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封锁的校园
昨晚似乎下了些雨，淅淅沥沥落在地面，形成一滩滩积水。 常星沉站在路旁的车站边，望着地上零落的积水，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得让人觉得刺眼。 一滴露珠从头上的深蓝色路牌掉落，落在少年蓬松的头发上。 他没有在意水滴的调皮，只是转过头去，遥望那栋蓝灰色的小楼，二楼那面熟悉的窗框上，灰绿色的窗帘将其掩映。 赵杉月她应该还在吃饭吧......明明一直说着这样丰富的饮食实在是太奢侈了，但当他从楼下厨房订购的面条端上餐桌的时候，她还是毫无原则的屈服了。 吃得比竟然比他这样的男生还要多上许多。其实在早晨，看着那淋上热油的面条，他并没有感觉多有食欲，可女孩眼神发亮的样子却像是见到了什么绝世美味...... 公共汽车悄悄来到车站前，经过积水时连一片水花也未曾溅起。 他走上公交，车上的人稀稀落落。 常星沉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双眸望着窗外，眉头不知何时沾染了一抹淡淡的忧愁。 ...... 公寓距离学校并不算的上遥远，不久，公共汽车便来到了学校附近的车站。随着车门“呲”的一声打开，车上的人们纷纷站起来，从后门有序下车。 虽然说“第七城”内的学校数不胜数，但在这个线路，又是这个要上课的时间抵达学校的公交车上，几乎都载着的是本校的学生。 常星沉汇入人流，浑浑噩噩地下了车。在座椅上稍稍补充睡眠的他，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 校门外汹涌的人潮将他封堵。 他猛然惊醒，望着前方黑鸦鸦的一片，心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都堵在门口不进去？ 他环顾四周，滚滚人流几乎将校门口那片旷阔的广场填满，宛如下锅的饺子一般，拥挤又喧闹。 校门始终未曾打开，所有的学生都被迫等在门口。 常星沉抓了抓头发，过于吵闹的环境让他感到一阵心烦。他的视线仔细地在人群中搜寻，在左侧一株庞大的老树下，终于找到了躲在树荫中的相熟同学。 他走过去，才发现在老树的另一侧，大半个班级的同学都聚集在这里。有的人围成一团，低垂着头窃窃私语；有的人坐立难安，紧张地望着拥挤的人群；也有人只是手中拿着终端，指尖不断于屏幕之上划动。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个见到常星沉，连忙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常星沉狐疑地走了过去。 “知道为什么校门不开吗？”瘦高个俯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怎么了？” “据说有人死在学校里了，”他压低声音，“有来得早的女生见到秩序院的飞艇进去了。” 虽然谈论的是一件不太轻松的事情，但他的神态显然不是恐惧、害怕，甚至于常星沉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异样的兴奋。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对于许多学生，特别是高中生而言，学业上的压力无疑让大家都变得焦躁。倘若不能在最近几年成功凝聚出“异灵”，那可就成为彻头彻尾的“静寂者”，没有多少人能安然接受这样的结局。 像这种听起来就不同寻常的事，往往会调动起他们躁动的内心。 “应该不会吧......”常星沉摇摇头，“昨天我还去过学校，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他这样说着，却想到昨日，他与赵杉月在仓库里发生的事情。 也许是秩序院也弄不明白是什么情况，才会暂时封锁学校？他将情报提供给了城市管理系统，以自己的能力来看，那样的破坏是他不可能造成的，所以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嫌疑，只希望不要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来。 “什么！你昨日去过学校了？” 他的声音变得很大，附近的同学纷纷将视线往这边瞧。 常星沉忍不住叹了口气，对方的性格实在是太跳脱了，还没说两句话，就引得众人纷纷围观。 他只得平静地点点头。 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也隐瞒不了。 “那说不定会有警察来找你了解情况......真好啊，至少半天的课都不用去上了。”瘦高个羡慕地说道。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另外，今天的课程也不是特别无聊。” 常星沉无语地说道。倘若他有得选的话，绝不会希望因为这种麻烦的事而被迫逃课。即使让他多在教室里学习两天，他也不想去面对警察的谈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谈话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也许不经意间就会泄露赵杉月的消息。 “说得也是，”瘦高个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像你这般的好学生，是不会像我们这样觉得上课难熬的。” 两人还未说完，周围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嘈杂的声响如潮水般袭来，围堵在校门前的身影开始流动。脚步声、询问声、呼喊声、顿时席卷整个广场。 “校门开了！” 不知谁在身旁说了一句。 ...... 纵然秩序院的到来耽搁了些许上课的时间，但所有的课程，依旧按照正常进行。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数学公式，即使从机械身躯中传出的仍是他的本音，但教室里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他的声音比起那种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也毫无优势可言。 常星沉并未像平常那样认真听讲。 他微微侧过头，视线越过窗户外茂盛的枝叶，一直望到最远处的那座陈旧的教学楼。 仓库就在那座教学楼的背面。 他先前偷偷去那边查看过，浅蓝色的临时护栏将仓库牢牢锁闭，但并未见到有人看守的痕迹。 看那里的样子，似乎在昨日他提交异常之后，便有人将仓库封锁。而今日秩序院临时关闭学校的原因，似乎和仓库那边没有联系。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难不成真如他们所言，是有人死在了学校里面？ 常星沉感到了一阵不可名状的感受从心底升起——他当然是希望今日的纷乱与他，与赵杉月无关，是有别的事件牵扯使得秩序院的警察介入，那这样他们的行踪才可以长久地隐匿在水面之下。但倘若当真是有人死在了学校，即使与他毫无关系，他也总是觉得有一股烦闷的气息堵在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