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是来打仗的
现在正值晌午，所以茶楼的生意很好，不断的有人进来，这也加剧了楼下的吵闹声。 徐安说了那么多，也感到一丝口渴，端着茶杯一饮而尽，赵诚看出了他的意犹未尽，赶忙将茶壶递过去。 “陛下准你来，应当有别的安排吧？” 赵诚还没坐下，听见徐安的问题后，差点惊出一身冷汗，诧异的投去目光。 徐安自知这样有些唐突，摆摆手让赵诚不要太在意。 “咱也不是笨蛋，你能安然离开京城，没有陛下的首肯显然是出不来的，你别以为云中天高皇帝远，陛下对你颇为恩宠的事情我们就毫不知情，她把亲生儿子软禁了起来，自己坐上那位置，按道理来讲，得位不正，我们本该反抗，但陛下在位这些年，的的确确是做了个好皇帝，其实吧，父亲也在摇摆不定，唯一怕那女人一个不开心就把太子杀了，到时候天下可就乱了。” “而且啊，你离开京城后，云中出现了不少的生面孔，应当是旧派的人，父亲吩咐我们严加盯防，可奇怪的是，一直到你进城，我们并未发现这些人有何异动。当然，正主不现，他们也无从下手嘛。但你现在来了，姑爷，咱也提醒一句，小心些，陛下对你恩宠是好，可旧派的人对你那是恨之入骨，毕竟你可是害的穆丞相锒铛入狱啊。” 几句话说完，徐安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端起茶壶对嘴就开始喝，期间不小心吃了片茶叶，随即呸了几声。 抬起头后，见赵诚还在沉默，有些无奈。 “姑爷，实话实说吧，我爹一点儿也不喜欢陛下，即便你和铃儿的婚事真的成了，估计也改变不了我爹的想法，他是先帝的旧臣，先帝驾崩，理应是继续辅佐太子殿下的。不过你不要想偏了，云中军府和京城里那群老逼登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想逼皇帝退位，是他们的事情，想要拉拢我爹是绝无可能的。” 赵诚是有意沉默，他在等徐安把话说完。 见徐安收了口，赵诚这才正视起面前的人。 平心而论，赵诚真的被徐安略显憨厚的外貌给骗到了，不管是不是徐安自己的想法，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徐安的话，基本表达的是徐平的意思，既然徐平不喜欢陛下，那所谓的拉拢也就只能放弃了。 赵诚深吸一口气，尽力消化了徐安的话。 “徐大哥是个性情中人，你的话不难理解，既然徐将军无意，那我也不好再劝说了。不过，陛下准我来，不仅有劝诫徐将军的目的。” “哦？你且说说。” 徐安来了兴趣，他本以为赵诚的目的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还有别的。 “其实这第一个目的，我来之前，心里也没底，陛下还特意交代过，劝说无果那便放弃，徐将军跟随先帝征战一生，自然对陛下不喜，这事情陛下也清楚，所以派我来时，交给了我一份圣旨，让我在云中府衙做个捕头。” 一听赵诚还带了圣旨，徐安顿时紧张了一下，不过听到后面的内容后，徐安不免疑惑起来。 这道圣旨意思是让赵诚长时间留下吗？ 这是要做什么？ 一不夺军权，二不抢政权，就让赵诚做个小捕头？ 徐安沉吟片刻，还是想不通。 “此事，张大人知道了？” 赵诚点点头，“进城就与师兄见了面。” “师兄？？”徐安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警惕，这件事情他倒是没有听说过。 “姑爷，你师从葛老先生？” 这其实问了句废话，张涛上任云中府尹的时候，献梁学宫里的葛老先生是送了礼物的，贵重谈不上，但作为徒弟，哪怕是普通的文房四宝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到现在也舍不得换，可见张涛对这位老师有多敬重和爱戴。 其实不仅是张涛，全天下不管是谁都敬重葛行舟，就算是先帝，也对他尊敬有加，不管老人家提什么要求，都会先答应下来，然后想尽办法去满足。 光是创立学宫，为梁国各地输送了大量的人才，就足以流芳百世了，而这些人中，已经有一部分站在了权力的中心。 赵诚的这一声师兄，无疑是在告诉徐安，张涛极有可能站在他这边。天地君亲师，学宫的人最看重师徒之情，帮亲不帮理是常有的事情。 甚至发生过师傅犯浑，徒弟们全部盲从，以至于满门抄斩的。 徐安不了解赵诚，但他了解张涛，如果葛行舟让张涛护着赵诚，张涛不可能拒绝。 “陛下还交代了什么？” “老师上奏请求陛下开办学宫。” 听到声音的徐安瞪大了双眼，这可是耗费颇多的事情，怎么说干就干了？国家才稳定几年？听这话的意思，也不可能在云中单独建造，要做就是推广全国的。 可国家的财税真的能撑起来嘛？ 这不是简简单单修几间房子，人力、物力、财力，单单是请教书先生就要花费一大笔。 想到这里，徐安不由得心神一荡，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头萌发出来。修筑学宫这种一反常态的举动，以徐安对皇帝的认识，绝不会是皇帝要干，问题只能出在葛行舟身上。 “这绝非易事，当初修筑献梁学宫就花费了不少钱财，你老实告诉我，葛老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一代先贤的落幕的确可惜，这不该由徐安来担心，作为后辈，他只需要缅怀就足够了，该伤心的是赵诚他们。 “人老了，自然毛病也多了起来。走之前陛下请太医号了脉，脉搏尚稳，但死气已显。” 说这话时，赵诚明显兴致不高，受尽爱戴的老人终将迟暮，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师呢。 “这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天下学子尽出献梁，葛老先生更是其中翘楚，若我记得没错，六部里面，有四位都是先生的门人吧？且不论新旧两派，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你们是想通的。你又备受皇帝宠爱，这担子可不轻啊。” “是的，陛下想让我掌管天下学宫，老师也是这般觉得，只有交到我的手上，老师才放心。” 剩下的话，赵诚没有说出口，掌管天下学宫绝非易事，对于赵诚这个初出茅庐的青年才俊而言，必须做出极大的贡献才行。 而掌握学宫的目的显而易见，一旦失去了人才的选拔权，旧派的根基就会被一点点的抽离，先帝还在做太子的时候就是这般，老皇帝将学宫交给了他，十几年的经营，天下过半的官员几乎都是太子门生，这也给继位埋下了基础。 徐安自然能想明白，让赵诚出来建造天下学宫，无疑是对旧派最好的打击，而赵诚作为这一代的大师兄，身份地位也足够，差的只是功名，四年前协助皇帝铲除jian臣，赵诚出了力，但这还不够。 赵诚必须拿出让天下人看得起的成绩来，否则，旧派的反扑会让赵家飘摇欲坠。 “按照你的意思，你想要功劳？可你来云中做什么？这里是边境，除了打仗，可没什么功名可捞。” 徐安摇了摇头，皇帝总不能是让赵诚来打仗的。 “徐大哥说的没错，我就是来打仗的，我想问徐将军借兵。” 话语刚落，徐安一口茶水喷出，激动的站起身，然后瞪着大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赵诚。 “你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