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罚款
生活充满着平淡，淡如开水一杯，但水是生命之源，每个人都离不开水，当你口渴至极的时候才会懂得水的重要性。生活亦是如此，当你承受挫折时，才会懂得平淡就是一种享受。你可以没有五彩斑斓，没有风花雪月，但是不能没有平淡。 以后的一段日子里，平淡而又安逸，吴桐摊子越弄越大，耳机品种越来越多，还搭配着数据线什么的，买了张折叠床，每天背着折叠床带着货出摊，平均每晚在沙井村都有一两百元的收入，还算稳定。 吴桐这之后有经过小寨卖伞的指点，阿里巴巴进了一批黄瓜美容切片器，就是可以把黄瓜切成薄片的工具，一块钱批发卖五块，刚开始生意还可以，最多一晚卖了七十个，后来逐渐卖不动就原价处理了，也没压货。不过卖黄瓜切片器的时候，他为了做广告一直在脸色贴满黄瓜，大部分人不知道他卖的什么东西，他清楚记得一个女孩子看到他贴了满脸黄瓜的样子，震惊的同时说了句“我……去！”然后用鄙视作呕的眼神看着吴桐，心里肯定在想，这男的好自恋…… 经过第一次去早市的惨痛教训，吴桐从那之后好长时间没去过早市，至于袜子丝袜什么的都是干脆拿到夜市卖，不过卖袜子的太多了，还有自己当时经验不足，不懂用什么模式去卖，所以一直卖不动，最后干脆把所有袜子装在李宁双肩包里，两包袜子连带两个双肩包直接扔垃圾桶了！ “早市比夜市赚钱啊，去早市的人都是去买菜的，都是去消费的准客户，夜市大多数人都是闲逛的。”地摊群里有很多专业跑早市的哥们一直在说着早市比夜市好卖货的大道理。 如果只夜市出摊，那得要浪费多少大好光阴，况且有时候碰到什么检查啊，下雨啊，或者有卖同样货的人来沙井村摆摊，那一天都白费了，所以早市必须要出。想出早市就需要交通工具，考虑了好久吴桐决定买个电动车，通过兵兵的讲述，有种电动车叫载重王，拉的货比较多，可吴桐长这么大都没骑过电动车，也懒得去市场上找哪里有卖的，为了方便果断网上花1900买了个带**的小载重王。 可事实证明网购电动车并不方便，这个载重王是发的物流，发到灞桥区一个新建的物流里，特别偏远，距离沙井村差不多30公里了。况且卖家说了，电动车寄过去前轮是拆掉的，必须自己组装上才可以，可吴桐哪里会组装啊！还好他认识一个叫汪德军的哥们，之前做过修车的工作，和他一起找了好久才找到物流位置，然后借了扳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组装完。 汪德军当天有事要去外地，所以只把吴桐送到小寨，然后吴桐要自己骑回去，但他从没骑过电动车，曾经还有两次坐别人电动车出车祸的经历，所以本能惧怕，从不愿意坐，更别说骑了。 “没事的，会骑自行车就会骑电动车，这个和你骑自行车没区别的！”简单说下如何cao作，汪德军扶着电动车，安慰坐在电动车上准备骑车的吴桐。 “好吧！”吴桐抓稳车把，屏住呼吸，心惊rou跳过后，想不到第一次就顺利安全骑走了！ “原来骑电动车的感觉这么爽啊，比自行车快多了！”吴桐得意洋洋在大街上速度越加越快，胆子也越来越大。 吴桐当时对西安道路不熟，也没装什么导航，没走多久就迷路了，七拐八拐走了好久。在某个转角处，一个老头骑个自行车悠哉悠哉的拐过来，吴桐大惊，毕竟是个新手，马上乱了方寸，一不小心碰倒骑车的老头，不过看样子没摔多重。 “小伙子别跑！”老子跳起来，用手指着已经远去的吴桐。 “对不起啊，大爷，车速太快，我停不住……”吴桐找了个借口骑走了，这要是被讹了，这今后还能翻身吗？ 这期间吴桐在沙井村北口租了个房子，和兵兵住同一个院子，同样住在二楼。这房间不大，挺温馨的，也不是很贵，只有三百多一个月。 电动车买来了，可早市应该卖什么货呢？当时没有任何经验，什么毛巾、杂货、锅碗瓢盆、牙刷、洗衣粉、衣服等等都想过，毕竟也不敢轻易尝试，进货都需要钱啊，万一不好卖了不是要压货的吗？必须要找一种好卖的产品才可以，吴桐当时经常去早市上闲逛，去看看什么东西好卖，大不了你的东西好卖我直接复制，然后去另一个地方卖去。 但是逛来逛去，发现还是卖菜的生意最好，之后还听一个卖鞋的老乡说：“你别小看早市卖菜的，存款上百万的人多的很啊……”从这可见卖菜有多火爆，不过要凌晨起早贪黑进菜，还要有车拉，还要有好位置，而且一个人还不行等等，吴桐觉得太繁琐了，不然还真去早市卖菜去了。 记得有一次，天气燥热，大白天的呆在家里太浪费时间了，吴桐一个人拎着包裹去找白天可以摆摊的地方，转来转去，来到沙井村旁边的徐家庄，也是个城中村，找了个人多的巷子里，虽然没有一个摆摊的，不过还是撑开布将耳机摆好。 “看下啊，魔音耳机。”撑完摊子，吴桐坐在阴影处，等待顾客上门。 “带通话的多少钱一个？”一个打扮时髦的妹子问。 “要哪个呢，好多种。”吴桐指着摊子上各式各样的耳机说。 “就这个吧，多少钱呢？”妹子指着一个紫色，带耳麦的耳机问。 “这个25，音质很好的。” “好吧，我试听一下……” 生意还算可以吧，不到一个小时卖了一百多，吴桐卖的耳机利润大概在百分之七十的样子，卖一百赚七十没问题。 “哎，小伙子啊，别摆地摊了，还是去找个工作吧！”吴桐正在卖着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到跟前，表情里满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吴桐抬头看着她，顿时摸不着头脑了，这老太太可从来没见过，至于摆摊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别摆了，别摆了，去找个工作吧，年轻轻的小伙，这能赚多少钱呢？”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面对这七八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吴桐真不知道说啥了，时代不一样，思想也不一样啊。这摆摊确实遭会受过不少的白眼，其实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创业总要有个过程，什么都会过去，当你有一天回想这些白眼的时候，应该心存感激，是他们给了你努力的动力，是他们教会了在打击中成长，有句话叫低头需要勇气，抬头需要实力！ 某天，吴桐在西安康复路批发市场闲逛，看到丹尼尔商城一家批发钱包的生意很火爆，人满为患，这让他大为惊奇，来批发的人多，肯定就是生意一定很不错啊！ “我弄点钱包卖卖怎么样"吴桐在群里问。 ”钱包不错啊，我去年一天都要卖一两千呢！“吴强说。 其实电子产品真心不错，但处处都有卖的，几乎每个市场都有，竞争大，再加上当时沙井村三天两头检查摆不了，生意也越来越差，所以打算弄点钱包卖卖，因为这东西早市上也可以卖。不过卖钱包的也多，竞争也比较大，可卖啥的没有啊，好卖的东西谁还等着你去卖，除非你有别人什么找不到的好货源，不然只能去跟别人竞争。 “弄点钱包去卖卖吧，沙井村人多，应该好卖！”吴桐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弄钱包。 这天吴桐、吴强、兵兵、群里的苗苗，还有群里的小虎几个人一同前往康复路锦绣箱包城看钱包，吴强之前有多次逛过锦绣箱包城，问了很多家钱包的价位，所以知道哪家便宜，直接把大家带到便宜的那家。 “钱包可以的，以前我出去哪天不卖个一千多啊！”吴强一直在和众人讲述他的光辉历史。 这家批发商听口音是湖南人，见到这么多人过来很是热情，一直在为我们介绍钱包的款式和价位，而且还不断说这钱包哪个市场卖的多好多好，搞的在场所有人都很心动。 “吴桐，你现在拿不拿钱包啊？’小虎问。 ”不拿，暂时没那么多钱，过两天吧！”吴桐刚买了电动车，手头上确实没多少钱了，而且当时摆摊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那我明天弄点钱包卖卖啊！”小虎两个眼睛开始放金光。 兵兵那个时候，最早卖平安豆什么的东西，后来因为他在义乌摆摊卖衣服的亲友生意很好，还卖美特斯邦威的尾货，所以想让亲友给弄点货过来卖，然后就有做服装的计划。当时先是在康复路找到一家名为“小英子”的服装批发商，在沙井村卖夏装，八块钱批发卖二十五，平均每晚都能卖五百以上，这让吴桐大跌眼镜。 “吴桐，小虎开始在沙井村卖钱包了！”去看完钱包的第二天，兵兵QQ里告诉吴桐一个消息。 “我去，不是吧！我给他说好要在沙井村卖钱包的，这太不仗义了吧，带他去看钱包，是把他当朋友看，完全没对他有戒备心。”吴桐当时就无语了！ “那没办法，谁叫你带他去的！”兵兵QQ里发了个白眼的表情。 “我管他，我说好要卖钱包的，他肯定是在我要拿货的那家拿的货，我明天也去发货卖钱包，大不了一起卖！”被朋友坑的滋味真不好受，吴桐第二天果断把所有钱都批发了钱包，早早去沙井村占位子摆开，小虎当时见吴桐摆开了，就去别的路口摆了。 钱包批发过来了，因为价格的缘故，不是很好卖，就比如十七批发的喊价三十五都会觉得贵，款式很多价位也不一样，要的高卖不动，要的低讨价还价后就没利润，销量也不是很好。也曾拿到早市去卖，不过早市都是老头老太，喜欢捡便宜货，就比如吴桐清楚记得一个老太婆问：“这钱包多少钱一个？” “这个包包很漂亮的，三十。”吴桐边介绍边说。 当时老太婆双目圆睁！嘴巴张的老大，似乎不敢相信，用手连拍几下胸口，颤抖着说：“哎呀妈的，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三十……！” 吴桐当时就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后来他曾把钱包全部堆成山，用两张折叠床摆了四米，大喇叭广告录音放起来，厂家倒闭横幅打起来，全场二十，一天换一个地方卖，这样在当时销量还算可以，不过利润低，没有便宜的货源，钱包批发价格几乎都是十几元。 沙井村最早摆摊可以说是圣地，正街上除了兵兵和吴桐就没人摆，可有人见他们在这里摆，马上人越来越多，位置特别不好占，还有的人上午就用货架或者木板把位置占上。当时吴桐每天几乎中午两点左右就要过去占位置，不然晚了连摆摊的地方都没有。 沙井村正街当时摆摊，都是摆在村子大马路中间的，老是造成拥堵，所以经常有人去村委会投诉。 “以后不要摆了听到没有，再摆的话摊子就给你们抄了！”村委会的人，再次过来放话，但为了赚点辛苦钱，还是有人愿意过来冒险摆摊。 终于在一个不安的晚上，村委会全员出动，带上一群请来的帮手，把沙井村正街很多摆摊的人通通围住！村委会每个摊都派人盯着你，想跑不让跑，叫摆摊的自己把摊子收了抬到正街上的村委会里，位于佰分佰对面，小门诊的楼上。 那些摊子小的和好收摊的很走运，见人来了马上就跑，毕竟当时村委会人手也有限，没被揪住的也迅速跑路，当时被抓的就有兵兵、吴桐、小虎等二十几人。 “我们都是第一来，放了我们吧！”有人开始苦苦哀求。 “少废话，早就提前通知你们多少次了，还敢摆！”村委会显然为了这次大清扫，出了不少血，请来这么多号人，不得开销点吗？吴桐当时已经猜测到今天是免不了要放血了！ 村委会房间很大，大家都按照要求把货放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当时楼道口，办公室门口，还有一楼楼梯入口，都派人专门把手，想带着货跑路是不可能的。 “每人缴纳两百元罚款，不然不给你们货。”办公室里，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开口说。 “我下次不来了可以不，真不知道不能摆啊！”一人百般央求。 “我是第一次来啊！下次不敢了！”又一个人开始恳求。 “早干嘛去了，这次是领导过来的，不交钱不行！”办公室里，村委会的人至少有六七个，显然毫不打算留情。 “我们摆摊能赚多少钱啊？你这罚款两百谁受得了啊！”一个大姐带着哭腔。 当时只是限制货的自由，没限制人的自由，只要不拿着货，哪里都可以走动。吴桐也不可能干站着，当时就想了这钱绝对不能给，然后悄悄给每个人说无论如何大家齐心点不要给钱。 可很多人觉得都这样了，不给钱还有啥办法，当即就把钱交给村委会，签了单子后带着货走了，包括小虎在内，二十多人至少六七个交钱走了的。 “剩下这些人不交罚款是不是，不交的话，东西不要拿就可以走了，什么时候交钱了再拿走。”村委会负责收钱签字的老头看着众人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愿意交钱的都交了走了，剩下的都不愿意交钱，毕竟想交早就交了谁还等到现在。可有些人又想，不给钱货就要扣着不给，想拿还是要给钱才行，还耽误自己卖货的时间，货压着怎么出摊呢？开始犹豫不决。 “怎么办，有什么办法没有？”兵兵问吴桐时，眼中也满是焦急，毕竟两百块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了，至少啤酒够喝好多天了。 “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村委会这帮人不好对付，等等看下，到了最后一刻，说不准还会有什么转机。” “要交钱的赶紧交钱，不交钱的可以走了，我们也要下班了。”村委会的人开始催促起来。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一阵电话铃响，一看是吴强打来的。 “喂，啥事啊？”吴桐问。 “听说你的货被收了啊？”吴强估计是在群里听说吴桐货被收的事，所以电话打过来问问情况。 “是啊，都怪我不听话，不让摆还摆，可还不是为了想多赚点钱吗？”吴桐一副伤心的表情。 “村委会的人也太霸道了吧，怎么可以这样啊！”吴强觉得村委会太过分了，这和强盗就没啥区别。 “村委会的人都不错啊，挺好的，人家这是正常执法，我们占道经营本身就不对啊！房东都说了沙井村村委会人都很好，我觉得挺对的，村民选他们做村委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证明为人绝对不错。”办公室里，吴桐借吴强电话打来，灵机一动，故意提高嗓门。 “好什么啊，那还收你们的货？”吴强似乎被吴桐整蒙了。 “毕竟他们都是长辈，不会跟我们这帮小孩子过意不去的，还不是说了我们不听，警告下我们罢了。” 过了一会，差不多八点了，村委会下班时间也快到了，这时候，负责收钱的老头幽幽道：“还有没谁要交钱的？” 大家默不作声。 “罚款是肯定要交的，不然你们下次还是不听。”收款的老头继续说。 “您看我们这想交的肯定早就交了走了，留下的不是不想交，而是真没钱交啊！两百块，摆摊一天也就赚个二三十块钱生活费，得多少天能赚过来呢？”一直没说话的吴桐开始上前交涉。 “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谁也不是想要你们这点钱，不给你们点教训是没记性的。”老头继续说。 “我们都吓成这个程度了，谁还会记不住啊？凡是都要给个机会对不对，这次我看就算了，下次抓住的，不给钱才有理由收他们货对不对，毕竟已经给过一次机会了。” 老头不知道是下班的缘故还是听了吴桐说村委会的为人都不错的缘故，毕竟是个人都喜欢被赞美，明显不像之前那么凶：“我们这次是领导过来视察的，不交钱肯定不行啊！” 领导来视察？这都几点了领导还不下班，吴桐觉得这话水分大，于是又说：“交钱肯定是要交啊，一个人十块钱吧！”吴桐说了个比较低的说字。 "十块钱不行，太少了！“老头显然不乐意。 太少了？通过这句话，吴桐可以断定绝对有搞价的余地。 “那就三十吧！”吴桐先给他说了十块，又说了三十，让他心里多少舒服点。话说完直接就走上前去，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把钱扔给他。 “三十……”老头刚想说什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哀求。 “三十就三十吧！”毕竟下班时间也到了，老头看了一眼村委会其他人，见大家都没反对，于是开始一个个收钱签字。 拿到货，来到正街上，吴桐小声骂了一句：“你们就知足吧，收的钱够你们吃顿大餐了吧！”吴桐知道，不给钱似乎不可能，毕竟这么多帮手不是白请的，村委会怎么着也得意思一下吧，收的这些钱也够美美吃一顿了。 沙井村可不是一般的村子，繁华程度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小镇了，各种收入早就养饱了村委会的那些人，这些小钱还真是看不上，如果真心在意你这点钱，那么似乎给三十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村委会是警告多次才派人收货的，这就是所谓的杀鸡儆猴吧，不动真格的你是真不会听，可见目的不是奔着那两百块，毕竟村委会那么多人，分也分不到多少，不过喝酒肯定是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