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金丹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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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气？” 陈文和重林不是不知道“死气”是个什么东西，只是那东西往往只在重伤濒死或者寿元将尽的人身上才能看到，大姐和唐方身上没有死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是啊，死气！你们都想错了，绝大部分生命，身上都有死气存在。生命从诞生之初就一直在走向死亡，我们修士虽然一直在追求长生，但其实同样无时无刻不在向着寿元终结的那一刻走去。” 静水仙子看向重林：“五姐，你对生命的气息最是敏感，唐方有法衣干扰，你都能够看出他的年龄不大，那么你一定也能感受到生命的‘生气’其实一直在不断减弱的吧？” “是，生命力可以通过修行，在突破境界的时候获得大量提高，平时也会随着身体状态而波动，但总体来说……没错，所有生命的生命力都在持续减弱。” “真羡慕五姐的天赋！我只是推测而已，感觉不出那么细微的生命力变化。”静水仙子感叹一声：“死气不太一样，每个生命的死气在前中期都不太明显，只在死前最后一段时间，才会突然暴增，所以很多修士不太会注意到这东西。” “你是说，大姐和唐方完全没有死气？可他们的生气并没有比别人强太多啊！这点我还是感受得到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有这样的感觉……” 无论如何，三人愈发地感觉唐方与众不同。 而后，休息了一整夜的唐方，再次看到陈文、重林、静水三位六品大前辈的时候，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唐方也管不了那么多，给陈文详细讲解法阵布置和变阵cao控等等——他们三个决定好了顺序，陈文第一个渡劫。 一直花了十天时间，陈文才完全搞懂法阵的运行原理。这已经是神速了，若是仅仅得了一份法阵图文，数年都不一定能完成。这其中，唐方将各种材料属性量化起了很大作用。 以往的修士，不知是出于保密考虑还是没有那个意识，设计法阵的时候，往往能做到自己心中有数，但记录到玉简中时，许多地方就不是很清楚。 …… …… 不算宗门弟子，以出身而论，散修山的修士大约可以分为三类，一是唐方这样的外来散修，二是瞿清燕这样的家传修士，第三种，是散修山凡人家庭出身的修士。 玄芸的父母都是散修山的凡人，往上数十几辈，才有一个二品巅峰的祖宗。 清晨，玄芸带着满身疲惫离开了中宫区。与玄牝之门其他姐妹不同，她在外面购置了一处府邸，位于离丙子区，而购置府邸的灵石，大多来自那位昆仑派的妙问。 玄芸这类散修，很少会离开散修山探险。这里的凡人生活太过安逸，虽然有散修会规定，所有人必须从小学文习武，但是凡人社会还是不可避免地滑向了低生育率、低欲望的形态，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必须的工作。 安逸的生活是原因之一，没有上升空间也是另外一个原因，这里唯一的上升通道，便是天生的修仙资质。 玄芸很幸运，有修仙资质，但她也很不幸，出身凡人家庭。开始修仙之后才发觉，若是不甘于慢慢修行，奢望将来能在二品巅峰更进一步，需要付出的努力极为艰辛。 她没有胆量出去冒险，没有手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长得不错。于是筑基圆满，到了二品之后，她便进到了玄牝之门。 玄芸的收入，在同样出身的修士中算是不错的，特别是前些年，那个有些古怪癖好的妙问道人来了之后。 昨晚陪妙问玩了许久的惩罚游戏，又得了不少灵石，只是，饰演一个内心强大、脾气暴躁的人，也会格外的劳累。 劳累又喜悦，毕竟妙问出手大方，又格外喜爱她。今天于玄牝之门请了假，要好好休息两天。 最近她都没有回来过，这次回到离丙子区，忽然发现街上的行人变多了，有许多其它街区过来的修士。略一打问，才知道是这里出了一位金丹真人。 “瞿清燕，那位家传修士吗？”玄芸忽然就感觉，自己那点喜悦不见了。 路过瞿清燕府邸门前，往里打望几眼，不仅有二品的修士前来祝贺，也有三品的真人送上贺礼。 来来往往，人声鼎沸，没人注意玄芸这个二品五阶的小修士。 鬼使神差地，玄芸拿出了妙问赏给她的一块中品灵石，交给了负责统计礼物的一名二品女修。 “李絮絮，中品灵石六十六两。” 鲜于秀秀用娟秀的字迹，将这句话写在了账本上，随后抬起头来，笑着对玄芸道：“李道友是本街区的街坊吧？我以前见过你几次。一直以来，谢谢你们对清燕的照顾了。方兴！这是清燕的友邻，快领她去入座！” 玄芸跟着名叫方兴的修士穿过花间小路，来到一张桌子边坐下，随后那名修士告了罪，匆匆回去门口继续领人。 虽然同样是街坊四邻，但玄芸这一桌显然被特殊对待了，比较靠近中央区域，能清楚看到那边四方亭台里的三品真人。 桌上的酒菜是醉仙楼提供的流水席，桌旁坐着的，除了玄芸，全都是二品巅峰的修士。 “李道友年纪轻轻，就如此阔绰，真是深藏不露，前途无量啊！” 玄芸在这边一向以本名李絮絮示人，这里居住的修士也没人去过中乙丑区那般的销金窟，所以并不知道玄芸的身份。 端庄的笑容中微微带着些威严，玄芸这几年在与妙问的来往中，已经将这样的神态饰演得炉火纯青，桌上几位完全看不出破绽，心下暗自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道友谬赞。” 几人互相吹捧几句，话题最终落在了昆仑长老独孤生来访这件事上，纷纷猜测着她的来意。 玄芸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偶尔说一点自己的看法，有些获得了几人认可，有些被他们否决。 “终究只是一群愚昧的底层修士，眼界有限。”玄芸在心底暗暗做出了评价。 她接触的修士多，更有妙问这个昆仑派内部人士偶尔透露一星半点的消息，许多观点虽不太符合大多数人的猜测，但自认为看得通透，眼前几人在她眼里就显得无知了。 就在他们聊着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虎妖驮着一个俊美青年自天空飞来，随后玄芸便看到那位新晋的金丹真人腾空迎接上去，恭恭敬敬地将一人一虎请到四方亭台。 “咦，那是静水仙子的妖宠大黄吧？” “瞿清燕什么时候攀上了这样的关系？” “那个青年修士是谁？” 宾客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心底划过诸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