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路途
四肢健长的伟兹马，即便是行走在野外的坑洼地带，也十分平稳。 克洛维独自吊在队伍末尾，马背上的克洛维望着远离队伍的马歇尔主教，心中布满疑虑。 面对这位大人物的请求，奥斯辛和欧内斯特没有丝毫的犹豫，热情地让他加入了队伍。 其他几人也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想到能和这般大人物接触，内心无不是激动和兴奋。 克洛维心中却有些谨慎，从鲁伯特口中克洛维了解了一些关于伊斯霍姆的情报。 伊斯霍姆，王国曾经最大的港口城市，圣战之前，这里无比繁荣昌盛，每天都有无数货物和旅人到达或离开这里。 也是王国与矮人以及精灵贸易交流的重要节点。 但是圣战过后，伊斯霍姆面向的海域变得危险起来，恶劣的气候，危险多变的涡流，传说中出没的巨大怪物，还有迷雾海名字的由来，终年不散的浓郁雾气。 让这里几百年来变得越来越破败，只有一些具有冒险精神的冒险家才会选择这条航线，亦或是装载着某些违禁货物的商船。 每年的四月到七月，迷雾海域上的浓雾会逐渐消散，只有这段时间伊斯霍姆才能看到来往的船只，而距离迷雾再次聚集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 “怎么了？”兰布罗驱马靠了过来。 “你不会是想家了吧。”兰布罗打趣道，他知道克洛维这是第一次出远门。 “没有，只是有些累了，昨天没有休息好。”克洛维敷衍着回答，脸上也很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 “小心一点，别摔下去了，要是被马蹄子毁容，白兰琪小姐可是会很伤心的。” “给我去死！”克洛维笑骂着，兰布罗哈哈一笑，提马跟了上去。 克洛维心中恍惚，刚才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自从成为了维兰区的管理者后，兰布罗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不少，曾经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消散不少。 这段时间自己心中似乎也逐渐认同了兰布罗的选择。 接下来的旅途十分单调，队伍穿过广阔的平原地带，停下来时天色已黑。 选好营地，拴好马匹，众人升起火堆。 欧内斯特和奥斯辛忙着去给马歇尔主教献殷勤，被婉拒后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从包袱中取出rou干，放进携带的铁锅中，加入清水和鹰嘴豆，一锅简单的炖汤就制作完成。 欧内斯特还在跟奥斯辛较劲，两人都不肯让对方的帐篷离主教更近。 就着rou汤，啃着面包，晚餐就这样对付过去了。 饭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只剩下淡淡地月光洒下，克洛维看着数十米外火堆旁马歇尔主教，感觉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一旁端茶递水手忙脚乱的两个人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克洛维借口想一个人散散步，离开火堆旁，兰布罗认为他一定是想家了，感叹着真是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家伙。 不同于贝克兰德，晚上的荒野除了月光外到处黑漆漆一片，四周环绕着清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和连绵起伏的虫鸣鸟叫，让人心生平静。 突然，一旁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克洛维隐约在黑暗中看见一个男人的轮廓。 正是鲁伯特。 “我还以为你跟丢了呢。”克洛维笑着说道。 鲁伯特没有现身，保持警惕。 “我一直远远跟在后面，那个人在这里，我不能离得太近。” “那个家伙就是我跟你说的马歇尔主教，你发现什么没有，他是觉醒者，对吧。”克洛维背靠大树，转头远远看见黑暗中两团微弱的火光。 “嗯，可以确定就是那天我在通道外面发现的觉醒者，他的魔力有点特殊，似乎对周围的魔力波动很敏感，这种开阔地带，我无法再更靠近了。” 克洛维有所体会，自己只是在人群中打量了他一眼，就被他察觉到了。 “他说去伊斯霍姆的目的了吗？”鲁伯特对这个半路出现的觉醒者十分警惕。 “听奥斯辛说，他只是说去伊斯霍姆有些琐事要处理，没有透露具体原因。”克洛维想了想说道。 鲁伯特却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个地位超群的主教，同时还是一位强大的觉醒者，什么样的琐事会让他亲自前往呢？” “而且，为何一定要与你们同行呢？这完全说不通。” 克洛维心中也有类似疑问，此刻更觉诡异。“会不会和你要找的神秘人有关？” “不知道，也许得到了伊斯霍姆才能知道，这段时间我可能无法在你身边，我也不建议我们这样碰面，一切等到到伊斯霍姆再说。” 为了防止其他人起疑，鲁伯特转身消失在了荒野中。 回到营地，克洛维在角落搭起简易帐篷，时间紧迫，其他人也早早准备休息，约定好轮流守夜后，克洛维远远看了一眼远处零星的火光，钻进了帐篷。 …… 天色渐明，黑暗还未要去散去，众人便又要准备出发了。 克洛维在收拾营地的时候，看见远处马歇尔主教已经整装完毕，跨坐在马背上眺望伊斯霍姆的方向。 耳边传来奥斯辛的吼叫声，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彻夜未眠，红肿的眼睛布满血丝。 “抓紧动作，怎么能让主教大人等候我们呢？快！外快一点，不要落在他们后面。” 克洛维和兰布罗相视无奈一笑，马歇尔主教的出现无疑激化了奥斯辛和欧内斯特之间的竞争。 克洛维准备完毕，骑上伟兹马，胯下的罗伊哼哧着回应着克洛维，再次朝着伊斯霍姆出发。 长途旅程总是会陷入枯燥，克洛维控制罗伊跟在队伍在了后面，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样骑着马，出发在路上，有种朝着远方奔去自由的感觉。 哒哒哒地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克洛维下意识侧过头，发现是马歇尔主教从后面靠了过来。 “尊敬的主教，请问有什么事吗？”克洛维表现出谦逊低调的神情。 马歇尔单手持住缰绳，泛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剑身没入银白的剑鞘，剑柄上一颗鲜红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必客气，克洛维先生。”马歇尔显得十分平易近人。 “你一定对我为何要去伊斯霍姆感到好奇吧。” 心中一跳，克洛维继续表现出尊敬的态度。 “主教大人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不需要和在下说明，能和大人同行，是我们的荣幸。” 说完克洛维微微抬头，眼角余光看向马歇尔，只见他直视远方，脸上淡淡的笑意更甚。 “不必拘谨，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此次和你们一同前往，只是怕路途无聊罢了。” 虽然这样说，克洛维心中地警惕却更加强烈。 “能够排解大人的无聊，便是我心中无上的荣幸。” …… 强忍着心中地不适，克洛维扮演出一副恭敬的模样，没有流露出分毫异样。 而主教后续的谈话也只是像普通人之间的聊天而已，完全没有上下级之间应有的氛围。 入夜扎营，欧内斯特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只肥美的xue兔，要做一道炖汤献给主教。 结果几人手忙脚乱，做出来的东西却一言难尽，欧内斯特板着脸，如果让主教吃上这种东西，恐怕自己得彻底跟普城区说再见了。 奥斯辛不甘落后，也弄来了一只xue兔，在兰布罗力荐下，克洛维出手料理。 将xue兔扒去毛皮，清理洗净，用匕首划出几道口子，在抹上用携带的腌rou干上收集的酱汁粉末，串上干净的树枝，放在碳火上翻烤。 配上兰布罗采集到的浆果，用野菜调配出一锅解腻的清汤。 大功告成，望着从主教哪里回来的奥斯辛，欧内斯特脸色更加难看，从那张得意的面孔判断，主教似乎很满意奥斯辛的有心之举。 其他人在尝过克洛维的手艺后，纷纷称赞，连口味刁钻的白兰琪也对克洛维大放眉眼，娇滴滴地称克洛维能够在她的理想情人名单上排到前三名。 营地难得地充满了欢声笑语，而远处黑暗中的鲁伯特此时正啃着冰冷僵硬的面包，阴影可以让他隐匿于黑暗，却不能为他加热食物。 …… 今晚，主教的火堆似乎离得更近了，克洛维没有独自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