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影枪诀
宣武王府饭桌上，季融见自家老爹喝得差不多了，又给斟了一杯，道：“阿爹，我不想去皇城学宫念书，能不能在家请私塾先生教，之前的先生就教的很好，不如把他请回来。” 季渊停下筷子，道：“不行，私塾先生怎能和皇城学宫比，你在皇城学宫学业有成，出来便能混个翰林院编修，再熬熬资历，便是一方县令，它不比咱这个散王当的舒坦？” 季融一脸的抵抗，扁着嘴道：“不要，我要当王，我要当将军。” 季渊皱眉，忽悠道：“融儿，爹也是为了你好，当今天下，四海皆太平，没有仗可打，你怎么带兵呢。你看，当县令多好啊，没事了就可以带兵诛山贼，平盗匪，护卫一方平安呐。” 季融听了，竟然有些心动了，在学宫受的针对也忘到了九霄门外，兴高采烈道：“真的？” 季渊拍着胸部道：“当然是真的，你老子会骗你吗？” 不等季融反应，又催促道：“赶紧吃，吃完了好练功。” 一顿饭过后，季融如以前一般来到后院，开始练武。 王府后院，季家禁地，没有允许，季家仆人不能入内。这是季渊传授季融季家枪法的地方，自然不能让外人偷学了去。 季家枪法，枪名《追影枪诀》，乃季家先祖季烈于万军厮杀中领悟而来，由季家后人完善，又岂会浪得虚名。 然而季融已经练武三年，还未正式修习自家引以为傲的追影枪诀。季融又开始抱怨道：“爹，您说练武先练魄，我这都蹲了三年马步了，您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季家枪啊。” 此时的季融，双臂提着两桶水撑开，双腿绑着厚厚的沙袋，马步半蹲。 躺在大榕树上的季渊灌了一口酒道：“还不是时候，你这体魄修习，只会适得其反。” 季融昂头看向季渊道：“这话您都说了无数次了，您老还是给个准信吧，我什么时候才能修习。” 季渊道：“两年吧！不过你要是再努力一点，也许要不了两年。” “啊”。季融一听，还要两年，被吓了一跳，身形一个不稳，险些仰面栽倒，若不是季渊用枪杆扶了一下后背，恐怕这下摔的就有些难堪了。想想两桶水浇面砸下，咦……，想想就脸疼。 季渊道：“学武之人，最忌毛毛躁躁，以后要注意了。” 季融自知有错，连忙应道：“是，孩儿知道了。” 然后又道：“那么，请问爹爹，想要修习咱家的追影枪诀，具体有什么标准吗？” 季渊听后，想了想，指了指一处，那是一张石桌，石桌之上横放着一柄玄铁长枪。道：“你什么时候拿起它，什么时候就可以。” 季融寻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柄长枪他五岁习武的时候就在那了，枪长不过五尺，玄铁打造，重四十五斤。 据说是季家历代相传，作为修习追影枪诀的基础，若没有拿起它的体魄，不得修习。 季融抱怨道：“啊，又是那杆破枪。” 类似的问题两人说了很多，每当季融想要学习季家枪时，季渊都会指着那柄玄铁长枪不咸不淡说“提起那柄长枪再说”。 季融又道：“那爹您能不能演示一下，让我见识一下我季家的追影枪法。” 季渊手中长枪掷出，如长虹贯日一般，直直的插在大院中心，哈哈大笑道：“好啊。” 季渊右手虚拍树干，腾空而起，握起院中长枪。 “看好了。” 拔出长枪的一瞬间，地面龟裂，舞动长枪。长枪灵动，如苍龙出海，长虹贯日，可圈可点，破苍穹，立长空。 “我季家修习的追影枪诀，重而必轻，在于轻巧灵活，讲究预判攻势，先发制人。” 季渊一边演示追影枪诀，一边为季融讲解。 “而重而必轻这四个字便是我季家追影枪诀的精髓，最忌华而不实，空有枪法而无力道的花架子，这也是我季家练武先练魄的原因。” 说完，季渊手中演示的长枪加快了几分，越演越烈，犹如千军万马中厮杀的强龙猛虎，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季融目瞪口呆：“好强，好厉害。” 季渊长枪横扫，收势。“看清楚了吗。” 季融摇了摇头，这么快，谁看得清啊？ 季渊道：“嗯，看不清就对了。先练好体魄，再练季家枪，你会有不一样的感知的。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休息吧。” 季融又摇了摇头，“我要再加练一个时辰，阿爹不要拦我。” 季渊迷茫了，谁要拦你，自己这儿子，脸皮是真的厚。 季渊头也不回，朝后摆手道：“嗯，那你继续，你老子先睡了。” 出了院子，季渊突然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早在院外等候的吴管家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递了上去。 “老爷。” 季渊接过，一口吞下，咳嗽才慢慢缓解。 吴管家道：“老爷，你的身体，还是注意些，要是……” 季渊摆手，阻止道：“无碍，不必多说。” 次日，季融在皇城学宫外偶遇萧玉，二人并肩进了皇城，后面跟着个李仙儿。 季融道：“你陪读丫鬟呢？” 萧玉道：“没有，我爹说，男儿当自强，应当自己照顾自己。” 季融道：“喔。” 丝毫不在意这句“男儿当自强”。 又接着道：“那身边没个说话的，岂不是很无趣。” 萧玉摸了摸头，有些无奈：“习惯了，不说这个。” 季融背着个手，一身轻松，萧玉看着手中抱着的书，好心塞啊。 “李仙儿对吧，帮你萧大哥也抱下。”说着把书塞进李仙儿怀里。 “不准欺负我的人。”季融说着就要将萧玉的书从李仙儿怀里拿走。 却被李仙儿闪开，笑嘻嘻道：“没事的，少爷，不重。” 萧玉拍了拍李仙儿肩膀，笑道：“呵呵，好，不错，以后哥罩你。” 季融作罢。 萧玉心情很好，又搭着季融的肩一脸正经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有好戏看了。” 季融随口一问：“什么好戏？” 萧玉故作神秘：“等下你就知道了。” 几人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堵着一堆人，这堆人气势汹汹，看来是来者不凡，几人很默契的停下了脚步，季融扭头看向萧玉，眉头微皱，眼神迷惑，意思是说：“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萧玉也看向他，脸皮一跳，意思是说：“我也不知道啊，与我无关。” 两人又将目光看向为首众人，等对方先开口。 为首的是位金色华服小孩，手中提着一只鸟笼，抬头看了季融二人一眼，又低下头逗鸟，懒洋洋道：“我缺两名打手，听说你们两人是将门之后，正好，以后就跟着我韩文武混，保证只有你们欺负别人，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萧玉…… 季融…… 二人目光相对，眼神中尽是轻蔑，什么玩意，这家伙有病吗？还是突然疯了？让我们将门之后当小弟，这能忍吗？不能够啊。 萧玉直接开口破骂：“你是什么玩意，也敢在我们面前叫嚣。” 季融：“不是爷看不起你，你真没这个资格。” 当小弟是不可能当小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小弟。 韩文武没想过被拒绝，他可是当今宰相韩辙之子，谁人不争相巴结。 许是他们不识我的身份，忍忍，韩文武咬牙道：“我乃宰相韩辙之子。” 季融道：“那又如何。” 萧玉道：“对呀！和我们有毛线关系，说得你好像就是宰相似的，大夏王朝可没有世袭这一说啊。” 这话一说，韩文武瞬时恼羞成怒：“给我上，撕烂他们的嘴。” 手中鸟笼直接丢开，带着一群人朝季融二人冲来。 季融道：“仙儿，走远点，看看你家少爷的彪悍。” 李仙儿听话的走开了，季融又道：“看谁揍的多。” 萧玉道：“好啊。” 说完，二人便迎面冲向一群人。行军法则，首先气势就不能落后，不然就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二人迎近，借着冲锋的力就是一个飞踢，膝盖顶到对方两人后，两人便倒飞了出去，这一重击直接让两人失去了战斗力。 小孩子的打架没有什么花俏，都是直来直往，季融五岁练体魄，虽然只会一些防身术，但已经足够了，凡是挨上季融一拳的，都倒地呜呜呜了，可想季融的一拳之力有多。 而一边的萧玉也不吃亏，攻势迅猛，只攻不防，打得对方没还手之力，偶偶被对方打上一拳，这家伙便认准对方，十倍打回去，搞得对方好怕怕，有机会揍他一拳的都不敢揍了，只能被动防御。 韩文武看准机会，朝萧玉后背踹去。 “小心后面。”季融发现，大声提醒。 萧玉侧身一躲，顺势向韩文武进行反击，朝着对方面门就是一拳，对方后弯腰擦着鼻梁堪堪躲过，却迎上了季融的一拳，二人一拍手，搞定。 三人离去，只剩一片呜呜咽咽声在后面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