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放手一搏
“吴桐，你还知道过来啊！”刚进四楼楼道，就看到蹲在水池边洗衣服的小莲。 “嗯，有点事需要讨论下，所以就来了。” “噢，有没有衣服要洗的？我顺便帮你洗了吧？”小莲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着吴桐。 “暂时没有呢，有的话拿给你给洗。”吴桐冲她微微一笑。 “对了，吴桐，我一个朋友等会从北郊凤城一路过来呢，你等会跟我一起去接她吧。” “呃，我还有事要处理呢，比较棘手，要么叫向发儒去吧。”吴桐还要研究明天怎么应对呢，他心里也没多大把握真能赢张经理，所以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不行，你就得去，就在外事学院北校区站牌，她坐地铁转40路公交过来的。” “好吧，不过事先说好啊，我接了她后就要回来，真有急事。”吴桐知道犟不过小莲，只能随她接朋友。 “你好像心不在焉的，怎么了？”来到大街上，小莲见吴桐一直心事重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来，给jiejie笑一个。”说完冲他做了个鬼脸，想逗吴桐笑。 吴桐微微一笑，马上突然惊愕的看着地面，大吼一声：“有蛇！" 小莲花容失色，“嗖”地一把抱住吴桐，惊慌失措：“哪里哪里！”小莲小时候被蛇咬过，她特别怕蛇，来到灯光较暗的地方时，吴桐故意逗她玩，想不到反映这么强烈，那样子差点吓哭了。 “呃，没有蛇，逗你玩的。”吴桐尴尬苦笑，心想这下真无语了。 “你这骗子，居然骗我！”说完就撅个嘴，满脸不满的打吴桐，不过那下手力度真和挠痒痒没区别了。 “好啦好啦，便宜你也占了，不要打了。”吴桐调侃着说。 “占你便宜……”小莲揪住吴桐胳膊一阵猛掐，瞬间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接完朋友，已经差不多九点了，吴桐因为有事，就先回了房间，小莲和她朋友继续在街上逛，虽然她挺不乐意，不过也不是小孩子了，看吴桐的心情就知道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吴桐，啥时候回来啊？”将近晚上十点，兵兵收摊回来给吴桐发了条短信。 “不回去了，发生了一大堆事，我现在在鱼化寨哥们这里休息，顺便商讨下对策。” “什么事啊，不出摊也就算了，睡觉也不回来了。”兵兵觉得奇怪，还有啥事比赚钱还重要。 “是这样的……”吴桐把今天发生的事如实告诉兵兵。 “我去，这下你玩大了，居然下这赌注，有把握赢没有？”兵兵发了一个白眼过来。 “这不是征求下你们的意见吗？”吴桐发了一个抓狂的表情过去。 “吴桐，加油啊，不能被别人看扁了，有需要的时候随时打电话过来！”吴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地摊群里的朋友们交流了下，大家都为他捏了把汗。花哥说完又继续说：“不行我们明天都去帮忙吧！” “这就算了吧，毕竟是我和他的较量，你们过去搀和也没用啊！” “有什么对策没有？”小龙问。 “让我想想……要怎样才能让那些老头老太婆签回执来开会呢，这个是关键…….”吴桐开始思索。 “不行找点托吧！”兵兵建议。 “就是，把各自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叫过去签回执。”花哥发了个阴险的表情。 “不行就忽悠一些老人，让他们过去帮忙，让他们随便瞎写个人资料啥的。”秦婷说。 “这方法不行啊，弄一堆托过去，谁会真的去买啊，到时候会开完了没人买，傻瓜不知道是托啊！”看到这些人也着急的想着对策，吴桐心里也是暖洋洋的，毕竟自己不是一人孤军奋战，背后还有这么多朋友支持和鼓励自己。 夜晚似乎停止了喧闹，一切变得那样安静，能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吴桐辗转反侧，今夜注定是个难免的夜晚。 第二天，天色微亮吴桐就已来到妇幼保健院，一夜睡不好，不如早点过来看下情况。 “大姐，您好，我是中国航天的……”吴桐拿着公文包，小单子，见人就开始一阵解说，说明天某某酒店有个会议，有国内请来的著名讲师讲关于中老年人健康的话题，不过显然中老年人都很排斥，不吃这套，效果不是很好，两个小时过去了，居然只有两个人签了回执，说愿意听课。 “照这样下去不行啊，不知道张经理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吴桐摇了摇头。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一阵电话铃响，吴桐接起电话：“小敏啊，怎么样了？” “吴桐，我刚去公司报道完了，现在就过去你那里，张经理一大早就出去了……”说到这里，口气变得越来越小。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吗？”吴桐觉得有些不对劲。 “听说他早上都签了8个回执单了。” “我X！”吴桐忍不住打骂一声，不愧是高手的存在，这一早上居然签了8个了，自己累死累活，运气至上才签了两个而已：“原来是这样。”吴桐叹息着摇摇头。 “不行就别比了，你去跟他道个歉吧，这事情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小敏有些着急起来。 “跟他道歉？还没到最后呢，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罢休……！” “吴桐，你在哪里，你早上起床怎么都不叫我！”向发儒电话里责骂起来。 “叫你干嘛，我起床时你离上班不是还早啊？” “我去公司报道完了，你现在在妇幼保健院吗？现在去你那里找你去！” 过了没多久，向发儒刚到，兵兵又是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哈哈，你自己去外面比赛去了，兄弟怎么能坐得住啊，给个坐标，我去找你！”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温而不热，吴桐、向发儒，兵兵，坐在一个公园的椅子上，一起讨论问题。 “吴桐，签了几个了？”兵兵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喝了口水说。 “三个……”吴桐苦笑着脸 “张经理呢，你知道他签了几个吗？”兵兵又问。 “据小敏的朋友说，张经理这会都签了十几个了！” 这差距太大了吧！丫的，你第一次做这种会议，怎么可能赢得过人家靠这个吃饭的，销售冠军的老油条啊！”向发儒摇了摇头，觉得吴桐没了丝毫希望。 “要想赢，就必须不能按常理出牌了！”兵兵觉得在这样下去，吴桐只有输的份了。 “怎么才能让他们签单开会呢，实在不行找托吧，也不见得张经理就不用托啊，再耽误，一上午就没了……”向发儒提议。 “想想办法……”吴桐两手抱着头，胳膊撑着大腿，心烦意乱起来。 “能有什么好办法，能有办法的话老早就想到了，人家做会销那么多年，那么多公司和团队，能想的办法都想完了，能用的早用了，什么送鸡蛋面粉之类的都有人用过，你还是用托吧，找一堆人签回执，实在不行开会完了掏个几百块买两盒他们产品，总比去要饭的强啊，只能花钱买面子了！”向发儒说的办法吴桐何时又没想过，不过就算弄托，哪有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的，人家都要上班的，谁有时间过来，况且地摊群里的哥们都是独自出来打拼，谁打拼还带着爷爷奶奶过来呢？难道偷偷贿赂街上的老大爷老奶奶，让他们来签字，不过现在给他们说明是贿赂了，他们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以为是一帮骗子，轮到开会时谁还来啊，到时候签回执的多，开会时没人来就弄笑话了。 “大白天的还在这跳广场舞，吵死了！”兵兵听到不远处传来凤凰传奇的歌声，显然很不喜欢。 吴桐扭过头，透过几棵大树和草坪，看树林里小广场上满满的都是人：“估计人家这是在排练吧！” “人还挺多的呢，那么人，要是每人来签一个回执，那该多好。”向发儒笑着说，不过这明显不可能啊！ 吴桐看着满满的人群，听着凤凰传奇的歌曲，突然脑袋一转，似乎发现了什么，对着向发儒说：“老大笔记本电脑借我用用！”向发儒做投影仪销售工作，经常随身带着电脑给客户看下产品的品种和资料什么的。 “大家帮个忙，分个工做点事情！行不行就这样放手一搏吧！”吴桐语言有些急促。 “做什么尽管说！”向发儒把电脑递给吴桐，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吴桐！”小敏和他团队的几个人朝这里走来。 这个酒店开的会，是他们团队里讲师讲的，在这个区域的会，是这个团队的事情，包括签回执，讲课，卖产品，所以整个团队全部来这里，然后两三人分成一个小组去找那些阿姨大叔讲关于开会的事情。 “来的刚好，小敏去帮我到打印店打印几个字！”小敏刚过来就被吴桐吩咐的晕头转向。 “老大，兵兵，你们两个去把我给你们说的事情办好，拜托了！”吴桐朝他们做了个手势。 “没问题！”兵兵摆了个OK的手势出来。 交代完一切，差不多到了上午十点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吴桐来到广场里，找了个凳子坐下，在群里汇报这边的最新情况。 “你这能行吗……？”花哥问道。 “试一下吧！如果这个行不通的话，实在不行只能去拉托了，大家可以先帮我联系联系哪里有闲着没事的中老年人，路费报销，到时候每人送点礼。”吴桐开始在群里吆喝起来，毕竟留条后路才是最明智的办法，不能只给自己留下一个希望，成功还好，不成功只有必死的份了，可吴桐也知道，拉托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需要资金，自己并没有多少钱了，况且谁上哪里去找老人去，找到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毕竟老年人经不起折腾，所以吴桐并没有对拉托抱有希望。 大家办事效率果然可以，仅仅一个多小时，所有人都已经来到原地，吴桐把从旁边小餐馆借来的桌子和凳子放在广场里，然后电脑放桌子上，装上叫小敏帮忙买来的几十块一个的小音箱，然后打开1949年毛主席国庆阅兵的视频文件，瞬间吸引了一群老头子围观。 吴桐边上还有用白纸打印的字，那些字全用胶带粘在一起，拉成横幅的样子，挂在旁边树上，上面写着：“中国航天中老年健康讲座礼品大赠送。”不光这些，还在桌子上贴着音乐电影免费下载，配上这年代久远，吸引人的音乐瞬间围了不少的人。最主要的是边上堆满了脸盆、杯子、牙刷等等东西，别人都以为中国航天来送东西了，所以围观的人比较多，这个小广场比较隐蔽，都被树林包裹着，不用担心城管，不然才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在这里瞎搞。 “免费下载歌，帮我下几首吧，我要邓丽君的。”一个老头来试探吴桐，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好的事，居然在这里免费下载歌曲，以为是搞什么花样。 “下载好了。”插上读卡器，没多久下载完了就把手机交给了那老头。 “还有谁要下载，我们是中国航天的，免费的！” “有啥好看的电影？” “能不能下载京剧？” 老人们见还真有这好事，于是都过来咨询。 “你们这知识讲座，东西免费送是怎么回事啊？”一个打扮时髦的老太婆问站在一边的向发儒。 “我们是中国航天的，很关注中老年人健康问题，利用现代科技来解决中老年人健康上的难题……”向发儒做销售一直都是业绩突出，忽悠人的功夫可不是吹的。 “参加这个会有什么要求没有？”见向发儒吹嘘讲座里什么心脑血管，高血压等等都有讲，明显来了兴趣，但她的眼睛还是不时瞄着那一大堆家居用品。 “我们这个会可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这社会有很多讲什么开会的，都是免费进，我想说那都是骗子！进去之后说一堆没用的忽悠人的，我们这个会可是中国航天请来的专业讲师，进会是要门票的，所以……!”吴桐边忽悠边帮别人下载东西，又说一堆忽悠人的话。 众人一听，这会还要门票，顿时觉得谁傻瓜啊，花钱去你这个会。还有一部分曾被其他公司忽悠过去开会的，心里也暗暗想，以前那些人让我去开会，都跟哈巴狗一样，巴不得我去，这个会还要花钱，显然不一般啊！ “门票多少钱呢？”有些老头老太确实不在乎这点钱，有钱是一回事，老年人最注重什么，还不是想多活一段时间，注重健康。 “门票不多，十块钱入场费而已！”吴桐说完徐徐的说：“不过我们是中国航天的，不是为了挣你这十块钱，主要是看大家是不是诚心过来开会的，所有诚心愿意来开会的，门票十块，不过我们中国航天会赠送每人一套家居用品，市场价格一百多元！礼品有……这所有的东西只要买十元门票，全部免费送！” 吴桐让向发儒和兵兵去了趟康复路，然后按照要求集资采购一批货。货物有高仿特百惠，专卖店售价80多元，批发价格五元，特百惠是从地摊群里人那拿的，还有花哥一批卖不动的多功能切菜器，批发价格是三元，售价十块，见吴桐在群里说需要尾货，他以一元一个的价格处理给吴桐。还有质量不错的36CM脸盆，批发1.5一个，市场售价五元，还有竹炭牙刷四支装，批发一块，售价五元，还有市场上最便宜的指甲刀耳挖，大概0.5元，总共不到十元的成本。知道吴桐在群里急需这些东西，群里的哥们活跃起来，纷纷把货搬过来，当然还有一些人卖不动的尾货，纷纷拉过来免费送给吴桐。 众多围观群众听完吴桐说的话，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些可是市场售价一百多元的东西啊！居然买门票十块钱一张就免费送，是真的吗？所有人不敢相信，很多人就等出头鸟出来，然后赶紧上去买门票，这样的好事，不买的除非是傻瓜。 “我帮我爷爷买张门票吧！”群里送来特百惠的哥们亮亮，见吴桐在群里指示，赶紧第一个冲到一大堆礼品边上。 礼品边上还有个借来的小桌子，小敏坐在凳子上，提前备好一大堆回执单摆在桌子上，花哥蹲在地上，帮忙将所有礼品都装在脸盆里，谁签完回执交完钱就将礼品送他。 见那小伙子交了十块钱成功拿了一百多元的礼品走了，众人不可思议的同时纷纷冲上前来，拿出十块钱就要买会场门票和礼品。 “大家排好队排好队！所有不排队的不会卖门票给他！”经过兵兵这一番的安排，众人有序的开始排队领礼品。 “东西貌似不够发的啊！”QQ群里，花哥拍了个现场排队的照片进去，众人佩服的同时，还在想办法。 “亮亮，你去补点特百惠杯子过来，兵兵向发儒你们再去康复路打车拿点货，还有花哥，你家切菜器还有多少？……”吴桐在群里开始让大家继续帮忙。 “没多少了，照这么多人下去来看，根本不够的啊！”花哥也开始着急起来。 “我这里有一堆云南艺术竹筷要不要，冬天卖剩的，一毛一双给你啊！我早想处理了，不值钱不说，放房子里碍事！”群里一个没冒过泡的哥们说。 “好吧，快骑电动车送过来，切菜器卖完就用十双筷子来替补！”话说这云南艺术竹筷样式好看，各种花纹，市场售价十双至少十几二十几块呢，所以排队的众人也没多说什么，反正都是买票白送的又不是买的。 这一大会功夫，排队的人一直不曾减少，毕竟这一传十，十传百，这个给那个打电话说这里买票送东西，那个给这个打电话说这里送东西，人气一直火爆的不行。虽然买门票有送一堆东西，但毕竟这门票是花钱买的啊，不是白送的，白送的是那一堆脸盆等等东西，所以很多人都会想，明天的会好歹也去看看，毕竟这是花钱买的门票，又不是白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