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点0.15 飘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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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雯雨后,胡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长出了一口气。 小时候和大哥在一起时,那里需要一个人去用语言安慰对方,只要一个眼神,对方就会理解自己的意思。这就是兄弟般的默契。 胡歌曾经向他传授过一句至理名言,他一直奉为圭臬: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胡言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擅长于应付女生。 当然,左伊那种根本不能算女生,她只能算是雌性人类。 读了三年的大学,同宿舍的三个人,两个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有一个已经分了两次手了。而胡言自己却不是很愿意去接触异性。除了meimei与那个人外,他几乎没有与年轻女性接触过。 坐在女生对面或旁边,他不是害羞,只是纯粹地感到浑身难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此外,幼时的经历让他无法信任别人,而那时他唯一信任的人——胡歌又是男性,女性就被他逐渐疏远。 同时虽然胡言自己也想着融入周围的团体,但是融入男性的团体显然比女性团体容易得多。因而,胡言在男生中间还有社交,面对女性就想着赶快跑。 如果有人问他,他就说:我恐女。 虽然胡言不算大帅哥,但他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他自己都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气质,同时他又拥有独特的思维方式与高明的见解,有些(对自身条件并不自信的)女生也暗恋过他,但恐女的名声一传开,再也没有女生接触胡言——偷偷送情书的都没有。 如果不是一个人,胡言这三年可以总结为:无牵无挂。(既没牵过手,也没挂过科) 那个人是胡言生活中的例外的例外,她与他的相遇是偶然的必然。 在大二时,胡言返回高中时的母校。成绩并不突出的胡言,最初还是靠着中考前的人品大爆发才考上了这所著名高中。他的高中生活中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加入了美术社并成为了社长。 胡言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艺术细胞。那时他整夜整夜地被噩梦困扰,加上性格孤僻无人倾诉,于是想着画画来排遣心情。同时,由于自己向别人倾诉自己的梦境不是被认为自己在胡说八道,就是被认为是想象力过于强大,胡言索性决定把自己的梦境给画出来。 实话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只是凭印象信笔由缰。不料社里的成员居然都好这口,甚至连指导老师都觉得他的作品“构思奇特、内容新颖”并且使用了一大堆专业名词与陌生的外国人名字,什么印象派、后现代主义、莫奈、塞尚、保罗·高更…… 在上任社长离开后社员就推举他为新社长。虽然他并不愿意担任这一职务,但在周围人的软磨硬泡下他还是同意了——当时美术社在全校也没有什么存在感,人数也很少,胡言不同意担任社长,可能就没有人愿意当了。不过胡言也对管理社团事务没有热情,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于是美术社的处境在胡言这里每况愈下,差点被取缔。 在返校时胡言想到自己好歹在那里呆了三年了,对那里还算是有些感情的,返校时就决定去那里看看。本来他还担心美术社现在已经不在了,不料实际上美术社现在缺成为了全校知名度最高、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社团。 美术社的起死回生当然不是他的功劳,而是因为美术社的现任社长——一名优雅而自信的女生。 女生向胡言介绍了美术社的发展状况,让这位惯于摸鱼的前任社长自愧不如。女生向他表示,她曾看到过胡言的“大作”,对这位前辈十分仰慕,弄得这位前辈怀疑她认错了人。 胡言与这位后辈攀谈,发现对方居然轻易地跟上了自己的思路,他许许多多被认为稀奇古怪甚至离经叛道的观点,对方都能够由衷地表达回应。对方表现出了对胡言的梦境的深度理解与和胡言心灵的高度认同,对胡言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问题提供了自己的答案。 两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彼此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后来,两人又意外偶遇——胡言心里怀疑这根本不是偶遇而是对方刻意营造的,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这次两人又交流一番后,互留了联系方式。胡言惊奇地发现,自己与女生在一起时全然没有芥蒂,女生似乎有某种魔力,能够暂时驱散幼时记忆的阴影。于是他也乐得与女生交往。后来两人也多次相约一同出游,不过应女生要求,两人的关系没有任何第三者知道。 一开始胡言猜测女生可能有非常严厉的父母,不过他渐渐发现实情并非如此。但出于对女生的尊重,他没有去深究原因。 胡言也一度怀疑她曾经也是孤儿院里的孩子,毕竟只有同样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人,才能够做到相互认同。但是胡言对那里的女孩子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在孤儿院里出现过的孩子像流水线一样,每天都有新的孤儿进来。他哪里记得住那么多人的脸。 全国上下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孤儿?胡言非常怀疑有些孤儿是“人为制造”的。 但是胡言后来发现,女生有父母,亲生的。她绝对不会是“人造孤儿”。 不过他们亲子关系并不好。女生的父母根本不理解女儿每天都在干什么,但是由于女生学业成绩无可挑剔,又不好说什么。 胡言可以确定,在女生眼中,他自己都比父母更亲近。 实际上在胡言眼里,他与女生之间并没有恋爱关系,仅仅是可以交心的伙伴。 籍此,他并不在乎对方的性别与身份,即使对方是男的,甚至对方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长着一大堆触手、眼睛与翅膀的异形怪物,他也不会变更彼此之间的关系。 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嘛。不就是一起去看个电影、找个体验馆玩上几个小时的剧本杀、一起去餐厅吃饭、一起去爬山……而已。这种事情,和朋友一起做不是非常合理吗?哪里叫什么谈恋爱? 两人最后一次相遇,是由女生提起的,在一家高档餐厅里。 胡言回想起那天的情景,还觉得历历在目。 那天,女生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柔美。看到她的一瞬间,连同胡言在内,在场的人无论男女都有片刻的失神。 她告诉他,自己要离开蜀川了。也许他们再难以见一面。 胡言永远忘不了那天的情景,永远忘不了女生想哭却又拼命忍住不哭的神情,忘不了她扳过自己的脸,用她的唇堵住了他的,并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这是你们人类,用来表达爱与羁绊的方式吧。” 女生告诉他,自己要转校了,要到另一座城市去了,这一次会面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接触。胡言也想对对方说些什么,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低估自己和女生这两个孤独的灵魂对彼此的吸引力,也没有能及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级别。他唯一能够意识到的,就是他内心冰冷的黑暗会阻止友情向爱情的蜕变。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遇见她。她给他的QQ号再也没有上过线,她的电话永远都是空号。他再回到高中,却发现她的同学对她的印象仅仅局限于“成绩好能力强”。 她留给他的,除了记忆,就只有她的名字:邵灵汐。 胡言坚信这个名字是真的。 回想起这段短暂、奇特的感情经历,胡言不禁想到:她现在怎么样呢?以她的天赋与能力,即使没有获得异能,在这个时代应该也能出人头地吧。 关于邵灵汐,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徘徊于胡言的脑海:她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这是你们人类,用来表达爱与羁绊的方式吧。 她是说自己不是人类?开玩笑,高中入学体检了解一下,如果发现这个学生体质非人,那她早就被送进实验室了。这种检测是几乎不可能蒙混过去的。胡言与邵灵汐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如果对方生理上什么异常,那他可能看不出来? 还是说,她指的是,她与他终究不是一类人。 那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采取这种方式!? 不过相对于这个令人困惑的问题,有一件事毋庸置疑:经过这件事,他更恐女了。 而且外人根本没法理解他,听了他的故事也只会评论:你个渣男/直男。 “这次只是安慰自己的meimei,心里还没有那么膈应,要是换一个陌生女子……” 胡言感觉无法可想了。他可能就是不擅长安慰别人。
技能点全部加在了智商上,所以情商太低。这似乎挺合理的。 不过,除了他们最后那一次见面,邵灵汐可从来不会表现出这样软弱的样子,当然不需要他安慰。 “希望雯雨她不会再受她的异能困扰了。” 回到房间,吃了些东西,胡言查看了自己账号上现有的2单位的以太质。左伊交付他以太质居然是通过线上支付的方式,天知道这个以太空间还能兼职几个APP的功能。 虽然胡言目前没有遇到无法对抗的强大敌人——胡歌不算,但他很懂得居安思危。 这个末世环境太过于奇诡,无数未知的、难以想象的力量在黑暗中蛰伏。 觉醒了异能后,人往往会具有更高的感知能力,而那些黑暗中无以名状而令人恐惧的事物——自然无法被人类完全感知——被隐约感知到的一小部分,就足以令胡言心惊rou跳。 这份不可名状的恐惧迫使他去极力提高自己的实力。 胡言在以太空间的系统商店里浏览了一番,最后决定购买一支F阶域值提升药剂。他的域值虽然达到了37,但系统依然判定他为F级。 胡言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是这一情况,也不确定这是福是祸,但是现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提高自己的域值,这是他现在能做的。 当他点击了购买键,系统界面上浮现了一个弹窗。 系统提示:请清空至少1dm的随身空间。 把随身空间中的匕首、以太质拿出来后,系统提示了一个购买成功后,胡言在随身空间中摸出了一直药剂,里面有一些无色透明的液体。 “就是这玩意?”胡言琢磨了一下这东西如何服用,最后还是决定问一下左伊,不过这时系统界面上跳出一句话“药剂口服与注射皆可(应该没人会注射吧)” 胡言脸色微黑,你这是官方吐槽吗? 一口灌下药剂,胡言准备感受一下这药剂药效如何,但紧接着,他就后悔了。 首先,这药剂本身的味道就极其糟糕。接着,这药剂开始以一种可怕的方式向胡言展示它药效的强烈。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大概相当于用斧头直接将人腰斩的痛感。接着是极度的痒、麻,如同一万只蚂蚁在身上乱爬。最后是一道极其强烈的精神冲击,如同当头一下重锤,直接把胡言弄得两眼一黑,晕了。 当他重新恢复意识,他发现眼前变成了一片无尽的虚空。他的眼前是一个由石块组成的斜坡。胡言向石坡上方走去,发现了一扇巨大的拱门。这扇门,胡言在清醒时从未见过,但是他感觉它十分亲切,仿佛自己儿时曾在门边嬉戏,也可能是他曾经多次梦到过它。 胡言怀揣着不可抗拒的好奇与不可名状的恐惧向那扇门缓慢走去。随着他的脚步,远处传来了唱诵的声音。声音十分模糊,不像是被他用耳朵听见,反而像是直接被他的精神所感知。 胡言已经来到了门前。但是他停下来了。他抬头看向那巨大的石头建筑。门后是什么?他穿过门后会怎么样? 其实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他无法穿过这扇门。 原因很简单:他没有钥匙。 打开它。不知来自何方的一个声音说。 胡言已经无心思考暗示他去开启那扇门的声音是什么。他的眼里只有那扇石门。即使无法穿过,他也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那扇门。 他试图看向那扇门的后面。 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