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曾相识的讯问 （7）

    这下可有点令米智彬感到为难，因为如果王子卿真的知道什么的话，自己的描述如果和他心目中那个东西不符，就直接败露了。于是他决定一点点地泄露信息。

    “那东西，有一点像古董，看起来挺旧的。”

    王子卿的面色显得更加凝重了，他的左手支撑着下巴，食指不断清点着下唇，看起来精神抖擞，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拷问的人。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做旧的痕迹。”

    “是什么类型的东西？挂件？摆设？有没有……宗教符号？”王子卿显然非常感兴趣，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问。

    “有有有，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宗教的符号，有一点像是基督教、也有一点像是佛教，我在这方面了解不多，但感觉是的。”

    王子卿这次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单层玻璃。食指敲打的频率越来越快了，显然是思考的强度越来越大。他的眼里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一些，眼神里流露出兴奋的光芒。他的右手时而握成拳头，时而张开，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

    “是不是倒吊耶稣的形象？也不一定是具体的那种形象，反正是类似的，比如上长下短的十字架、或者荆棘王冠一类的意象。”王子卿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我不是很清楚。这有点超过了我的知识范围了。”

    王子卿作沉思状，然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米智彬一眼，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出，“是不是青铜做旧的三棱军刺？”

    米智彬震惊地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谁知王子卿听了这话，瞬间笑了出来，是那种“你的诡计被我拆穿了”的笑容，阴霾重新笼罩在王子卿的眸子中，那一瞬间闪过的希望的火光，又以同样快的速度熄灭了。他无声地扬了扬嘴唇，说道：“那种东西挺常见的，我在加油站里看见过。58块一把，挺好看的。”

    “这正是杀人工具。告诉我，如果人不是你杀的，如果你没有去过荣宏翔的房间，你怎么知道那个房间里有一把青铜做旧的三棱军刺。”

    “我从来没有说过那里有一把三棱军刺啊，你只是问我你注意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我就想我见过什么有趣的东西，突然想起我在加油站见过的，卖的三棱军刺。具体哪家加油站已经忘了，而且是好久之前。”

    太敷衍的理由了。米智彬知道，这是王子卿意识到他可能只是在诈他，于是将计就计编出的谎言。青铜做旧的三棱军刺本身就非常少见，也根本不是加油站58块钱就能随便买到的东西。因此王子卿说出这个东西的时候，米智彬以为王子卿真的知道这把凶器的其他信息，于是下意识地点头，然而王子卿知道三棱军刺的存在这确实不是可以定罪的证据。

    “我只是想帮你。我觉得你的态度并不像是罪犯，但显然你是知道些什么的。我想帮你从这里走出去，终结对你的刑讯。帮帮我，也让我帮帮你，好么？”米智彬近乎是哀求。

    “这样吗？好吧，那我满足你。电话给我。”王子卿向米智彬伸出手。

    终于，米智彬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