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紧

    此时，爷孙三人也早已回到露营地，对于刚才之事，也是默契的绝口不提。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李老头打破沉默说道：“小瘸子，来，再叫声李爷爷。”

    小瘸子脸色涨的彤红，一声不吭。倒是一旁的狗蛋先是笑出了声。

    紧着三人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夜深，三人墨迹一会后，袭来困意。老条子便是差使两人回去睡觉。瘸子，狗蛋经历了那事，也是困的紧，随即告别老条子。

    俩小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王有田打的地铺那边走去。就在这时，老条子出声叫住两人。

    “小瘸子，狗蛋，今晚注意点，风有些紧”

    俩小子还以为这老小子困麻了，说的什么糊涂话，没在意。

    等躺在王有田打的地铺上时，俩小子突然一个激灵，回过味来。两人异口同声：

    “风紧，扯呼！”

    狗蛋不解的问道：“瘸子，李爷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俩今晚跑路？”

    瘸子挠了挠头，摸了摸下巴，也是不解的说道：“老条子，估计是老糊涂了说的胡话，不过今晚，我俩还是盯着他点，以防这老小子，又是出去偷偷开荤。”

    老条子那，还是跟往常一样，找了块不大的石头，当做枕头，直接就是躺地上睡着了。

    俩小子，一直盯至临近子时，也是没见老条子有什么异常举动。

    狗蛋忍不住开口道：“瘸子，李爷爷可能真的老糊涂了，咱们睡吧，再过几个时辰天亮了，怕是又得被官老爷催着赶路了。”

    旁边一直盯着老条子的瘸子也是犯了困，上下眼皮早已开始打架了，但还是不死心说道：“你懂什么，老条子人老了，但还不至于老糊涂，说了那话，一定有其他意思。你困了你先睡，咱们换着盯。”

    狗蛋从小就和瘸子认识，凡事也是瘸子做主，既然瘸子这样说了，也没反驳什么，倒头就睡。

    子时。

    “呼呼呼~”

    人们已然入睡，狗蛋和瘸子也是歪七扭八的躺着打这呼噜。等狗蛋一睡，瘸子再也坚持不住了，老条子开荤就开荤吧，爷爷我不奉陪了。完后也是躺在狗蛋旁边睡去。

    “瘸子，狗蛋，醒醒，快醒醒！”

    俩人正在睡梦中大口吃rou呢，便是被王有田悄声叫声，瘸子终究是个孩童，刚睡就被叫醒难免有些不爽，哼唧道：“有田叔，干嘛啊，你也想开荤呐？”

    王有田哪里还有心里和瘸子斗嘴，用眼神示意瘸子，狗蛋看向不远处。

    两人翻身，抹了抹眼睛，顿时一身冷汗。

    瘸子还算理智没出声，那看清楚的狗蛋差点被吓的哭了出来。

    亏得王有田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狗蛋的嘴没让其发出声。

    只见不远处，一个个黑衣人手拿匕首，捂住还在睡梦中人的嘴，往脖颈处一划，便让其软软倒地。突然被捂住嘴巴的人，猛然惊醒，还来不及反抗，紧接着脖颈处一热，便是没有了任何气力反抗。因为被划开的是喉咙部位，被杀之人，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呜声。血液从脖颈开口处缓缓流出，并没有向说书先生说的那样，血溅三尺，有的只是温热的血液从刀口流出。粘稠的血液流了片刻，流出的便是血沫。这时的人才最是无助惊恐。因为这时能感受到自己正在慢慢死亡。

    狗蛋和瘸子于此人对视，那人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气管已经是被割开，尽力想说话，但只能看见嘴唇微动和气管处冒泡的血液。越是想说，那气管处的血泡就越是频繁。

    冷，冰冷刺骨。两人只觉得今晚格外的冷。

    就像黑衣人手中刀一样，刀身哪怕浸了热血，也还是冰冷的。

    瘸子狗蛋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是向老条子处看去。

    果然！

    “风紧，扯呼”

    老条子，也是早都被这动静吵醒，还在故意假寐。这时注意到俩小子的目光，也是对着两小子咧起嘴来。

    瘸子狗蛋也是一脸惊讶，这老条子莫不是真糊涂了。这时候了既然还笑的出来。

    老条子接下来的举动才是让两人惊掉了下巴。只见老条子，随手拿了一块石子，手腕一翻，一用力，便是朝不远处的一人掷去。

    不偏不倚，刚好砸中那人鼻梁处！

    那人也是早已醒来，半夜放水，醒来就看到这般场景，吓得不敢动弹。细看便能看到此人身下已经湿了一片。

    被老条子这一砸，痛的当场叫了出来。

    一把鱼饵尽入湖中。

    那男子的叫声，吵醒了好多人。等有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有许多手拿凶器的黑衣人。片刻的对视后，两边都有些懵。

    片刻后有人注意到黑衣人脚下血渍，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杀人啦杀人啦，快跑啊！”

    此刻的黑衣人也是打算放开拳脚了，统一把匕首收进腰间，紧着从后背抽出了环首刀。

    接着就是单方面的屠戮！

    惨叫声络绎不绝。有求饶的，有拼着命反抗的。妇孺这时已经是被吓的抱紧哭泣。更多的人，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往两旁山上奋力爬去。

    可他们那里知道，这群刽子手，正是从山上潜下，怎能放他们上山逃去。

    有几个往日便是爬山上树的行手，趁着黑衣人不注意，已经是爬离地面十余丈。就在他们以为已经逃出时，距离头顶不远处树后，又是走出三人。全身被黑色包裹，与深夜融为一体，就连身后得环刀刀鞘都被黑布缠紧。

    只露出两只带有杀气得眼睛漏在外面。

    “噌”

    环首刀出了鞘。这刀可以说是当下大岐最为时行的刀。握把是圆形的，末端位置有一铁环，刀身笔直，看起来更像一把剑。刀身位置有一条很宽的血槽，对敌时，只要一刀命中，这血槽便会使其流血不止。简单的包扎起不了什么作用，对敌之时哪有功夫救治，刀入体一寸之多可谓是神仙难救。环首刀将杀戮血腥体现的淋漓尽致。

    原本以为逃脱的几人，见对方只有一人拔出环刀。那意思就显而易见了。

    几人一咬牙，心一横。随手从旁边抄起断枝。

    黑衣人见状，嘴角上扬戏谑道:“杀了我，你们活”

    几人对视一眼，怒喝一身，冲向上方的黑衣人。

    一男人跑的较快些，举着断枝就要砸向黑衣人。只见黑衣人拔刀挥刀一气呵成，在那几人眼里只是看到了黑衣人朝着同伴划了一下。

    紧接着就看见那人举着断枝的手臂从肩膀处齐齐掉在地上。

    “啊！！！我的手臂！！”

    那人似是看到手臂掉在地上才反应过来。倒下身抱着肩膀痛苦的喊了起来。血液从切口喷出。刀口平滑整齐。一刀，仅是一刀。

    其余几人见此场景。倒吸一口凉气。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随即黑衣人重复道:“我死，你们活。”

    几人面面相觑。看了眼黑衣人又看了眼关内。

    成群的黑衣人手握环刀收割着难民的性命。随行的官兵也早已躺在血泊中。尸山血海，人间炼狱！

    这时一人突然跪地开口说道:“大爷，饶我一命，我为大爷当牛做马。”

    随即剩下几人也是跪地求饶:“大爷，求您饶我等一命，我们给大爷您当狗。”

    黑衣人见状笑了笑，走到几人身前，用刀尖挑起一人下巴。桀桀笑道:“你们要是小娘子，我倒是愿意留你们一命，可你们只是下贱的难民，我留你们有何用？”

    说罢，就要了结了这人。环首刀微微上扬，接着往此人脖颈处砍去。

    这时异象横生，那人竟是向前一扑，抱住黑衣人大腿，厉声吼道:“就现在，让他知道咱们北凉的血性！！”

    本来跪地的几人瞬间爆起，抄起刚才丢在地上的断枝。就往黑衣人身上捅去。

    “哈哈哈，有意思！来让我见识见识你北凉的血性！”

    黑衣人一刀砍向抱着腿的那人背部。那人忍住剧痛依旧是不曾松手！紧咬牙关，血液从牙缝里溢出。身上气息是越来越弱。

    见此人没了威胁，黑衣人就将目标换成其余几人。

    只见一人已然冲到黑衣人面前，但却不是攻击黑衣人，而是试图抱着黑衣人握刀的手。

    黑衣人见多了修罗场，但不曾见过地痞小厮巷道混战，从来都是下三滥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这不，突然被抱着手臂。一时间失了方寸不知如何应对。想要先逃包围再一一绞杀。却是发现脚下这人已死但还是紧紧抱着他的腿。这下，是真慌了神。

    也没了先前的气态，大喊道:“放手！放手！贱民，我让你放手！”

    抱着手臂那人哪能就此放手，见黑衣人乱了阵脚不顾身上伤痛抬起嘴狠狠咬向黑衣人拿刀的手。

    同一时间，其余人见时机已到，手中断枝捅向黑衣人。

    “砰砰砰”

    树枝捅在黑衣人身上，多数则被折断。少数断枝确实是捅进了黑衣人体内。不过只捅入体分毫。对于黑衣人来说，除了有些许痛感，并无大碍。

    “哈哈哈哈！贱民，我七岁就开始练体，小小树枝岂能伤我！哈哈哈！受死！”

    说罢，黑衣人任由那人抱着右臂，左手握拳，打向那人的头颅处。

    不偏不倚，打中了那人太阳xue处。那人闷哼一声，眼内瞬间充血，猩红一片。接着此人耳目口鼻皆流出鲜血，瘫软在了地上。仅仅一拳便要了此人性命。

    黑衣人见状更加兴奋。

    “杀，我要杀光你们！哈哈哈哈！”

    黑衣人一脚踢飞身下那人，便是朝迎面而来之人狠狠一刀劈下。

    这黑衣人嗜血成性，武功高强。竟是将那人半张脸以及半个脑袋齐齐砍下。挥刀之快，将死之人竟能看见自己的半个头掉在地上！

    黑衣人此时更加兴奋。不，是变得癫狂！

    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挥刀。起初还能看出刀法轨迹，越往后就没了规律，有的只是疯狂挥刀！

    黑衣人仗着武动高强，竟是不一击致命。而是戏耍起来。有人挥拳打来，就将此人手砍下来。那人用脚踹来，那就砍下他的脚。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