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友谊

    双方的互殴愈演愈烈，直到护工闻声而来，看到场面闹大了，怕引起更多破坏，老院长回来后也不好交代，才将他们呵斥开来。

    而大小子和赵紫龙一样，被弄了个鼻青脸肿，不过臭蛋也没好到哪里去。护工训完他们之后，将他们都关了禁闭。

    “敢惹我，你有种，你叫啥名。”出来后的臭蛋气急败坏。

    “听好了，你是小霸王，我就是大霸王，爷爷姓项，叫项霸王，我是你大爷。”大小子说道，还得意地朝臭蛋伸出了手指，赵紫龙嘻笑中也学着项霸王朝臭蛋伸出了手指。

    由于不想受到欺负，他们都拉拢一些新来的不想被臭蛋欺负的孤儿，与臭蛋他们对着干，而那些护工的态度，只要不破坏院里的公共设施，加上他们打架都是偏僻一些的地方，所以大都不管事。

    臭蛋也很会在护工面前讨巧，所以就算事情大了，也是赵紫龙他们比较吃亏。就这样，赵紫龙和项霸王在福利院的小社会中，互相搀扶着成长。

    而赵紫龙和项霸王童年深厚的友谊就是在这种“战火”中结成的。

    不过也由于他们的调皮捣蛋，有人来领养孩子的，护工也大多不推荐。打架久了，老院长也略有耳闻，他以为赵紫龙他们变得跟臭蛋一样只会打架闹事了。不免得和臭蛋一样经常被老院长训斥。

    但在他们这些无家人可以依靠的孤儿心理，就算福利院里有少许的温暖，内心还是孤寂的吧。

    后来，再长大一些，为了补贴孤儿院的一些费用，也为了他们将来长大有一技之长，孤儿院也会找些小手工活儿给十多岁的孩子来做，一边赚取一些零花钱，一边在院内读书。

    而项霸王做这种事情是最懒的，常常有赵紫龙的帮忙做出来的东西才能勉强过关，不过当赵紫龙有所抱怨的时候。

    “一世人，两兄弟，你不照顾我照顾谁。”项霸王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搞得赵紫龙也常常无言以对。

    而令赵紫龙有些奇怪的是，护工叫住项霸王的时候，并不是叫他项霸王，而是叫他向学礼。

    后来赵紫龙才知道，项霸王原来的名字就是叫向学礼。小时候出生的项霸王并不幸福，父亲醇酒赌博，经常跟母亲吵架，使得本来还有少许疼爱项霸王的母亲负气，撒手而去。

    家里也因为父亲赌博实在败得不成样子了，房子也抵了赌债，项霸王的父亲便带着他到处流浪，乞讨和打短工为生。

    有一次项霸王的父亲在赌场又输了个精光，实在没办法下，说先拿项霸王抵押，过几天拿钱来赎，但从此自是一去不回，再也没有了踪影。

    项霸王也算是绝望了，一开始赌场的人还对年龄还小的他进行恐吓，让他在赌场里干些杂活，但后来看项霸王父亲实在不回来了，没有办法，就想着将他卖掉抵债，结果他趁被卖的机会逃走了，从此流落异乡。

    而项霸王在外面又流浪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次偷东西吃被发现后，才被人送到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里，项霸王觉得向学礼这个名字太文弱，不够坚强，而且他年纪虽小，但身材高过同龄孩子许多，加上讨厌父亲，便给自己起了一个古代英雄的名字，项霸王，这让他感觉自己再怎样苦难，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会觉得豪气万丈起来。

    当赵紫龙听项霸王说起这些的时候，就问他：“霸王，你想你父亲不，逃走后不去找他吗。”

    “不去，不想去找他。”项霸王顿了顿，说了出来，然后将头埋在了膝盖里，赵紫龙听到了一些抽泣声，也叹息了一声，同样孤独无依的身世让他们更加的团结，也更加对彼此间的信任。

    因为打架，经过老院长几次严厉训斥之后，他们很少挑衅臭蛋们了。不过，臭蛋要是欺负人，他们还是会出手的。一次，他们又跟臭蛋打了一架，随着他们的渐渐长大和配合默契，臭蛋和他的同伙们也渐渐不是对手了。

    看着臭蛋他们落荒而逃，赵紫龙和项霸王模样虽然也很狼狈，但却感到特别得意，兴奋。

    “哈哈哈，好，好，打得好。”“啪啪啪”。

    此时他们才注意到，在战斗的地方，正有一个小女孩注视着他们。小女孩长相清秀，身材苗条，看上去跟他们年龄相仿，脸上笑盈盈的，并使劲地拍着手。

    项霸王有些不解道：“你笑什么。”

    小女孩朝他们走了过来，也没答话，神奇地掏出了两根冰糕：“给，请你们吃冰糕。”

    “这个。”赵紫龙有点腼腆，项霸王倒是大大咧咧地接过冰糕，并分给了赵紫龙一根，囫囵大口，猛嚼了起来。

    小女孩也不惊讶，仍然笑着对他们说道：“我刚才看见那伙人欺负人，太不顺眼了，我回去后要告诉院里的人，你们可真厉害，竟然能将他们打跑了？”

    项霸王和赵紫龙互相对视一眼，心里疑道：这冒出来的小女孩是谁啊，孤儿院有这号人，我怎么没见过啊。

    小女孩看见他们迷惑的神情，抿嘴一笑，笑容很甜，项霸王一时看呆了。她伸出手说道：“你们好，我叫虞虞，虞虞的虞，虞虞的虞，你们叫什么名字？”

    虞虞的虞，虞虞的虞，赵紫龙和项霸王听完后面面相觑，这便是他们跟虞虞结识的过程。

    虞虞是老院长的外孙女，比赵紫龙他们都小一两岁，十二岁左右。她第一次来福利院看望外公，看到了臭蛋欺负新人后，赵紫龙和项霸王打抱不平的样子，觉得特别痛快，她与他们的性格倒是很合拍的。

    而当虞虞与他们相识之后，有事发生都是站在了赵紫龙，项霸王他们这一边，使得护工对于臭蛋的过错也不敢太过于袒护。只不过当虞虞将臭蛋们的丑事和老院长述说的时候，老院长说道：“都是小孩子，哪有不犯错的。”

    后来虞虞也经常来孤儿院找赵紫龙和项霸王他们玩，还跟他们说起外面世界的美好，有时候偷偷带着他们出去，搞得老院长很是担心这几个孩子的安全，

    在虞虞受到诘难的时候，赵紫龙和项霸王也挺身而出护卫虞虞，将过错都挂在了自己身上，尤其是项霸王，和虞虞的感情特别要好。

    不过到了后来，由于去学校学习的原因，虞虞也很少来了，而赵紫龙则和项霸王则在一些孤儿院联合开办的学习班上课，但两人成绩却是不大好。而让他们第一次决定自己人生命运的时候，却是在赵紫龙和项霸王十六七岁的时候。

    “好像很久没看到虞虞了。”那一次，项霸王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跟赵紫龙抱怨起来，哀声叹气的。

    赵紫龙当然知道好朋友的心事了，他安慰道：“听说虞虞要升学上高中了，她那边学习特别重。

    项霸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我看我这辈子没什么出息了，学什么都学不好，学不上来。”

    “不要这样想，霸王，我也一样。”想到学习，赵紫龙也头大了，因为自己也跟项霸王半斤八两，虽然老院长是为他们好，但他们真的学不进去呀。

    而且未来是怎样的呢，一般孤儿院的孩子到了十六七岁，除了被收养的，有些要么留下当义工，有的早就出去闯荡了。他们的老对手臭蛋，也在前年的时候出外闯荡去了。

    两人正闷闷无声的时候，项霸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呼地一声坐了起来，吓了赵紫龙一跳。

    “咋了。”看着项霸王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赵紫龙有点摸不着头脑。

    “阿龙，要不我们也出去闯闯吧。”然后他说出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鸟儿应该在飞翔在更广阔的天空等等，尤其是最近经常读到的武侠小说里的那种四海为家的大侠风范，常常引得项霸王唏嘘不已。

    他几时这么有文化了，赵紫龙啧啧称奇。“可是，这里怎么办，还要上课，还有老院长。”

    项霸王说道，反正他们也大了，自己成绩差，也不想给老院长和孤儿院留负担，不如出去闯荡历练一番等等。

    在项霸王软磨硬泡之下，两个人终于决定不辞而别。由他们里面文笔最好的赵紫龙留下一封辞别信之后，他们趁夜偷偷翻出了孤儿院的围墙。

    想到项霸王说过，混不好就不回来了。赵紫龙看着自己就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生活了近八年的地方，不由得眼中噙泪。

    项霸王见状笑骂道：“哭个屁啊，又不是不回来了，混好了，老子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回来。”

    不过项霸王说完，赵紫龙看到他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润了。两个人走前对着孤儿院大门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