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发
“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那么稳定，从我一年前遇见他时就是这样。” 克洛维停下脚步，脚边是一株被昨夜暴雨吹倒的车前草。 “他经历过什么吗？我是说他说的所有人都死了，是什么意思？”鲁伯特问道。 蹲下身体，将奄奄一息的车前草扶正，填实松软的泥土。 “不知道，在维兰区人们并不喜欢去探寻别人的过去，或许是一场惨痛悲剧，亨利会分不清现实与噩梦，有时候还会和自己说话。” “本来情况已经慢慢好转了，可现在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 克洛维重新起身，鲁伯特看着他，虽然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从亨利这里似乎没办法更进一步了。 只是因为对象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就选择留下性命吗？ 鲁伯特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可笑的想法，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良正义之徒，连伯爵五岁的小女儿都没有放过。 阳光下，克洛维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捂着嘴说道。 “话说，贝克兰德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 贝克兰德，维兰区，渔猎街。 这里是贝克兰德的rou食加工中心，每天都有无数的羊羔猪仔和一些走兽河鲜经过这里，被处理好然后送往整座城市。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周围大大小小的rou铺和熟食店，大块的鲜rou陈列在案板上，克洛维从一群浑身湿漉漉的鱼佬间穿过。 捂住鼻子，克洛维挥着手驱赶空气中的鱼腥味。 “我还从未见过大海哩，还真是期待。” 今天正是出发前往伊斯霍姆的日子。 这两天，克洛维一直待在雅各布大叔哪里，鲁伯特用魔力探查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发现。亨利情况有所好转，有时会在庄园里到处寻找他那只黑色的老鼠。 雅各布大叔的雕像任然没有完工，似乎对脸部的线条不是很满意。小玛丽这几天总是不开心，她并不知道索菲娅小姐已经永远地离开她了，真是可怜。 酒酿街的事务也交给了莱特和尼克打理，虽然莱特挠着头一脸麻烦的苦笑，但尼克却充满干劲，他总是和手下吹嘘自己才是老大最信任的人。 …… 背着艾丽卡缝制的简易行囊，克洛维小心地跨过一汪淡红色的积水，周围人流嘈杂密集，到处是异味和脏污，鲁伯特并没有和他一起。 街道开始变得宽阔，人群也熙攘起来，一些拉满牲畜货物的马车停在路边，稀疏的围栏外，克洛维放眼望去，满是青翠。 牧场，农田，连绵的青山，鱼佬们赖以生存的帕索河蜿蜒流淌，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围栏外奥斯辛和兰布罗牵着两匹罗格马，整理着装备。 “呦，克洛维，这边。” 兰布罗抬手招呼克洛维，一旁的奥斯辛穿着一件无袖布衣，肌rou爆炸的双臂抱在一起，似乎在等人。 克洛维轻轻一跃，跳过围栏，来到两人身边。 “不好意思，奥斯辛阁下，我来迟了。” 奥斯辛松开双臂，拍了拍身边的马背。 “这是给你准备的，你和兰布罗也是相当熟悉的，这次任务，你们要好好配合，千万不要让狄克大人失望。” 克洛维将行囊绑在马身上，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有骑马了，希望待会不会在众人面前出丑。 整理马背上的行李，调整好缰绳鞍具，克洛维打量四周，不知道鲁伯特有没有跟过来。 “终于来了。”奥斯辛皱着眉头望向另一边。 克洛维转头看见欧内斯特骑着马往这边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外表阳光俊郎的男人，和一个淡淡妆容，穿着贴身勾勒出惊人线条，举手投足散发着魅惑气息的女人。 那一对男女克洛维在聚会上见过，是普城区的管理者。 欧内斯特骑着马来到三人面前，没有下马，罗格马体型壮实有力，较为矮小，但耐力出众，是巴特尼亚最为常见的运输马匹。 身材高大的奥斯辛沉着脸，指了指远处贝克兰德中心高耸的教堂尖塔上巨大的摆钟，不满地说道。 “你迟到了，欧内斯特。” 在魁梧的奥斯辛面前，显得瘦小的欧内斯特没有一丝道歉的意思，轻提缰绳，骑着罗格马从奥斯辛面前走过。 “既然知道时间紧迫，还不赶紧出发。” 跟在后面经过的两人朝着克洛维等人，点头招呼，其中的妖艳女人还朝着克洛维眨了眨眼，妩媚一笑。 奥斯辛握了握拳头，轻哼一声，翻身骑上一匹格外壮实的罗格马。 “出发吧，前往伊斯霍姆。” 不出片刻，队伍已经走出贝克兰德，奥斯辛和欧内斯特骑马走在前面，彼此沉默不语，气氛紧张。 这次前往伊斯霍姆不仅是去接手商会的货物，也决定了两人之间关于普城区管理权的归属。 剩下的四人并列骑行，远远地跟在后面，气氛没有那么沉重，彼此交谈声不断，时不时还穿出妖艳女人银铃般的笑声。 经过兰布罗介绍，几人之间也算相互认识了，这个看上去阳光开朗的男人名叫威尔·克雷吉，是欧内斯特最器重的手下，而旁边杏脸桃腮的女人叫白兰琪·丽娜，是兄弟会中唯一的女性管理者。 “哎呀，我听说你们两个是亲兄弟哦，是真的吗，怪不得两位都长得如此英俊呢。” 白兰琪笑着问道，玲珑有致的身体随着颠簸的马背上下起伏，胸前的硕大的女性体征在阳光下有些闪眼。 “克洛维先生，我看你的马背十分宽敞，能否能够让我挤一下，人家的马实在太颠簸了。” 走在中间地白兰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骑在外侧的克洛维。 克洛维有些沉默，他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女人。 “我不习惯和其他人同乘。” 克洛维冷冷地说道。 面对这种毫无风度的回答，白兰琪愣了一下，随后咯吱咯吱地掩面而笑。 “还真是一只有个性的野狼呢，好吧，那兰布罗先生呢，你愿意载我一程吗，人家的屁股快要受不了这坑坑洼洼的野路了……” 兰布罗不像克洛维那般“木讷”，机智的回答惹得白兰琪花枝乱颤，另一侧的威尔也适时插上一嘴，整个队伍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除了克洛维，他此刻正在担心鲁伯特，沿着渔猎街走过来是一条直线，这家伙不能迷路吧？ 前进了约一个小时，贝克兰德的影子已经远去，队伍抵达了一个马场，在这里他们将换上速度更快的马匹，然后继续前行。 马场中走出几个农夫，将几人的罗格马牵了进去，一旁巡逻的兵士看见奥斯辛和欧内斯特，热情地上前招呼，将几人带到一处马厩。 马厩中几匹骏马正在吃草，它们体型健壮修长，毛色乌黑发亮，长长的马尾甩来甩去，呼哧呼哧的口鼻强健有力，这是巴特尼亚王国骑士专用的战斗马匹，伟兹马。 而战场上乘坐伟兹马的骑士，其疾驰斩敌的身影也被称为巴特尼亚的黑色飓风。 这几匹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比较温顺容易驾驭的伟兹马。 负责喂马的农夫，将骑士马牵出马厩，然后把几人的行囊背包固定在马背，便将缰绳交给众人。 奥斯辛和欧内斯特显然不是第一次骑伟兹马，翻身跨上高大的马背，而剩余几人则有些吃力。 在几次尝试失败后，喂养的农夫连忙过来，为大家讲解如何安抚伟兹马，和正确上马的姿势。 一旁的克洛维却没有听讲，他面前的这匹伟兹马，并没有像其他人的一样，而是温顺地将头顶送过来，轻轻地磨蹭着克洛维的手心，尾巴顺时针有节奏地摆动，口鼻发出轻微的呼气声。 “看来罗伊很喜欢大人呢。”一旁的农夫惊讶的说道。 从农夫口中克洛维得知这匹伟兹马刚刚成年，是个小伙子，还没有侍奉过骑士。 拍拍马背，罗伊晃晃硕大的脑袋，很是受用地哼哧着，克洛维感受着这种奇妙的感觉。 翻身上马，一气呵成。 兰布罗和威尔在农夫的指导下上手迅速，几人中身高最矮的白兰琪也在兰布罗绅士的帮助下勉强上马。 队伍离开马场，准备继续前进。 几人刚出大门，却又停了下来，一个身影骑在伟兹马上立在门口。 克洛维心中一惊，发现马背上的不是别人，竟是那个神秘强大的马歇尔主教！ “诸位兄弟会的朋友们，路途遥远，我是否有幸能与你们结伴而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