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极乐之门（4）

    无色和沙霓意乱神慌，苦于帝季和魁婴纠缠不下，无法逃脱。

    困在辉光钟内，身体的自愈赶不上灰灭的速度。

    无色言有服软之意：“帝季，你这是何苦，这样你也会死的！不如暂休干戈，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包括去月核。”沙霓大怒：“你就一怂蛋，我情愿和他同归于尽，也不去那该死的月核。”不等她话说完，无色抢口说：“住口吧你！去月核怎么了，总比死了要好。帝季，你收手吧。”

    帝季凄笑不止：“收手？大西洲覆灭时，我们就该死了，让你多活了一万年，还嫌不够？”

    沙霓打个哈哈，嘲笑：“热脸贴了冷屁股。”无色气得两眼充血：“你们俩都是疯子！”沙霓频频冷笑：“你才是疯子！帝季说的没错，一万年太久，你不嫌腻我还腻了呢。哼哼，只要能报仇，死又有什么好怕的，我一定要撑到帝季先死，我……我才肯死。”话到最后，飓风愈烈，身子灰化加剧，疼痛也就再难忍受了。

    四人之中就数魁婴可御风袭，偏偏就她哭得最凶。

    那哭声搅动人心，似乎是传达死亡的信号。

    她们虽都有削rou剔骨之疼，交战仍烈，手脚都不肯慢下来。

    这时，殷立摘取到舐光佛婴，从树上跳下，瞥见战况惨虐，忙叫：“老先生！你……你……，姜聪，快停手！”帝季咬牙硬撑：“别停手！否则就前……前功尽弃了！殷先生，趁还有时间，快……快去那儿剔除辉光聚变，快去！”说时，手指能量微爆区域。殷立不听，自有主见：“不行，我们人多势众，犯不着和她们同归于尽。姜聪，快撒手！”

    见姜聪不理不睬，凑到身前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他已经七孔流血，模样霎时可怕。

    殷立来不及犹豫，出手将他双手举起，辉光巨钟当即隐灭。

    此时，帝季、无色、沙霓只剩得半截身子，能量飓风猝灭，她们的身子又缓缓长了出来。无色想逃，帝季急喊：“魁婴，抱住他！”说时，自己也是一个闪扑，将沙霓死死抱住。四个人刚还缠斗不休，这一刻双双搂抱，更是越缠越紧。

    就在这时，姜聪身体内响起阵阵微爆，跟着仰倒在地，狂吐鲜血。

    殷立鼻子一酸，哭喊：“姜聪！姜聪！”

    帝季急说：“别叫了，这里布满了宇宙爆炸的余力和原力，姜聪刚吸收了不少，能量承载太多，怕是马上要爆炸了。你，你快走吧！”没等殷立接话，姜聪咳了几口血出来，骂说：“死老头，你……你又耍我！这会我……我让你玩死了。”帝季奇说：“你还能说话？你要还有力气，送殷先生出去！”

    殷立放声悲哭：“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姜聪两眼发直，龇牙恨恨说道：“妈的，好……好疼啊！刚刚才知道我有个独眼龙的宠物，都没得玩，就死……死了，不值啊。”殷立一边抹泪一边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姜聪手捧嘴上，又吐了几口血：“你……你走吧。”

    殷立把他搂得紧紧的，只摇头：“我不走，要走也得带上你和魁婴。”

    远处的魁婴正和无色较真，听见这话，憋嘴哭说：“呜呜……，殷立，我舍不得你，呜呜……。”无色挣扎不脱，哄她：“我知道你舍不得殷先生，放开我，趁现在还有时间，你们俩赶紧出去。”魁婴用额头猛撞他后脑勺，边哭边骂：“让你骗我，让你骗我！我……我打死也不放。”

    殷立冲她柔柔泣笑：“魁婴，乖，别哭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突然姜聪的身子开始颤抖，全身散着强光，脉络爆裂，痛苦不堪。他伸手抓住殷立衣领：“你放……放屁！跟你一起死，不……不好玩。魁婴，咱……咱不留他。”魁婴点头哽咽：“殷立，我不想你死，你……你走吧。”姜聪手指一弹，射出辉光绳颤在殷立身上：“走……走吧，你！”

    殷立苦命挣扎：“放开我。”我字刚滑到嘴边，就像箭般去远。

    他身缠辉光，身不由己，唯有凄喊：“姜聪！魁婴！老先生！”

    那光去势好快，毫秒跃过空间结界，递近洞口刹那，殷立瞧见沙陀和鬼方还在对战厉工、厉炎，遂喊：“要爆炸了！快跑！”跟着身形没入洞口，那辉光就像生了眼睛似的，直接趟过洞xue实验室，从黑涡巨洞穿了下来。

    一瞥眼，看见广场上还有许多吭气兽在和单眼吭气兽恶战。

    没瞧清楚战况如何，姜聪的辉光七拐八弯的把他送出了奇点通道。

    殷立瘫跪在地，抱头痛哭，把心一横，刚想钻进奇点通道，只听得轰隆一声爆炸，顿时地动山摇，鬼方和熊熊火焰同时从通道口冒出。

    爆炸威力巨大，岩壁破裂，虚洞坍塌下来。

    殷立伸手托举：“钻进去救人，快啊！”鬼方从地上爬起，往里一钻，却是踉踉跄跄摔倒在地。殷立催他：“快进去啊！”鬼方伸手凌空探摸，哭丧着脸说：“通道不见了。”殷立失声惊呼：“什么！”身子一软，两人顿遭石埋。

    只闻沙走石滚，余音皆戛然而止。

    两人的脑子一片空白，静静地压在石下，放佛死人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殷立才开口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鬼方凄凄然回话：“听见你说要爆炸了，我带着师兄拼命的逃，哪知厉工、厉炎抱着师兄不肯撒手，刚到通道口边，里面就发生爆炸，我……我是亲眼看见师兄灰飞烟灭的，师兄临死……临死前把我拍了出来。要……要不是厉工、厉炎拖慢了我的速度，师兄，他……他也不会死，他们……他们真是害人不浅。”话到最后，字字悲泣，哽咽的几欲断气，良久情绪稍平，问：“我师傅呢？”殷立长长叹气：“和无色同归于尽了。”

    两人至此才嚎嚎大哭起来。

    哭声从石头缝里钻出，传至基地，如鬼魅诅啼，闻者寒毛直竖。

    不一会儿，基地的无人机缓落下来勘察，嗡嗡的声音把两人唤醒。殷立躬着身子爬起，硬生生的把千万斤的塌石土沙抗了起来，将舐光佛婴递给鬼方：“把这个拿给子萱服下，等她醒了问起我，就说我已经死在极乐之门了。”鬼方愕问：“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殷立苦苦自责：“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擅自摘取舐光佛婴，打乱了老先生的计划，否则她们可能都不会死，你说我哪还有脸活着。”

    鬼方劝说：“这不是你的错，你用不着自责。”

    殷立心如刀绞般难受：“我的错我自己明白。”哭哭笑笑起来，便似犯了癫狂，脚下一蹬，钻山破石而去，冲出地面，直上云霄，片刻飞出大气层，直奔月球去了。

    姜聪和魁婴成了他心里的疼。

    一直以来，姜聪和魁婴自愿担当保护他的责任，毫无怨言。她们三人的情感超脱了友谊，甚至比亲人还亲，彼此之间相互依赖，日益浓重。此次空间结界之行，在他看来，己方势力占据明显优势，完全可以诛敌于结界，却因自己贪念庄子萱的****，擅自爬树摘取舐光佛婴，致使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