，卫夏感知到了死亡，或许，这个世界上，死真的是一种解脱，就像是母亲一样。 卫夏转身，无视了商子陵，向着她来时的路走去，任由地上的瓦砾砂石刺入自己的脚中。 商子陵快步上前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力道大得惊人，不知为什么要怎么做，也不知为什么会将她扑倒在地上，身体里的欲*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主导了他，任由他将她的衣物扯开，任由自己将她覆盖，像一个魔鬼一般。 卫夏紧紧地咬住了他的脖子，似一直困兽一般，猩红的血液让他们冷静了下来，疯狂的气息渐渐敛住。 商子陵看着她，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她的眼泪掉了下来，脸上带了被茅草划破的痕迹，头上的发髻也乱了，冰魄蓝的发带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身上的衣裳破成了一片一片的，皎洁的月光下，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莹白得就如璞玉一般，唇角带着血滴，商子陵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了下来，将她裹住，无声地将她抱起，向着自己的重楼阁走去。 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解释不通那些奇怪的感觉，为了卫夏慌乱，为了自己命运的无奈，为了自己丢失卫夏生命的控制权而抓慌的感觉，自己怎么了？所有的失措在今日，卫夏要走出大厅的那一刻有了解释，自己这是爱了，只是，自己没有爱的权力。就像五年前那一晚失措慌乱地离开一样，自己害怕去面对她。 回了重楼阁，商子陵不敢解释，不敢多说，不敢承诺，唯一敢的，就只是抱着她，让她呆在自己眼前，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 卫夏面无表情，任由他看着自己，心口的跳动依旧，可是这个梦，自己再也不敢进了。 商子陵吩咐了那日伺候过卫夏的纹晴给她换了衣服后，纹晴说她的脚出了许多的血，看见那双被沙砾磨得血rou模糊的双脚时，心疼的感觉再一次将商子陵包围住。亲自找来了药箱，小心地为她清洗着伤口，用了自己这里最好的药，包扎好。 期间，卫夏没有任何发声，就像一个木娃娃一样任由商子陵摆动着。 传了桑院的丫鬟过来，那些丫鬟也听了今日的事情，对着商子陵都没什么好脸色，鸣虚直接抱着卫夏回了桑院，商子陵站在阁楼上，看着她们抱着自己最爱的人逐渐消失在自己面前。 管家肖释从后面走了出来顺着商子陵的视线看去，道：“大人，国相就是因为你不会爱上她，才将她安排给你的，大人不应该忘了，谁才是你该爱的人。” 商子陵转身看着肖释，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寒冷，道：“知道，从楚渊将我带出皇宫的时候，我就知道，所以你不用提醒。” 肖释拍了拍商子陵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下了阁楼。 商子陵看着远方，手上还残留着药香和她脚上的鲜血，今夜她会是好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