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世上人
姐弟二人警觉地盯着仰容三人,低声哼了一声“嗯”。 “这位是莫宇,我是仰容,这是苔衣师父,她十几年前教导过我一段时间。”仰容朝着姐弟二人介绍道。 听到仰容的介绍之后,二人紧张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姚梦潇朝着三人走来,对着莫宇柔声道:“原来是莫宇,苔衣前辈和仰容大哥。” 苔衣打断道:“不要喊我前辈,喊我苔衣就好。” “啊,欸。好的,苔衣。我和我弟弟是来参加你哥莫环的成年礼的,现在是通过外事厅申请在云川谷附近游玩。” “这个没事的。”莫宇不在乎的说道。 “不是不是。这是外交事宜,我们肯定是遵守规矩的。我和我弟弟今早听说了蒙金县附近火山喷发,想着这附近就是雨石原产地,就来这边看看有没有好看的雨石能够送给宗门里的长辈。” 姚梦潇将前情尽皆托出,随即说道:“不知道,莫宇你能否将这块雨石卖给我俩。” “这块?”莫宇将雨石在手中把玩了一周,看她姿态这么低也不好意思地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个雨石本来就是你们先找到的,还给你们吧。” 说着,他就左手将雨石递了过去,姚梦潇右手伸了出来,雨石便从莫宇手中落到姚梦潇的右手。 她拿到雨石朝着三人说道:“我们虽然可以在附近游玩,但呆的太久也不好。我和我弟弟还有事情就先回云川谷。我们南都见。” 苔衣瞧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对着仰容说道:“你说这个梓宗还是有意思的哦。” “师父说的是他们的继承方式是吧。”仰容倒是明白了苔衣的潜台词。 “哼,每次都在一群小辈里像养蛊一样筛选出个宗主,活的战战兢兢的,也没见梓宗有多厉害。”苔衣倒是不屑一顾,“要我说,他们这些小辈就应该合起来…” “苔衣师父,外宗的事情,我们也不必多说什么。”仰容打断了苔衣,朝着姐弟二人的背影说道:“姚三爷的这两个孙子,可有的苦吃。” “他俩父亲是个痴情种,可是苦了孩子。俩人明明也算宗门继承人,过的却像个孤儿,就姚三爷帮扶。要是当不成宗主,还要去苦修无间。”苔衣看着二人也感叹道:“你看他俩刚刚那样子,说的好听点叫知书达理,说难听点可有点卑微了。” “我知道师父你,向来对于这些繁文缛节什么的最是厌烦。” “我可不是厌烦,我只是不喜欢拘束于礼数而且性子也急。梦潇刚刚这般温言软语,我听的心里也很舒服的。你是真不懂我这个师父。”苔衣转了个身,假装法杖不经意打在仰容身上。 “苔衣师父,心态可真是年轻。”莫宇看他二人对话,总结道。 “你个小鬼,你现在才十几岁当然无所谓。心态好,才能长得好看。你看看你仰容哥哥就知道,一直板着脸就会越来越丑。”苔衣打趣道。 “师父…”仰容倒是有苦说不出。 “你看姚梦潇俩人这么累,你难道不累吗?”苔衣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 “师父你是逍遥闲人,虽然有自己的部落,但也不怎么和他们交流。我是希望自己累一些,这样别人就可以轻松一些。”仰容好似辩解了一番。 苔衣倒是不以为然,说道:“都是骗人的。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什么责任,天命,都是那些老人骗你的话。他们受了前人骗,就要来骗你们这些后生。” 仰容默不作声,莫宇则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苔衣瞧着二人像个呆木头,说道:“哎,走吧走吧。云川谷过两天就是离火节,我也得去看看。” ———————— 詹牧悔错认了云采后,心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平静。在山间慢慢的荡了一宿,次日才回到云川谷。刚推开门,就看到王子夏坐在自己的房间。 “子夏,怎么了。”他没什么心思多说话,准备先去休息。 “等沐岁来了,你自己听他说。”王子夏点了点太阳xue,也是希望清醒点。 “搞什么呀。”詹牧悔有些不满的看向王子夏,“能有什么事你搞不定吗?” “牧悔哥,您可算回来了。”沐岁听得詹牧悔的声音赶忙从隔壁房冲了过来。 詹牧悔上下打量了一番沐岁,衣冠整洁,身上有着混合香味,也勉强算是风度翩翩。 他坐在凳子上,不满的看着沐岁,低声问道:“你是连女人都搞不定,还要我来帮忙?” “这,其实说来也简单,我昨晚去连子坞睡了几个女的,但把其中一个睡死了…”沐岁胆怯地答道。 “就这点事?”詹牧悔诧异地望向王子夏,“这你搞不定。” “他睡死的那个是赵雯黎的女儿。”王子夏平静地说道。 “对的,我也没想到赵谷主的女儿还去这种地方,当时说是个新来的。而且我也没做什么,我弄完去了趟别的地方,回来的时候人死了…”沐岁怯生生地说道。 “那还不是你沐少爷的本事大。”詹牧悔压着怒火说道:“你知不知道赵谷主是我们潜在的盟友。”
“我知道…”沐岁到底是不敢多说些什么了。 “你知道你还…”詹牧悔吼道,“滚,滚回自己房间去。” 王子夏看着沐岁慌张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紧闭,给房间又加了重隔音咒。随即搬了张凳子坐到詹牧悔身旁,詹牧悔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似睡似泣。 “其实还是安宁…”王子夏话还没说完就被詹牧悔打断道:“子夏,别说了,让我歇歇。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拜访一下赵谷主,她是个明白人,也不至于跟我们撕破脸。” “我陪会你再去吧。”王子夏泡了杯安神茶,摆在詹牧悔手边。 “不用,你赶紧去。越快越好。”詹牧悔趴着便不再答话。 王子夏收到吩咐,便领着沐岁从侧门进了赵家。 赵雯黎一个人站在池塘边,俩人施了礼,她也不答话。俩人再施礼,她才回过神来,见是沐岁,竟有些站不稳,按住池边的巨石才稳住。 “沐公子和子夏所来何事?”赵雯黎眼中含泪,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女儿今日不幸离世,恕不能好好招待。” 沐岁疑惑的看着王子夏,王子夏赶忙施礼道:“我听闻您女儿今日过世,所以代表詹公子来悼念。” “我女儿素来叛逆,不听我的话,故是个夭折的命。离火节快到了,我就给她小办一下,也不给大家添晦气。二位心意我心领了,请去往侧室饮杯茶,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说着便转过身去已视谢客。 王子夏二人又施一礼,也不好意思饮茶,便直接回去。 刚一出门,沐岁好似胸口大石落下,神情立马荡漾开来。 “子夏哥,我在连子坞遇到个小厮,他口技贼厉害,能同时模拟好几种声音。”沐岁侃侃道:“我听说詹宗主对这些很是喜欢,我就让他回中陶给詹宗主献艺去了。” “有心了,这几天别再惹事了,离火节没两天了。”王子夏看都不看他说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一路走了回去。 赵雯黎刚听得二人走远,腿当即一软,两行清泪滴得衣襟尽湿。日光冷冷,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又仔细看了一遍。 “女儿呀,你还不配丢我赵家的脸。”赵谷主心下一横,将信撕成雪花扔到池中。