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点0.16 局

    “老哥怎么又昏迷不醒了？”

    雯雨一大早就被枪声惊醒了，不知谁大清早开枪。明明也没有任何冲突发生，可能是哪个家伙突发奇想采用了这个别致的起床铃声。

    但是，她却发现，胡言的房间一直房门紧闭，胡言也不知所踪。终于她进入了胡言的房间，却发现昏死过去的胡言。

    她此时焦急地看着失去意识的胡言，却完全不知所措。

    最后她决定去找左伊。尽管她无法信任完全左伊，同时作为杀害赵磊的凶手，她面对左伊时不可避免会感到心虚。

    但是，作为内测用户与警察，面对这些特殊情况，她才是最权威的人。为了哥哥，即使暴露了自己凶手的身份也没有关系。

    不过让她长舒了一口气的是，左伊似乎没有怀疑她，也有可能她已经不想再追究赵磊的事了。

    左伊跟随雯雨来到胡言的房间，盯着昏迷不醒的胡言，以及他手边的空瓶子。片刻的沉思后，她缓缓说道：“做梦。”

    “梦？”

    “是的。你不用担心你哥，对于异能者来说，做梦并不是坏事。他应该是服用了域值提升药剂……不过这种药剂的作用时间应该没有那么长。药剂的刺激似乎促使他进入了一个类似于做梦的特殊的精神状态……你可以理解为他顿悟了。”

    “顿悟？”雯雨感觉难以置信。做梦还能顿悟，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人人都能当庄周？

    “左警官，请问您到底是什么意思？”雯雨并没有满意于左伊的回答。

    “只是一个类比。你只需要明白，他的域值在提升，可见这个梦是有好处的。”

    左伊站起身，意味悠长地看了雯雨一眼。

    除了此时胡言的玄妙状态，还有一件事让她感到十分奇怪，像雯雨这样强大的异能者，为什么没有成为用户？至于赵磊究竟是不是雯雨杀的，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活人总是比死人重要。

    “我也不清楚他具体的精神状态。他醒来之后你问他本人好了。”左伊淡淡地说道，“不要打扰他。过一段时间他应该就能醒了。”

    左伊临走前又扭过头，冲雯雨说道：“今天的救援行动你们就不用参加了。你看好你哥，让他好好休息。”

    左伊离开后不久，胡言终于惊醒了过来。他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衣服早已被惊出的冷汗浸湿。

    “哥？！”雯雨惊喜的面容映入眼帘。

    “是雯雨啊。你为什么在这里？”

    “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今天早上看见你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觉，我记得妈以前天天叮嘱这样会着凉。而且你怎么叫也叫不醒，明明今天早上都有人鸣枪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昏睡成这样的。”

    接着雯雨向胡言解释了左伊说的话。

    “啊……噢！”胡言想到那扇神秘的门。“我都差点精神崩溃，这算个哪门子的顿悟。”

    没有钥匙，他无法穿越那扇门。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试图使用异能去窥探门后的事物。

    如果给他再选择一次的机会，他打死也绝对不会对门后之物使用异能。

    门后所包含的真相已经超出了一个人类可以承受的极限。一瞬间的窥探几乎就让他的精神崩溃。无数的、来自上古或人类难以想象的宇宙深渊的声音向他表达着宇宙的终极秘密，而那些秘密又完全不是人类可以理解掌握的。

    这些信息进入胡言的脑海，就如同洪水冲击了一个小村庄，村庄被冲毁，而洪水却并没有留下来，而是呼啸着继续向下。

    要不是胡言立即清醒了过来，迅速脱离了那些表达浪潮的冲刷，他不是变成精神失常的疯子，就是精神瓦解变成植物人。

    门后面的，究竟是什么？胡言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知道那些东西，绝对不是现阶段的自己可以接触的。自己仅仅面对了那些东西一瞬间，就差点万劫不复。那些东西根本没有在针对他。“它”，或者说，“它们”，对他没有主观的恶意或善意。但是对于那些东西来说，胡言太弱小了，即使是无意的一瞥，也远非胡言可以承受。

    “承受了我现阶段不该遭遇到的伤害啊。”

    安慰好雯雨后，胡言转而看向手机屏幕。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昏迷的罪魁祸首。不正是为了提升域值，他才会去喝那瓶该死的域值提升药剂吗！

    结果，试试差点就逝世了。

    打开以太空间的用户信息界面，胡言发现自己的域值居然已经达到了59，提升幅度非常大。胡言猜测，是自己在门后的经历让他的域值额外提升了一大截。

    看了看那支“域值提升药剂”的瓶子，胡言咂了咂舌。他感觉自己把这个药剂的作用原理摸清楚了一部分。这个药剂就是通过给精神带来痛苦与刺激来促进精神力的提升。

    那么这种方法是否可以在现实中复刻，比如通过受虐来提高域值？这种提升方式简直闻所未闻，居然通过纯粹的找虐来提高实力。不过，胡言只是想了想这种方式实现的可能性，很多人已经将其付诸实施了。当然胡言不知道这点。

    “老哥，既然你都醒了，那我们也去参加救援吧。”雯雨的声音将胡言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胡言看了看雯雨活泼的身影。meimei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他暗暗决定不再耽溺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忧：大哥不知为何躲着自己；雯雨被异能不可控的吞噬欲影响；梦境中的神秘大门背后封存着无数秘密；自己过去经历带来的心理阴影也在侵蚀着他的意识——那些过去经历在他心灵上留下的疮疤，在末世残酷的环境中，正在渐渐挣脱和平社会给与它的绷带，显露出它狰狞的本貌。

    这些烦恼被胡言抛之脑后，因为至少现在他和对他来说重要的人都还好好的。

    “经历了这么多次的任务空间，你难道就没想要自己设计一个吗？”

    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中年男子扭头对身后的男子说道。

    “以太空间现在已经公测了。很快就会有大量的公测用户进入任务空间。为什么，不帮他们提前熟悉一下情况呢？”

    另一个人有些不理解。

    “据我所知，你并不是这样无聊的人。而且，你知道的，任务空间虽然吓人，但是实际上没有什么危险，甚至比现实世界更安全。你‘设计’的，可能会这么简单？”

    “当然，这只是个说辞而已。我真正的目的，是……

    “把水搅浑？”

    “……”

    “行吧。对了，经过那些真菌的研究，得出的召唤对应的神祇的咒语就在这个笔记本上了。”

    这个人把一本笔记本递给了对方。“放心吧，那些真菌的文字已经被我翻译过了。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方法不一定能成功，因为阿布霍斯的力量层次远远超过了格拉基。即使成功了，神灵的力量也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如果你的目的仅仅是浑水摸鱼，其实大可不必使用这种方法……”

    “我的目的可不是把水搅浑。”男子冷声道，“我只是想要，见证神灵层次的力量。”

    “至于吗。你的行为可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个？”

    这句话过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男子开口：

    “对了，你之前说有一个特别麻烦的家伙来到了蜀川？”

    “是的，她不仅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调查员，还是内测用户。最糟糕的是她的异能，与她的职业高度适配。”

    “是吗。帮我联系到她。”

    “(⊙o⊙)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