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苦涩回忆

    那名老人只不过是个穷苦的流浪汉，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个避雨的桥洞底下，发现了这个嗷嗷直哭的小婴儿。小婴儿记忆的开始，似乎只记得自己是在河边被老人捡起的，但怎么会在河里漂流，遇到老人之前又有怎样的故事，就不大记得了。

    “这个小可怜。”老人喃喃道，他挎着那篮小婴儿回到了自己住宿的地方，一个更大更宽敞的桥洞。在这个桥洞底下住着更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互相间帮忙，依靠。破毛毯子，几块石头垒砌的灶台，一个用了很久的铁锅，成了他们温暖的家。老人拿了一些讨到的细碎米，熬了些白粥喂起了婴儿。

    “该不会又是个被父母无情遗弃的小孩吧。”老人想道，现在这个社会不负责任的人太多了，唉，这遭瘟的社会。

    以前他流浪时或是跟别的流浪汉在一起拾荒时，也无一例外捡过很多被遗弃的小孩子，但很多是过了几天才发现，都活不了了，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没有了血色。

    但眼前这名小婴儿生命力似乎很顽强，虽然露在外面小脸冻得紫红，但对着米粥还是大口吮吸着。

    “叫你个啥呢。”老人挠了挠自己鸡窝似的乱发。“嗯，”老人想到自己以前经常看的一本历史演义小说，其中一位有着坚韧毅力，怀抱婴儿杀出重围的武将常常令其钦佩，感叹不已。

    老人还还看到了包裹着小婴儿的紫色的毯子，还有小婴儿那紫彤彤的小脸蛋。“就叫你赵紫龙吧，呵呵，小紫龙，小紫龙。”

    赵紫龙的幼年便是跟在拾荒老人身边渡过的，从1岁到8岁的时候，他们不断的转移阵地，拾荒乞讨为生。

    而老人看着赵紫龙慢慢长大，也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当初捡到他的情景。不过在幼年时，虽然他是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小孩，但还有个痛惜他的“爷爷”。

    虽然吃住行都很差，最起码爷爷会跟他讲故事，尤其是那个以他名字为蓝本，那名武将忠勇救主，战功赫赫的故事，也在他内心埋下一些对冒险历练向往的种子。

    而且在爷爷乞讨圈子还碰到了很多会讲故事的叔叔，还有一些跟他一样孤独的小孩，童年也不算无趣。一同的戏耍，玩闹，奔跑，让他学会了苦中作乐。

    只不过老人有时会带着赵紫龙去偷偷看一位年轻的叔叔，当时赵紫龙才五六岁，赵紫龙问这个叔叔是谁，老人也只是笑笑而已，说是一个爷爷很挂念的人。

    后来赵紫龙才知道，这位收养他的老人的故事。

    老人年轻时儿子被拐卖，两位中年得子，而又痛失的夫妇失孤。后来夫妇俩放弃了自己多年的工作和乡下的家居，长途跋涉，寻踪追迹想找回自己失踪的孩子。

    在后来寻亲途中，老人老伴死了。在埋葬了老伴之后，老人重新孤独上路，继续寻找被拐卖儿子的消息。很多年，更多年过去了，老人身体越来越差了，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了，不过上天不负苦心人。

    老人终于在一次乞讨的偶遇中，从那青年人的手中胎记和面相上认出了自己的孩子，老人的眼眶湿润了，而青年人则感到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不过，最后老人还是没拉住那名青年人来相认，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学业有成，养父母对自己的孩子也很好，而自己身体也变差了，加上多年的孤苦无依，也没什么资产，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老流浪汉。

    可怜天下父母心，目前自己的孩子很幸福，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前途，老人便不想去打搅他，只是想有时候能偷偷看到儿子就满足了。所以，老人也只在这个城市附近晃荡，也许他感到这里离他的儿子近吧，能经常碰到那个青年，自己也可以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他。

    在那之后，就是在桥洞底下捡到赵紫龙的故事了。可是老人随着年龄增大，生存条件的恶劣，身体也越来越差，咳嗽也越来越厉害。直到有一天，老人在一次深夜天寒地冻的时候，看着年幼的赵紫龙冻得直发抖，将一件棉披全裹在了赵紫龙身上，第二天再也没有醒来。

    “爷爷，爷爷，你醒醒啊，你醒醒啊。”稚嫩的声音在一个破旧桥洞里的哭泣着，嘶喊着。

    这些痛苦的回忆让赵紫龙精神上不禁一阵抽搐，使得电脑屏幕上的精神测定线起伏不定，项霸王见状，赶紧输入了一些能缓和精神的波动频率，屏幕上那些缭乱的曲线才开始平稳下来。

    回忆的画面在“飙，飙，飙”不停地闪烁而过，无助的小赵紫龙伏在死去爷爷的身上，周围一群围观的人，接着又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人。

    爷爷在赵紫龙的哭泣声中，被拉去了火葬场。而赵紫龙因为还幼小的年龄被送往了一个民办的孤儿院，里面收养了许多同样孤苦无依的孩子。

    一开始进入孤儿院的时候，赵紫龙的既害怕又无助，他身无别物，唯有这个名字是爷爷所给的。

    不过孤儿院老院长倒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当赵紫龙忐忑不安地走进这个陌生地方的时候，老院长接待了他，并轻声安慰他，让他在这里安心住下，好好学习成长。这里有学习的地方，也有很多同样身世的小伙伴，让他尽快忘记内心的悲伤。

    那晚上，赵紫龙第一次在舒适柔软的床上睡着了，这少许的温暖让他不安的感觉消退了很多，但想到爷爷的离世还是让他默默流泪，以后的路该怎么办，所幸这个新地方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不过赵紫龙来到孤儿院一段时间以后，就发现，其实孤儿院也是个小社会。

    “蛋哥，又来个不懂事的臭小子。”

    “挂这几窜臭鼻涕给谁看呢，臭小子。”

    幼小的他也经常受到高大孩子的欺负，尤其自称孤儿院小霸王，比赵紫龙还大几岁的臭蛋。

    虽然创办孤儿院的老院长是个慈祥的老人，但并不代表孤儿院就是个平和的世界，而且老院长因为健康问题，也经常不在院内，大部分事务都是由护工们打理的。

    实际上这里也跟赵紫龙在外面看到的世界差不多，很多被送来这里的孩子更懂得以大欺小，弱rou强食的道理。

    经常在一次次反抗中，赵紫龙被他们揍得满身通红。而那些院里的护工们只当是小孩子玩闹，根本不会去管那么许多。而赵紫龙也选择了有事也不告诉老院长，因为在他们这些孤儿心里，自有一种不想依赖别人太多的倔强。

    这种情况的改变，直到一年多以后，一个跟他同年龄，但身材更为高大小孩的到来。

    “你们怎么欺负人呢。”那个高大小孩握着拳头嚷道。

    “关你嘴子事，新来的一边去，等会再管教你这不懂事的。听说你是偷东西被抓的吧，小偷，哈哈哈。”小霸王臭蛋嘲笑道。

    “我去”那大小子受不了侮辱，朝臭蛋扑了过去。

    “你敢还手。”臭蛋嚷嚷道，仗着人多跟大小子扭打到了一块。

    而赵紫龙看到大小子被人多欺负，也鼓起勇气加入了战团，双方都混战成一块，引来了更多在一旁玩耍的小孩们的围观。

    “加油，加油”在一片嬉闹声中，一对对小拳头都捏紧了朝对方身上招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