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砸摊子
这意想不到的效果让刘经理和他整个团队所有人都惊呆了，公司历史以来也从没听说过居然有人排队签回执的，虽然说大部分人都是奔着礼品去的，但公司先前也不是说没有送过东西让别人来开会，可效果很一般，哪里像这样火爆，毕竟这也是营销的一种手段，销售就是不管你过程怎样的，只要你的结果，可这结果也太让人震惊了！ 忙到大约下午四点，基本也就没人了，这期间也不是一直有人排队买票，所谓的票也就是在回执单上登记个人资料而已，排队的**过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三三两两过来个人来签回执，不过这排队的**时期也维持了好长时间，这就足够了。 到后来，拿来的货还剩了好多，因为拿货之前，兵兵和向发儒事先和批发商老板谈过，卖不完可以退货，所以这都不担心，直接将剩下的货拿去退了就可以了。数了下回执单，居然签了220个！这一数字惊呆了刘经理和他的团队，虽然这数字对吴桐和他这帮兄弟没什么概念，可220个，打破了公司自创办以来，单日签回执的最高纪录！ “这只是意外而已！如果换别的地方，别的人，也许就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效果了，销售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因素！”面对刘经理的夸奖，吴桐笑着解释。不过这一次算下来，卖掉220份，每份成本九块多点，吴桐还赚了不到两百块钱呢！ 回到公司，差不多五点了，刘经理和他的团队面带笑容，意气风发的走进公司，吴桐当时走在最后，只见他两只手上都套着一次性手套，一只手拿着整只烤鸭在啃，另一只手拿着一瓶娃哈哈，边走边一口吃着烤鸭，一口喝着娃哈哈，丝毫不顾形象。 众人见此情景，瞬间哄堂大笑，吴桐却是不以为然，按照他的话说，我吃我的东西，我走我的路，我做我的事情，关你屁事！话说，吴桐特别喜欢吃烤鸭的，尤其是整只吃才有真正吃烤鸭的感觉，一切忙完后，看到路边有卖烤鸭的，饥肠辘辘迫不及待买了一只，至于娃哈哈，是小敏喜欢喝的，吴桐一次买了一板，小敏没喝完的，他就顺带拿着一瓶喝了。 张经理和他团队的人，看到吴桐这样子，不知道有多人心里在骂这家伙傻逼一样，可没人敢骂出声，除非自己想无缘无故被电一下，这就叫没事找事，不做死就不会死。 “刘经理，今天你们情况怎么样啊？”张经理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与其说是问刘经理情况怎样，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不过是在问吴桐今天签了多少。由于事先给团队所有人打过招呼，要对今天的情况绝对保密，所以此时此刻，除了刘经理这边的人，还没有知道吴桐今天究竟签了多少个回执。 有句话叫礼尚往来嘛，你问别人情况怎么样的时候，是不是要先自报下情况？“吴桐看他那一副样子就觉得很不爽。 “我们张经理今天签了四十四个回执！”张经理团队里，那个胖子也是看不惯吴桐，直接把数字说出来，想把吴桐吓一下，知道吴桐绝对不可能赢的，从他口气里就听出，你小子输定了，别在这里嚣张了，看你牛什么牛！ 四十四个！这一数字本来是吓吴桐的，吴桐没被吓到，反到把公司里很多人吓到了，四十四个啊！多么恐怖的数字，自己一天能签十个就偷着乐了，不愧是张经理，果然技高一筹！ 张经理团队的人冷笑着看吴桐，就期待他说出签了多少个，绝对不可能高过张经理的，因为整个公司两百多人，这个月时间还没有一个人能签回执突破三十个的，如果吴桐超过三十个，整个公司所有人都会怀疑吴桐耍了如意算盘，所以吴桐输了是众人意料之中，如果赢了，没有一个人会不觉得他耍了阴谋，所以吴桐可以说是赢也不是，输也不是。 “吴桐今天也就签了220个回执吧！”刘经理团队，一个叫小兰的妹子不紧不慢的说。 “噗……！”不知道是谁，听到小兰说出的数字，刚喝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啊！”公司里的人不屑一顾，这牛逼吹的也太大了吧。 “吴桐今天确实签了220个！”刘经理站起身，向着众人解释，那坚定的目光让众人觉得自己是眼花了还是在做梦。 “刘经理，其他人开玩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在这开玩笑，很好玩吗？”张经理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他能签220，我就能签2200个！”张经理团队那个胖子说。 “我看也就是2.2个吧，还220……”张经理团队的一个年纪稍大的人一声嘲笑，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吴桐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任别人怎么嘲笑，理都不搭理，也不解释，专心致志的吃着烤鸭喝着娃哈哈，听到众人调侃自己轰然大笑，当笑完安静了后，吴桐突然装傻充愣冒出一句：“这鸭子屁股好大啊……” “我给大家看看吧，是不是真的签了220个！”刘经理不慌不忙走到会议室的电脑跟前，将内存卡插入读卡器放在电脑上读取资料，这电脑是连着公司会议室的投影仪，投影仪幕布就在会议室正前方的墙上挂着，很大一块，所有的两百多人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幕布里的内容。 刘经理手上存了当时拍的大量照片，还有当时录的视频，放给大家看的时候，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可里面送的东西价值太高，居然只要十元钱就可以拿走价值一百多块的东西，显然觉得吴桐是自己贴钱进去！又觉得吴桐为了拉回执花了这么多钱买东西赠送，未免有些可笑！当刘经理给大家解释了前因后果，不光一毛钱没花，还赚了将近两百多块，众人瞬间刮目相看，甚至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物！一个外人，从没参加过公司培训的，居然打破了公司单日签回执最高纪录！ 当时张经理由得意洋洋转眼变成脸色铁青，身体浑身都在打颤，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居然输了不说，还输的这么惨，220个回执，公司最高纪录，居然还是被一个外人打破的，让自己这个销售冠军颜面何在，让这个公司颜面何在？当时的心情估计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都算好受的。 “吃饱了！”吴桐擦了擦嘴，把啃得惨不忍睹的烤鸭往垃圾桶一扔，然后拿着娃哈哈放在嘴里喝。不过现在众人没人再像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吴桐的幼稚行为了，心里除了佩服就是敬畏，难怪敢和张经理这个销售冠军比试，原来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怎么样，你们讨论完什么东西出来没有？”吴桐喝完最后一口娃哈哈说。 张经理和他的团队，哪里还有什么话可说，尤其是张经理那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完全没了一个销售冠军本该有的高傲。 “我说小张啊，男人是不是要愿赌服输啊……”面对着比自己大好多岁的张经理，吴桐开始调侃起来，反正自己也赢了，张经理哪里还会有力气来反驳自己。 “好，愿赌服输！”毕竟当着全公司两百多人面比试的，输了已经颜面扫地了，如果再出尔反尔，今后还怎么在公司混。 “好，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既然你说了愿赌服输了，那赌注取消吧，你不用去要饭了。"吴桐觉得他的锐气已经杀掉了，人家毕竟也是个经理，好歹就留点面子吧，如果真去要饭了，这在以后势必会留下一道心灵创伤，以后在公司还会成为笑柄，不能因为这点事耽误了一个人的前程。 张经理也有点意外，当即说：“好，够意思，晚上请你吃饭，做个朋友吧！” “好，这顿饭我记着了，今晚有事，下次再请客吧！”吴桐今晚早就和今天帮自己的那几个哥们说了，晚上请他们一起吃饭的犒劳下，毕竟没他们，没自己这个地摊团队，想完成今天的任务，是绝对不可能的！ 沙井村的夜晚很繁华，南北街人来人往，夏天到了晚上十二点后，还是有很多人在逛街，绝对是个摆摊的好地方。 “吴桐，听我旁边摆摊的说，一个卖袜子的一早上卖了五百！”晚上，兵兵房间里，兵兵对着躺在床上吃香蕉玩手机的吴桐说。 “不可能吧，光袜子一早上卖了五百？早上也能摆摊吗？”吴桐显然对袜子可以卖到五百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自己刚接触地摊，一天能卖五百都不错了，别说一早上五百！ “早上听说还有早市呢，不光晚上有夜市的。” “早市，什么是早市啊？居然还有早市？谁一大早去买东西干嘛？”话说吴桐当时真不知道还有早市。 “人家早市主要就是老头老太太起早买菜的，不过据说只能摆到上午九点差不多就都要收摊了。”兵兵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那咱们也去批发点袜子卖卖吧你觉得怎么样，顺便再找点早市的货，主要针对老头老太婆的货。“吴桐提议。 听说还有早市存在，吴桐又开始到处找货源和上阿里巴巴去搜索早市好卖的货，不过找来找去，最终还是和兵兵一起去康复路批发了二十条尾货老年裤子，还有七百多块钱的袜子，要知道吴桐当时身上只有一千块了，居然一狠心批发了九百多块钱的货，显然抱着卖不掉就不用去吃饭了的决心。然后吴桐又在群里四处打听哪里有早市，兵兵打听到了西工大早市，吴桐打听到劳动公园有早市，交了钱还可以摆一天，不过得到的消息就是早市位置难找。 万事俱备，这天起的很早，因为公交车第一班车也够晚的，于是天没亮，吴桐就提着一大包袜子，累死累活走了一个多小时去劳动路，因为他听说早市要去得很早才有位置。问了几个人哪里是早市后，来到早市发现没几个摆摊的，于是开始观察这里的情况，毕竟是第一次来，先熟悉下环境再说。 劳动公园早市，处处都是空地，哪里是人家占过的位置，哪里不是呢？吴桐到一个摆摊卖粽子的老奶奶那里，买了粽子问了下哪里没有人摆，那个卖粽子的老奶奶指着前面一个最好的十字路口位置说：“去那里吧，那里应该没人。”于是吴桐提着满满的包裹，来到路口，东西往地上一扔开始吃着粽子。 没多久，见周围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摆摊，吴桐也将地摊布撑开，袜子整整齐齐排列在布上，当一切都摆好后，吴桐长出了一口气。 “把你这袜子挪走吧，你的位置是卖鸭脖子的，人家开门了就会赶你走的。”吴桐旁边一个摆摊的人提醒。 “不是吧，刚费劲摆开就要收啊，那你知道哪里有位置吗？”吴桐问了问那个同样摆摊的大哥。 “你到边上找找看吧，快点去，去晚了就没一点位置了，这里紧张的很。” “大姐，这里可以摆摊吗？”吴桐在边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来到一小片空地后，问一个坐在地上的老太婆说。 “你卖什么的？”老太婆问。 “袜子。” “袜子？没有，这里不能摆！”老太婆态度有些不友好。 吴桐也不搭理，看旁边不远处还有空地，索性就将袜子往地上一扔，准备摆，然后老太婆又大吼：“不要在这里摆听见没有，这里都有人，不想被砸摊子就挪走！”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吴桐也不好硬摆，然后又提着包裹四处找地方，连续又问了两个人之后，都说不让摆，当时吴桐那心酸的心情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第一次赶早市，好不容易起大早，累个半死拖着一大包袜子走了一个多小时过来占位子，被人家赶来赶去的，还有那个老太婆，吴桐也是之后才知道她也是卖袜子的。顿时吴桐感觉心里受了好大的委屈，任你多坚强，总是会有脆弱的一面，这一早上，吴桐并没有摆摊，而且带着沮丧的心情，抬着包裹，坐上公交车返回到沙井村。 “我公司有大量斤称饰品、大量外贸库存皮带……”地摊群里一则广告吸引了吴桐的注意。 “喂，你好，我是在地摊群里看到你发的广告，请问你们地址在哪里我能过去看一下吗？”吴桐顺手播起了群里的电话号码。 “我们在XX大厦七楼，你到时候过来就可以。”电话里一个女声回答。 “这种斤称的饰品我见多了，不是怎么好啊？”地摊群里吴桐说要去看货之后，大家开始各抒己见，讨论起来。 “明天可以去看一下啊，不管怎么样了解一下再说！”群里一个叫吴强的家伙，自从进来后一直都很活跃。 “大家可以组队一起啊，正好明天也没事做。”秦婷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来。 “嗯，好啊，有几个人要去的，到时候电话联系啊！”吴强说完发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来到相约的地点，这个地方叫西仪坊，在劳动路边上，是个很大的市场，人很多，摆摊的也多，可以摆一天，不过位置相当难找，只有摆在路口有位置，不过经常有城管。很久之后的一次摆摊，兵兵和吴桐就在西仪坊路口，被三十多个联合执法的城管团团包围，不过只没收了架子床。 当时到西仪坊的时候，群里一个叫淘气的男孩在卖草娃娃，花哥背着一包钱包在卖，秦婷也背了一包的饰品，还有几个群里来打酱油的，等人都到齐了之后，大家从西仪坊出发，去那个大厦看饰品。 当时给吴桐印象最深的是叫吴强的，第一次见面，觉得他像个老江湖，讲述一些所谓的江湖规矩和货源还有什么样子的货好卖，吴桐当时入地摊行业不深，倒是从他口里了解了一些资讯。因为这家伙备注的是吴强耳机，意思就是卖耳机的，吴桐也是卖耳机，不过吴桐是在沙井村卖，吴强是住鱼化寨在鱼化寨卖耳机，所以两个人相互不影响，一起还讨论关于卖耳机的事情。 “你知道吗，魔音耳机刚出来的时候我是在湖南卖的，那个时候知道我一个卖多少钱，批发四块我卖二十五一个！最高纪录，中午两小时，在一个厂区吃饭的必经之路，我卖了三千多块！”吴强开始讲述他的光辉历史。 “好厉害的样子啊，不过现在貌似卖不了这么好了，现在不带通话的也就是卖十块，带通话的十五！”吴桐也在憧憬一个耳机批发四块卖二十五，而且卖的还那么美好，那是多么向往的一个时期啊。 “现在早卖烂了，想不到西安居然满大街都只卖十块钱一个！”这个吴强是西安人，但一直在外地发展，今年刚刚来的西安发展，刚过来就认识了吴桐，很凑巧。 众人一行几人来到群里广告说的地方，这一大帮子人突然进来，把老板兴奋了一下。这七楼不是一个市场，也就是个人租的一个房间，他把自己从南方拉来的便宜货在这里做批发，有2.5一个的文胸，2块一个的皮带，还有各式各样的挂件饰品，不过样式并不是很吸引人，而且质量也不是很好，所以大家把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并没人找到自己满意的货，直到老板目送完这些人离开，心里可是白高兴一场啊。 离开大厦，大家边走边聊，时间过的也快，又来到了之前约定的地方，也就是西仪坊。 “赶紧收摊滚蛋，不要摆在这里！”西仪坊，一个怒气冲冲，面色凶悍的男子对着一个卖草娃娃的男孩说。 “我摆你家里了吗！我为什么要收！”这男孩不服气。 “这里是老子的摊位，你不走是不是！”说完就用脚踢他草娃娃，瞬间摊子乱作一团，草娃娃瓶子都是陶瓷的，碎了一地！ “收拾滚蛋听见没有！下次再来弄死你！”男人满目凶光，仗着自己高大威猛，见这个年纪不大，比自己矮一节的小孩敢来和自己顶冲，瞬间来了脾气，想着就是欺负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敢打我吗？ 这个男孩就是地摊群里的淘气，他见这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来真格的，心里非常害怕，也不好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你干啥啊你！”这时候吴桐一群人刚好看到这一幕，吴强离着老远就喊了一句。 “我干啥？你怎么不问问他干啥，敢来抢我的位置！” “人家就是抢了你的位置，你也不能踢人家摊子，都是出来混的，讲点江湖规矩行不行！”吴桐见自己群里人被欺负了，顿时满腔怒火。 “我让他挪他不挪，这关我什么事！”一听男子这口气，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淘气，坏了多少，让他赔！”眼前这个人这么嚣张，花哥真想上去揍他一顿，毕竟他就一个人，自己这里好几个人。 “赔？我赔个屁我赔，你们人多了不起啊！”眼前这男人觉得这帮人肯定是这卖草娃娃的叫来的帮手，然后马上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胡哥，这有一帮人想找事呢，你叫上一帮弟兄，拿上家伙来西仪坊，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